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本來是想偷襲嚴鳴的，但是在兩人距離迅速拉近的時候，她對上那雙氤氳著笑意的眼眸，動作微微一滯。
原本要去咬他的唇，鬼使神差的，沈半夏卻微微揚起下巴，在對方伸手撐在自己兩側時，一記輕吻落在了他微垂的眼瞼上。
嚴鳴頓住。
沈半夏也回過神來，也頓了頓。
而后，兩人面面相覷，沈半夏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個兒剛剛做了什么，快準狠地親上去，然后迅速從對方胳膊底下鉆出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哎呀，突然想起有個東西要給姐姐送過去來著，差點忘了……”
聲音還在房間里回蕩，人就已經快步出了屋子，不見蹤影。
秋菊自然是跟上，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給嚴鳴。
等到屋中沒了旁人，嚴鳴垂著眸，直起身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片刻后，他抬手，指尖在方才被碰過的眼瞼上輕輕碰了碰，薄唇微抿。
另一邊，沈半夏也不是臨時找的借口，她還真做了些東西要給師清夏送過去。
牙粉。
類似牙刷的東西，沈半夏剛穿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時代已經有了，只是古代沒塑料，富貴人家用的動物毛跟竹子做的刷子，窮苦人家估計連刷牙這個概念都沒，稍稍有點講究有沒錢弄牙刷的，就用柳條。
只要人有想法，什么辦法想不出來。
但沈半夏還是幫著師府把那牙刷給稍稍改良了一下，另外自個兒弄了牙粉出來，比用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刷牙好多了。
不過牙粉這東西，畢竟外面沒有，而且沈半夏是用中草藥配置的，每次都是自個兒琢磨著量快用完了，帶著人做一批，給親近的人送過去。
別說，沈半夏嫁給嚴鳴之后，給嚴鳴也準備了，嚴鳴嘴上不說，自個兒倒是用的挺勤，連帶著還會幫沈半夏進購藥材了。
正院里，師夫人與師清夏見著沈半夏帶著幾個丫鬟又過來了，聽到是牙粉，都忍不住露出笑。
又聊了幾句，師夫人卻突然想起什么，問道：“你與你幾個姐姐一起合伙開了鋪子，怎么沒把這牙粉拿出來？”
沈半夏一愣。
師清夏也愣住。
她們兩個還真沒想到這個。
師夫人疑惑：“怎么，你們都沒想過？”
沈半夏回過神，輕咳一聲，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還是母親提醒，我才想到這個，這不是燈下黑了么。”
師清夏：“……我也沒想到。”
師夫人：“……你們倆都不是做生意的料，還是得看你們表姐的。”
牙粉是個好東西，若不是知道每次沈半夏送過來的牙粉都是她親自帶人做的，每次做的也不多，師夫人甚至還動過拿著個送人情的念頭。
玉容閣她是想著讓女兒們練手，故意沒去多關注，只讓人盯著點，真出了事她再出面也不遲，倒是沒想到女兒們弄那美顏丸潤膚膏之類的弄得風生水起，這牙粉是壓根就忘了。
明明自己每日還用著呢。
沈半夏訕訕：“母親說的是，我沒那頭腦，想到什么是什么。”
不過，師夫人這一提醒，沈半夏還真上了心。
不過她也沒馬上就讓人行動，而是讓人另外取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把自己那一份牙粉里分了一盒出來，轉頭就讓人送到宮里去了。
用法用量自然也一并說了，只說是給昭儀娘娘試試，若是好用，下次入宮時她再帶一點。
巧的是，前腳沈半夏讓人把東西送出去，后腳宮里就有人奉命送了賞賜來。
還是以皇后的名義。
師夫人帶著沈半夏一塊兒領賞，又當著太監的面向著皇宮的方向行禮謝恩，回到后院之后，師夫人問沈半夏：“你與皇后娘娘可有什么接觸？”
沈半夏搖搖頭：“沒有。”
師夫人：“那……這賞賜。”
沈半夏稍稍動了動腦筋，道：“女兒猜，多半是陛下的意思。”
師夫人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問：“怎么說？”
沈半夏：“皇后娘娘與咱們家多少是要避著點兒，便是心里真有什么想法，也不會這么大張旗鼓的賞賜女兒這么多綾羅綢緞還有首飾，必然是在陛下面前過了明路的。”
“這無緣無故的，女兒與娘娘也沒什么交際，這賞賜還夸女兒性格好，女兒還是個已經嫁人的婦人，也不可能是誰要與女兒結親，那就只能是之前那件事，陛下已經知道了，以此來表態呢。”
師夫人其實也是這么想的，之所以這么問，也是想知道沈半夏的意思。
聽到她這么說，師夫人微微頷首：“你說的有理。”
說罷，她又問了問師清夏怎么看。
師清夏：“妹妹本來就很好，陛下早就該賞賜妹妹了。”
沈半夏：“……”
沈半夏知道，師清夏說的是她與那位昭儀娘娘的事，只這事還真不好大張旗鼓的說，畢竟說了難免就叫人好奇，宮里那么多太醫，怎么就還需要沈半夏一個半路出家的去宮里給昭儀娘娘治療了？
好奇的人多了，一些事就可能瞞不住。
昭儀中毒，傳出來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后宮傾軋，是一則丑聞，皇家還是要臉面的，自然不樂意傳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沈半夏一直是以陪伴昭儀娘娘聊天解悶的名義進宮的。
而沈半夏之前其實也受過一次賞，不過那是小賞，并不隆重，算是面子功夫。
但師清夏在師夫人身邊久了，眼界也打開了，哪里看不出來？
她這么說，可見是之前心里就不滿了，覺得自家妹妹辛辛苦苦每旬進宮幫忙解毒，那還是皇帝的寵妃，皇帝就這么點表示，一點都不誠。
師夫人也有點兒無奈，道：“這種話在外面可不能說。”
師清夏：“女兒知道。”
沈半夏也道：“不賞也是好事，我可不想風頭太過。陛下便是面上不賞賜于我，心里也肯定都記著呢，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派上了用場，那才是實惠。”
至于面上這些賞賜……沈半夏還覺得雞肋呢，她一個人又用不完，又不能賣錢，還不如直接給她金子呢。
銀子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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