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開口，陳軒便呆住了。
這只八尾妖狐居然認識他的師父古塵霄？
而且為什么還把他當成古塵霄？
難道是因為看出了他體內的無上仙氣、亦或者其他和古塵霄有關特征？
內心浮現一連串問題，陳軒一時之間卻是不知道如何回應女子的話語。
這可是一只相當于山海界頂級戰力地仙的八尾妖狐，他的回應一旦惹怒了這只八尾妖狐，對方稍微激發法力或者神識都能將他輕易滅殺。
因此陳軒只能做出一副呆立原地的樣子。
“不……你不是他。”
女子自問自答，語氣中的那股莫名意味也不知道是自嘲、憐憫、嘆息，還是其他難以言喻的情緒。
陳軒只感覺心弦緊繃，對于這種修為恐怖、一出現卻又自說自話的強大女修，他最是應付不來。
誰知道這只八尾妖狐，和他師父古塵霄是什么關系？
按照陳軒自己的猜測，他師父古塵霄乃是風流人物，和山海界多位修為通天的奇女子都有一段情緣，說不定這只八尾妖狐就是古塵霄的紅顏之一。
可現在這只八尾妖狐和古塵霄的關系，還是情人嗎？
這就是最讓陳軒頭皮發麻的一點。
他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巫鳳仙子、醉月夫人的名字，這兩個強大女修，一個因為古塵霄而性情大變，另一個則對古塵霄因愛生恨，自創情火陰陽訣和極樂宗，都和古塵霄不算正常戀人關系。
所以陳軒肯定不會當著這只八尾妖狐的面，承認自己是古塵霄的弟子。
萬一這只八尾妖狐也對古塵霄因愛生恨，那他自報名號無異于自尋死路。
就在陳軒心念電轉的時候，女子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自古以來，千面妖狐一族都是以魅惑眾生為修煉方式，尾巴數量代表著媚功幻力深淺。
陳軒剛和千面妖狐一族接觸，就先后遇到三尾妖狐蘇有容、還有眼前這只和古塵霄有著某種瓜葛的八尾妖狐。
單論容顏，蘇有容變幻過的數張臉都能和這只八尾妖狐的容顏比一比。
但是這只八尾妖狐根本不需要像蘇有容那樣表現出媚眼如絲的樣子，無須任何動作，單單站在那里，就能讓全世界的男人為她傾倒。
這就是八尾妖狐的逆天媚功。
在這一瞬間，陳軒差點淪陷于八尾妖狐的媚功。
這已經不是他定力強不強的問題，一位金丹期武修面對一位堪比地仙的八尾妖狐，定力再強也必然會被魅惑。
不過就在此時，陳軒體內的無上仙氣自動往他雙眼匯聚而去，與此同時，放在儲物袋中的那根巫鳳之翎也散發出一絲妖力護住他的身軀。
如此一來，陳軒才勉強從八尾妖狐的媚術中醒過神來，僅僅一瞬間后背就滿是冷汗。
“咦？”
女子發出輕微的驚訝之聲，淡淡瞥了陳軒一眼。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金丹期武修，居然能抵御得住她的媚功。
按常理來講，合道真人乃至渡劫大能，也無法在她面前表現得如此淡定。
“難怪……”女子似是感慨，細聽起來又沒有蘊含任何情緒。
“你身上有太初無上仙氣、還有巫鳳之翎，莫非你是古塵霄和巫鳳之子么？”
“不對……你體內雖有妖氣，可卻不是半妖之身。”
陳軒聽女子說出這番話語后，內心的震驚無法用言語形容。
沒想到這只八尾妖狐僅僅一個眼神，就把他最大的秘密給看穿了。
只能說不愧是地仙級別的存在。
而且女子眼瞳之中隱隱泛著幽紫色光華，似乎修煉了某種強大瞳術，能看出他身上的秘密其實也不足為奇。
“在下只是尊師古塵霄之徒，并非我師父和巫鳳所生。”
事到如今，陳軒只能硬著頭皮接了對方的話。
女子再次微微訝異。
“原來你是他徒弟么？
這么多年，他……派個徒弟來找我這條斷尾，怎么不自己來？”
“……”陳軒不知道該怎么接八尾妖狐這句話，雖然女子語氣中沒有任何幽怨，可就算傻子都聽得出來女子和古塵霄肯定存在著某種愛恨糾葛的關系。
“前輩，其實我來到山海界時，我師父已經不在此界，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大麻煩；而我誤入此地，觸發您的禁制，其實是受您族中一位名叫蘇有容的三尾妖狐所托，來取走放在這里的一根尾巴。”
“你師父不在此界？”
女子臉上浮現的驚奇之色只是一瞬之間，很快又恢復平靜，似乎對此事不怎么在意。
“他啊，怎么還一直背負著那些有的沒的，到頭來，害慘了自己，唔……這樣也好，如果有轉世輪回的話，我也許下一世還會跟他討債。”
女子輕笑，可是眼中卻掠過一絲不為人知的黯淡，隨即，臉上的笑意變成了淡淡的傷感。
“前輩，您……”陳軒神色驚異，聽這只八尾妖狐所言，難道她已經香消玉殞，現在的形象只是完完全全的幻覺？
“你猜得沒錯，現在的我，只是一縷殘魂，至于我之所以自斷一尾，不為別的，只是為了你的師父。”
“當然，這一切都是往事了，蘇有容是我族人，想取回我這條斷尾重興千面妖狐一族，你給她拿去吧。”
女子將一切情緒深藏于眼底，最終絕色傾城的臉蛋上唯有淡然。
陳軒還想說些什么，視線中的一切白色柔光開始寸寸破碎消散，半妖寶庫的內庫墻壁重新顯現出來。
而八尾妖狐的身影，隨著她身后那棵美麗的銀樹一同漸漸消失，一切仿佛像一場夢。
陳軒從這場夢中醒來，那根白色尾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被他握在手上。
一種沒來由的悵然若失之感，悄然爬上陳軒心頭，他很想了解關于古塵霄和八尾妖狐的往事，但是現在看來想得知當年舊事，已經沒什么可能。
除非蘇有容知道內情。
而站在內庫門口的兇忍，并沒有看到陳軒視線中出現的幻境，他只能看到陳軒呆呆站在法陣之前的一幕，過了一會兒，狐貍尾巴就自動飄到陳軒手上，讓他甚感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