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本來也不是真的生氣,見到嚴鳴這反應,默默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了。

  她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嚴鳴的臉頰,輕哼一聲,說道:“算你會說話。”

  說著,也不提剛剛那話題,反正她自己心里沒覺得什么配不配得上的。

  “走吧,不是說有夜市?先休整一二,一會兒去逛逛。”

  嚴鳴也不介意自己被捏了臉,含笑看著她,又在原地稍稍等了一會兒,與慢一步的師清夏和沈母一塊兒進了客棧。

  至于周圍人的那些眼神,誰也沒在意。

  上京也有夜市,沈半夏剛穿來沒多久,也曾與師清夏一起出門逛過,覺得頗有些趣味,但論起夜市上攤販貨物的多樣性,其實還是現代的夜市更繁復一些。

  這沒有可比性,總歸沈半夏也只是想體驗一下這人間煙火氣,并不是真的想在夜市上買什么。

  只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特色,沈半夏還真在夜市上買到了一些在上京時沒看到的小玩意兒,想著當做紀念品送回去也是一片心意,倒也逛得挺開心。

  本以為今晚也就這么過去了,不想沈半夏與嚴鳴二人在經過一處酒樓時,突然就被碰瓷了。

  一個打扮樸素容貌能看出幾分清秀的姑娘好像被誰推了一把,往嚴鳴身上摔了過去。

  沈半夏身體各方面都被強化過,反應很快,在對方才剛剛傾倒的時候就意識到什么,腦子一抽,側身伸手,把人推了回去。

  嗯,怎么來的,就怎么給推了回去。

  只對方明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發展,更沒想到沈半夏會有這么大的力氣,被推回去后并沒有站穩,向著反方向摔倒,結果把無辜路過的一個小姑娘給撲倒了。

  嚴鳴:“……”

  熱鬧的人群好似也有一瞬的安靜。

  沈半夏回過神,啊了一聲,眨眨眼,與嚴鳴對視一眼。

  嚴鳴過了一會兒,才慢慢說道:“謝……夫人?”

  這種時候,他是應該說一聲謝謝?

  沈半夏:“……不用謝。”

  然后,沈半夏把嚴鳴擋在身后,看著那邊轉過頭來淚眼朦朧看著這邊,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姑娘,輕咳一聲,說道:“這位姑娘,你沒事吧?抱歉,我剛剛看到你好像要摔倒了,想著扶一把,免得你摔在我相公身上,到時候難免壞了你的聲譽,好像不小心力氣大了點。”

  嚴鳴莫名感覺自己好像被沈半夏保護了一樣,心情微妙,但也配合了沈半夏的動作。

  雖然,以沈半夏的身高,想擋住他是有點難。

  不過,沈半夏這話也說的清楚,即便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沒幾個注意到這邊的,聽到沈半夏這番話,也大概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加上,沈半夏的眼神特別誠懇,還對那姑娘說道:“這位姑娘,雖然我不是故意的,但你確實是因為我的緣故摔倒了,不如我讓我的丫鬟陪你去一趟醫館,看看有沒有哪里傷到了,姑娘你覺得如何?”

  她這話,已經可以說是誠意滿滿了。

  然而那姑娘卻并不看她,視線穿過沈半夏的頭,看向她身后的男人,然后低下頭,露出一副脆弱無辜的模樣:“不必了,小女子知道這位夫人不是故意的,小女子只是……”

  才剛開了個口,耳邊就響起另一道女聲:“好,麻煩了。”

  “……”

  眾人:“……”

  沈半夏微笑頷首,轉頭吩咐身旁跟著的青禾:“青禾,去扶這位姑娘起來。”

  青禾應了一聲,上前繞過那可憐兮兮的柔弱女子,扶著另一個看起來年歲不大的姑娘起身。

  沈半夏示意青禾帶著這位無辜路人去看看有沒有磕傷,等人走了,才轉回視線,再看向那人時笑了笑,說道:“這位,我給你留點臉面,我家相公算是半入贅到我家的,更多的話我也就不說了,你是自便呢,還是也想讓我派人帶你去醫館?”

  要是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她還保持懷疑的態度,這會兒人家的表現都那么明顯了,眼神跟勾子一樣往她身后瞟,目的性明確,想干什么還用說嗎?

  那姑娘面上乍青乍白,在希冀的目光落在嚴鳴面上,卻見那位一看就出身富貴的公子不僅不反駁這婦人的話,視線也一直落在那婦人身上之后,最后啜泣一聲,強撐著說了一句:“夫人怎可這般污蔑于我!”

  然后就嚶嚶嚶擠出人群跑走了。

  沈半夏:……

  沈半夏轉頭,疑惑地看向嚴鳴:“怎么我剛剛說的話不夠委婉嗎?”

  嚴鳴無言,片刻后輕笑一聲,輕輕攬住她的肩膀,溫柔道:“夫人可有受驚?”

  沈半夏搖頭:“沒。雖然有一點意外,但看看你這張臉,又覺得挺正常的。”

  “不過我可跟你說好了,你要是想納妾的話,除非我倆和離。”

  也不知嚴鳴聽到這話是如何理解的,聞言深深看了沈半夏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語氣透露著幾分認真,像是在說著什么誓言一般:“夫人放心,為夫不會如此。”

  沈半夏看了他一眼,哼笑了一聲,也沒要他繼續保證。

  倒是人群里看了這一場熱鬧,再看看相依相偎的二人,神色各異。

  有這一出之后,沈半夏也覺得逛的差不多了,得知師清夏跟沈母已經早一步回去休息后,便與嚴鳴打道回府。

  第二日沈半夏也沒影響什么,精神抖擻重新上路,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之后一路上,只要嚴鳴露面被人看到,就總會有人明里暗里的過來自薦枕席。

  年輕的小姑娘都比較面皮薄,有一定年紀的婦人和想著送女兒的男人才叫猛,還有直接到沈半夏面前,想給她送丫鬟的。

  沈半夏:……

  她覺得十分荒謬,但又發現那些人有時候并不是單純看上了嚴鳴那張臉,而是妄圖通過這樣的方式能夠變得“幸運”——能夠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

  這讓沈半夏看待那些人時,一邊覺得荒謬,一邊又覺得憐憫。

  其實類似的事在末世也有發生,不分男女,總有人妄圖依附于強者或者有資源的人,出賣身體來獲得短暫的安寧。

  可笑。

  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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