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一開始不是很明白師夫人突然這么說的意思,但很快她就懂了。
師夫人與她說了兩件事。
一件事是嚴家嚴文秉已經與師承望透露出想要將嚴鳴分出嚴家的想法,明面上的理由是因為宋碧玉到底為他生兒育女,經過師承望的勸解,嚴文秉也覺得這時候休妻不妥當,怎么說也要考慮到自己的孩子。
但事情已經鬧到這個份上,想也知道,嚴鳴繼續在嚴家呆著,對嚴鳴沒什么好處,所以只能是一邊將宋碧玉關到家廟里去,一邊先把家分了,該是嚴鳴的他肯定不少給,至于以后……
反正話說的冠冕堂皇,意思是已經透露出來了,也是想在師家人面前做個姿態,表示不是他為父不慈,是事情發展到如今,他也很難,難求兩全。
另一件事,則是老太太那邊也聽到了嚴家的消息,而后讓人與師夫人說了,過完年,就把二房的人分出去。
師家如今一共住著三房人,大房就是師承望一家,二房便是沈半夏他們二叔一家,三房……三房的老爺早年意外去世,三房的夫人恰好那時候懷了,留下個遺腹子。
師家家風正,當時就與三房的那位夫人說清楚了,如果她想留下來,以后師家照舊養著三房的人,各種資源也不會少了他們的,也絕不會因為三房少了男主子而虧待他們。
若是她不想留下來,老太太便認她做義女,等遇到合適的人,師家還會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帶著她原本的嫁妝一起,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
然而三夫人當初與三老爺是情投意合,權貴圈子里難得的一對愛侶,三老爺去世之后,三夫人整個人幾乎可以說是了無生趣。
若非還有個孩子,三夫人說不準當時就能追著三老爺去了。
如今三房也就一個三夫人和一個三少爺師瑜,分誰都不會分他們。
而三夫人這些年來基本就是吃齋念佛,也不常在人前出現了,便是師家人勸她出來多走動走動,三夫人也不樂意,大家也只好由著她。
可能只有等到三少爺師瑜要議親的時候,三夫人才能出來活動一二吧。
師夫人道:“照著你祖母的意思,這次分家就不對外宣告了,咱們自家人把事情給辦了,給二房留點臉面。你二叔也是個耳根子軟的,你二嬸拎不清,自己沒教好女兒,不反省就罷了,還想折騰,你二叔……”
“這些時日也是委屈你了。”
師夫人這話,指的是沈半夏在師清蓮事發之后,偶然幾次看到師二嬸,都會被刺上兩句的事。
對此,沈半夏只是笑笑,說了一句:“到底是長輩。”
其實她一點也不在意師二嬸對自己態度如何。
她對那位二叔的印象,其實與師夫人說的差不多。
師二爺自己其實是拎得清的,知道這件事追根究底還是自己女兒先犯了錯,并不能怪在沈半夏頭上。
可他耳根子軟,或者說心軟,即便那位二夫人之后的一些行事過激把他惹生氣了,這位主兒看到她落淚,就又不忍心了。
老太太也是被氣了一回,當時還是沈半夏匆匆忙忙趕過去,又是施針又是按摩的,不然真要被氣個好歹來。
眼下瞧著,老太太也是真不想管這兩口子了。
想鬧騰?
行啊。
分家,分了家,你們自個兒屋子里鬧去,別在我面前鬧,煩。
沈半夏聽到師夫人說了這事,想了想,問道:“那二姐那邊,可要知會?”
師夫人倒是沒料到她會先問這個,過了一會兒,才道:“這事,按理來說她是出嫁女,其實不說也沒什么。不過你既然提了,倒是也該把情況與她說清楚才是。”
師家女受到的教育多是以家族為先,而不是以家庭為先。
即便是分了家,只要師清蕊不像師清蓮一樣做錯事,其實也沒什么影響,師家依舊會給她做靠山。
至于師清蕊會不會回來求情,只要她頭腦清醒,就會知道,消息在傳過去的時候,就已經無可更改了。
沈半夏想了想,覺得師清蕊這也是受了無妄之災。
不過她與師清蕊的關系也不好,不算敵人,但肯定不是她親近的人之一,所以也不再多問了。
師夫人倒是有些奇怪:“你不問問嚴家的事?”
沈半夏笑著說道:“這些事,也不是我該操心的,反正我嫁的是嚴鳴又不是嚴家,真要操心,讓嚴鳴操心去。”
師夫人:“……”
師夫人一時有些一言難盡,但很快就想開了,說道:“你說的沒錯,你只要開開心心過你的小日子就行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讓嚴鳴去處理。”
想那么多做什么,她女兒本來就不宜多思多慮,到時候讓她知道個結果就行了,其他的,有他們這些人在前面頂著呢。
要是哪日真有什么事,不得不讓沈半夏自己來操心的話,那也只能說明師家徹底沒落了。
不過照眼下情況看,除非師家短短幾年里所有人都死了,不然怎么都輪不到沈半夏來操心那些。
當然了,這么晦氣的事,師夫人也就是稍微想想,很快就壓到心底了——怎么可能出現這樣的事,師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傾覆的。
沈半夏又與師夫人聊了一會兒,哄她開心,又給師夫人把了把脈,讓廚房那邊調整了一下最近的膳食,這才施施然離開。
師清夏倒是不用調整了,她康健著呢。
之后沈半夏在半道上停了會兒,還是轉道去了老太太那邊,盡盡孝。
等她回到明芳苑的時候,嚴鳴已經先她一步回來了。
見到沈半夏進屋,嚴鳴放下手里的書,含笑看著她,問道:“夫人去老夫人那兒,怎么不喊為夫?”
沈半夏一邊解開披風,一邊讓人卸了頭上的絹花,“我也是臨時起意,怎么,我父親可與你說了什么要緊事?”
嚴鳴笑了笑,剛要張口,又被沈半夏制止了。
沈半夏:“算了,估計是什么需要費腦子的事,你還是別跟我說了,到時候直接把結果告訴我就成。”
說著,她幾步上前,捧住嚴鳴的臉,親了一口:“好相公,我可等著你讓我過舒坦日子呢,你可得快點兒。”
嚴鳴:“……”
耳根又開始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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