“司澤你干嘛呢？”老任看著突然從位置上跳起來的人，眉頭顰了一下。
“那個我，”司澤有點懵，他跳起來，純屬是被陳牧踹的。
他俯著身，壓低聲音問：“牧哥你踹我干嘛？”
“回你位置上去。”
“啊？”司澤愣了兩秒，眼睛眨巴了幾下，隨即了然，“得嘞，這就走。”
裝不住了吧。
司澤抱起桌上的書：“老師我想回我原位，這邊看不清楚黑板。”
“坐一星期了你說看不清楚，早干嘛去了。”
“之前睡著了，今天才發現。”
“……”
他這句一出來，班里一陣笑聲響起。
司澤沒等任華點頭同意就抱著書跑回了原位。
任華沒想到這個突發情況，司澤這一走，班里就只剩齊飛和陳牧旁邊兩個空位，一臉愁：“這可怎么辦。”
班里的學生也都注意到現在的局勢，也都激動了起來。
“要在這兩人之間極限二選一了嗎？”
……
“那個池恩，”任華斟酌再三緩緩開口，“你先坐倒數第二排那個空位置吧。”
司澤踉蹌了一下，把書放到了桌上：“老任竟然選齊飛那小子都不選牧哥。”
聽到老師的安排，陳牧眉頭也皺的更深。
池恩沒再抬頭看，只是朝任華微微鞠躬，說了句“謝謝”，便抬腳往位置上走了。
班里人看著女孩平靜的反應一時間有點意外。
“新同學竟然連看都不看一下。”
“那可是齊飛，她完蛋了。”
……”
畢竟陳牧來那天，齊飛挑釁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班里人的視線跟著女生移動。
齊飛看著人朝這邊走過來的人，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沒等他想明白，椅子就被踹了一下。
他一個不穩，差點摔倒，雙手扶著桌子，堪堪穩住身形，還未開口說話，身后就響起了一道沉冷的聲音。
“把腿放下，椅子擦干凈。”
聽到這句，齊飛條件反射的把踩在椅子上的腿收了回來。
他看著越走越近的女孩，猛然想起了那天在巷子里遇到的女生。
“是她啊，”齊飛本來不確定，畢竟只見過一面，還是在戴著帽子的時候見到的。
但現在看陳牧的反應，估計就是了。
他用筆點了點前面坐的女生：“喂，給點紙。”
前排的女孩被齊飛這一聲嚇得一抖，慌忙從書包里拿出一包紙巾就遞了過來。
齊飛接過，抽出一張，仔細擦了擦椅子。
班里的學生看著擦椅子的齊飛，都一頭霧水：“這是在做什么？”
沒等他們想明白，下一秒，齊飛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乖巧地站在一側。
“同學你是坐里面還是外面？”
“見鬼了這是。”
刺激太大，一群人臉上的表情都變來變去。
誰能想一米八幾、留著寸頭、動不動就打架罵人的男生，會站的像個禮儀小姐。
池恩腳步停住，有些懵然，在一片寂靜中開了口，“坐里面。”
“好的好的，”齊飛走近位置里面，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那兩本書收好扔到了外面的桌子上。
他站到一側，和剛才的姿勢一樣：“您請。”
池恩對齊飛的印象停留在那天在巷子里初見：有點社會的學生。
她覺得今天這人的舉止好奇怪，身子稍微往一旁側，說了句謝謝，抬腳走進了里面。
任華看著齊飛，也是一臉復雜，“這孩子今天抽什么風。”
不過看著女孩坐進位置，還是松了口氣，臨走時抬手指了指講臺墻角的監控：“我都看著呢，齊飛你不準欺負人啊。”
“知道，”齊飛應了一句，回頭看了一眼，他倒是想也不敢啊。
任華走后沒多久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
齊飛托臉看著身旁的人，他本來以為池恩是那種好好聽課的乖學生。
可是快一節課了他都沒見她抬頭看黑板，一直都是拿著筆在紙上涂涂抹抹畫些什么。
齊飛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張臉，能讓陳牧再三區別對待。
他用手點了點桌子，開口：“你不熱嗎？”
池恩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我穿短袖都熱，你竟然不熱，”他接著話，拉著椅子往池恩那邊移了點。
隨著兩人的距離拉近，池恩不適的往墻邊縮了點。
“牧哥，我快死了，救我啊。”
耳機里傳來呼喊，陳牧扯下耳機，把手機熄屏扔進了桌斗。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同桌之間的距離那么近、一個人的后腦勺那么礙眼。
“商量個事”齊飛湊過去，眼睛盯著女孩挺翹的鼻子，“帽子取下來看看唄。”
他話音剛落，椅子就又被踹了一下。
齊飛轉過身，肉眼可見的慌張：“牧哥，我……”
“往旁邊坐。”
“啊？”齊飛有點懵，他以為陳牧踹他，是自己剛才說話被聽到了。
陳牧面無表情：“你擋黑板了。”
“擋黑板了？”齊飛不理解，小聲嘀咕著，“你不是不看黑板。”
這話一說出來，他就被睨了一眼。
齊飛趕忙搬起椅子：“我挪，挪。”
陳牧沒再管齊飛，看了眼身子幾乎已經貼到墻上的女生，眼睛微瞇。
他發現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還要怕人，甚至已經不是簡單的內向，而是嚴重到抗拒和人接觸。
剛才齊飛抱著凳子移過去的那一瞬間她就躲了。
……
下節課是體育，這節剛一下課，班里一大部分人就去了操場。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前排大多數出去的學生都選擇的是從后門走。
每一個從池恩這邊經過的人都會偷偷看上兩眼。
一些女生想靠近可看到池恩在低頭寫字又放棄了。
三四分鐘后，班里的人就出去了大半，稀稀拉拉剩下幾個。
“同學，我們下節課是體育。”
池恩耳邊響起了一道細小的聲音，她握筆的手停了下來。
女孩又小聲說道：“你不要忘記下去。”
池恩“嗯”了一聲，說了句，“謝謝。”
“沒事的，”女孩轉頭看了眼掛在墻上的鐘表，抿了抿唇，“要一起嘛？”
池恩剛要拒絕，門口就響起了一道女聲。
“枝意。”
這個名字一響起，池恩就注意到面前的女孩身子一抖，應了聲，“這就來。”
女孩說完又對著她說：“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先下去了。”
“沒事。”
“對了，”枝意在過道里停下，“上次體育課老師說今天是在體育館上，你不要走錯了。”
“好，”池恩點頭，“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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