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也知道二人即便是相信了她的話，這事也棘手。
別說是這個還處在封建時期的王朝了，就是在現代，那也不能張口就說誰誰誰不行不是？
所以她道：“我與姐姐說這些，也只是想給姐姐們提個醒兒。不過姐姐們其實也不用這么愁，以后子嗣的事這一時半會看不出來，除非能逼著徐家人給徐方進請大夫，當著所有人的面診出來，不然這話頂多就是傳出去的一個流言而已。”
“但徐方進又不能一個人成事，不管他是在外面跟誰鬼混，還是在徐家跟那些個丫鬟們成事，那都是有跡可循的。”
沈半夏低聲道：“姐姐們可以以擔憂妹妹為由，稍稍派人查查。”
鄧芷眼睛亮了一下。
沈半夏又道：“對了，如果那位妹妹真的很喜歡徐方進的話，這事最好提前知會她。”
鄧芷皺眉：“可，若是告訴她的話，就怕她不僅不會覺得我們是好意，反而覺得……”
沈半夏想著都已經提點到這了，干脆送佛送到西，道：“對那位妹妹當然不能說是覺得徐方進有問題才查他，咱們可以反過來，就說為了讓長輩認可，知道此人到底多優秀，所以才查查他平日行跡。”
鄧芷：“有理！”
鄧芷一把握住她的手，眼睛特別亮：“好妹妹！你這主意可真妙！你可太聰明了！”
沈半夏心說這都是小說里的套路了，也沒給自己臉上貼金，說：“我也是從話本里學來的。”
鄧芷：“咦？是哪個話本？”
沈半夏：“不記得了，平日里看雜書的時候也沒特意去記，如今也不知道擱置到了哪里，只隱約記得一些內容罷了。”
鄧芝輕輕拉了拉妹妹，示意她注意形象，可不能在主人家失了儀態，那太失禮了。
鄧芷這會兒見沈半夏就跟見到自家親姐妹似的，被提醒過后收斂了幾分，但還是忍不住，挨著沈半夏坐了，問道：“好妹妹，那你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人的臉上，是怎么看出他有病的？”
沈半夏：“……”
沈半夏心道：“這位鄧小姐……思維還挺跳脫的。”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她還是與鄧芷說了一些中醫相面相關的內容。她盡量說的淺顯一些，還讓人取了鏡子，以自己為例，說的鄧芷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
鄧芝在一旁也是一臉的擔憂。
無他，沈半夏這身體……實在是差。
沈半夏見到二人這反應，忍不住笑了，道：“兩位姐姐不必擔憂我，我如今身體虛了些，但也在慢慢調理。只要調理的好了，興許以后也是個活蹦亂跳的人。”
鄧芷：“真能調理好嗎？”
剛剛就聽沈半夏指著自己臉上各部位說自己這兒虛那兒也虛，渾身上下就沒有不虛的地方，鄧芷哪里還有心情去體驗學新技能的快樂。
沈半夏肯定點頭：“能！”
鄧芷與鄧芝對視一眼，姐妹二人都當沈半夏這是在安慰她們，卻也不愿意這時候反駁她，非常默契的露出一個期待的表情。
好在沈半夏也不打算就這件事與她們說太多，她很快轉移了話題，又認真給二人重新把脈，心中有數之后，讓人備好筆墨后，讓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才提筆寫字。
鄧芝在一旁有些疑惑，問道：“沈妹妹，你在寫什么？”
沈半夏一邊在心里斟酌著用量，一邊在抬頭處落下一個芝字，聞言順口就答了：“給你們的調理方子。”
鄧芷：“那為什么要把其他人都趕出去？”她一邊說著，一邊順手就走到桌邊，幫著沈半夏磨起墨來，免得她寫著寫著沒墨了。
沈半夏想也沒想就把原因說了：“這方子雖然配出來是能調理身體的，但這藥材跟藥材之間如果搭配不當，救命藥也能變成害命的藥，所以以防萬一，讓她們避一避。”
鄧芝與鄧芷二人對視一眼。
沈半夏見旁邊沒了聲音，便也沉下心來，很快就在紙上龍飛鳳舞地寫出了一張方子。寫完這一張不算，她將那寫滿了藥材與對于計量的紙張放在一旁晾干，再次提筆時對二人說道：“方才那張是皎皎姐姐的，現在我寫的是對應那張方子的一些避忌，姐姐一會兒可以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直接問我便是。”
皎皎指的是鄧芝，方才三人閑聊時，鄧家兩姐妹為表親昵，將閨中乳名告知了沈半夏，也是為了方便沈半夏稱呼二人。
這二人大名同音不同字，據說是因為當年出身時有高人說這樣取名才能讓她們順利長大，所以才只能用乳名區分了。
鄧芝是皎皎，出自《詩經》，“皎皎白駒，在彼空谷”，指潔白、光亮，皎皎一名適合心地善良，內心單純的女子。
鄧芷是夭夭，也是《詩經》里挑出來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意指女子有著清麗的容顏，活潑開朗的個性。
倒是與二人表現出來的形象頗為相符。
沈半夏乳名就是囡囡，倒也不是時下女子乳名都是疊詞，只是正好她們三個都是而已。
囡囡二字顯得普通了些，但也有寶貝的意思。同時也有沈半夏身體不好，民間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在其中起了一些作用。
鄧芝聞言，還未開口，沈半夏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了，這方子姐姐拿回去，還得請上一位醫術不錯的老大夫看看，雖然我自信不會出錯，但身體事大，多問問總不會出錯。”
沈半夏說著，抬眼看向鄧芝，俏皮地眨了眨眼：“最好不要告訴老大夫是誰開的方子，不然萬一他知道是個年輕人寫的方子，先入為主，覺得我不靠譜，就把這方子批的一文不值，我可就要傷心了。”
鄧芝連忙道：“不會，我自然是信妹妹的。”
沈半夏：“我知道姐姐信我，可這入口的東西，不能光姐姐信我，還得讓姐姐家里人也信才行。”
說著，沈半夏將注意事項寫完，又拿起放一旁晾干了。
鄧芷問道：“我跟姐姐用一樣的方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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