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敲了一會兒，發現沒回應后立刻掛了聞遇的電話去給池恩打。
他徑直跑下樓，在走到樓梯口的時候，那邊電話接通了。
“喂，陳牧。”
聽到女孩聲音的那一刻，陳牧懸著的一顆心稍微放下來了一點：“小貓你現在在哪？”
池恩一個人走在古巷的青石板上：“我去古街那邊了。”
“你找個人多的地方站那里等我，”陳牧跑出了茶社，切換著通話頁面給司機發消息，“我現在去那邊找你。”
池恩沿著石階，步子放慢了些，“你不用來，我現在想一個人待會兒。”
“我不打擾你，”陳牧打開車門上了車，“我在后面看著你就行。”
“可是……”池恩還想說些什么，男生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小貓，林城來這邊了。”
池恩身子僵住。
陳牧其實是猶豫的，他不想告訴女孩林城回來了，怕她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他又怕自己不說，如果林城真的在什么角落盯著她，沒有絲毫準備的情況下女孩會陷入更大的危險。
“林城嗎？”池恩聲音不自覺顫抖，她握著拳，竭力使自己鎮靜。
“嗯，”陳牧看了眼旁邊司機，示意他加快車速，“你別怕，先找個人多的地方等我，我現在正在往那邊趕。”
池恩往前走了一步，又往后轉，走了多少遍的路在這個時候慌亂的有些無所適從。
在聽到那個名字的那一刻，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完全不受控制，一大片一大片的涌現著。
“小貓，”陳牧又喚了她一聲。
“嗯，”池恩無意識地應。
“我馬上就到了，不會出事。”
男生這句堅定的話讓池恩慢慢恢復了理智，她乖乖應了一聲：“好。”
陳牧低哄著，“你看看身邊有沒有什么人，先去和她們走一起。”
“嗯。”
就在池恩要走出古巷的時候，從出口那里迎面走來了一個人，高跟鞋踏在青石板上發出了“噠噠”聲。
突然出現的女人是林柔。
“小恩？”女人表情看起來很意外，她走到她跟前，“你怎么在這里啊？”
“路過，”池恩不太想和女人有交流，淡聲回了她一句，抬腳要走。
在兩人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池恩手腕被握住了。
“媽媽現在也沒有事，領著你去吃飯吧。”
“不用了，”池恩拂開了女人的手，“我該回家了。”
“媽媽不耽誤你太久，”林柔聲音溫柔又卑微，“就簡單吃個飯就行。”
聽著女人這種語氣，池恩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即苦澀又難受。
她抬起眼睛看她：“您不用這樣的，我不會把我是你女兒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去打擾你現在的生活。”
池恩手指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又緩緩松開。
“我就當自己沒有媽媽了。”
林柔拉著女孩手腕的手收了一下，眼底浮起一縷詫異和一絲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悲傷，語氣有些不受控制了。
“誰準你這樣說了？我當時生你受了那么多罪，你一句當自己沒有媽媽了就覺得能擺脫？”
“你還想我怎么辦？”池恩聲音很低，語氣里卻是說不出的委屈，“是你先拋棄我的啊。”
“我那是特殊情況，云川家里本來就對我不是很滿意，倘若知道我有一個女兒，那個時候那個婚我肯定就結不成了，你身為我女兒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嗎？”
“夠了，”池恩第一次對人發火，她怎么都想不到是對自己的媽媽。
“您別再說了行嗎，每一次你這樣說，都仿佛是在提醒我，提醒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如。”
池恩鼻頭酸的不行，哽咽著：“不如錢，不如你的婚姻，甚至你對言初都比對以前的我上心。”
“我那是……”林柔還想辯解，身后響起了男人的聲音。
“差不多得了，我讓你幫忙拖點時間，你還解釋起來了，真當自己是慈母呢。”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瞬間，池恩定在了原地。
她不知道是因為男人真的出現了，還是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
從腳底開始往上遍體的寒意。
站在轉角那里的林城走了出來。
和兩年前一樣，西裝，銀邊眼睛。
依舊是看起來斯文儒雅的紳士模樣。
他笑著和她打招呼：“小恩，好久不見啊。”
池恩嘴唇泛白，腳底像是被人拿釘子釘住了一般，僵硬到動不了。
林城站立到女孩跟前，抬起手，想去觸碰她的臉頰：“那么久沒見，我們小恩真的變得更漂亮了。”
池恩偏頭躲開了男人的觸碰。
這時耳機里傳來聲音。
“小貓，我馬上。”
池恩緊咬著唇，很輕地嗯了一聲。
陳牧看著前面擁堵的車流，打開車門從車上跑了下來。
“那么久沒見叔叔小恩就不想嗎？”林城收回了落空的手，“叔叔可是每天都很想小恩。”
池恩沒回答，身子往后退，眼睛往巷子的四周看。
在看到角落里的那個木棍時，身子轉了方向，一點點往那里退。
“小恩怎么不說話了？”林城眼底彌漫出接近失控的情欲，“你和叔叔說說話，叔叔真的好想小恩。”
林城一步步朝人逼近。
“這一年你知道叔叔是怎么過來的嗎？我每天都在想小恩，在想我們小恩是不是長大了，是不是變得更漂亮了。”
陳牧聽著男人說的話，手不自覺攥緊，他點開了手機的音樂。
周圍行人的目光都朝奔跑著的男生看了過去。
他神色看起來很急，手機也忽然外放起了音樂。
“小貓，我們不聽那個人說話，在堅持一下，我還有幾百米。”
池恩聽著耳機里突然響起的音樂和男生的聲音眼淚差點掉落。
林城看著一直不說話的人，神情間浮現出一抹狠戾。
“現在一句話都不愿意和我說了？”他把人逼至了角落，頭幾乎要低到女孩臉上，“我前幾天看你和那個男生在一起時挺開心的啊。”
池恩手往下摸索著，指尖碰上了角落里的木棍。
“小恩都不讓叔叔碰，可為什么愿意去主動和那個男的接吻呢？”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們在巷子里接吻的時候，我就在角落里看著。”
聽到這句，池恩身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說不上來的惡心。
“叔叔當時多希望那個人能夠是我，我還沒碰過我們小恩的嘴巴……”
他說著又一次抬起了手，想去觸碰女孩緊抿著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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