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很多人來說,都是美好的一天。
對侯夫人來說,她小兒子成親了,娶的是她中意的兒媳婦,她滿意極了。
對謝不辭和馮云箋來說,今天是他們大喜的日子,自是心中歡喜。
對府里的下人們而言,今天得了好些賞錢,簡直太好了,要是每天都有喜事該多好?
但,對沈清芙來說,卻勾起了她一點不愉快的回憶。
“大奶奶累了?”回到玉蘭軒,玉盞發現主子的情緒不大好,一邊體貼細致地服侍她更換衣裳,一邊柔聲問道。
謝無憂還沒回來。
沈清芙抱過貓咪,坐在軟榻上:“有點累。都出去吧,我靜靜。”
“是。”玉盞沒多說,帶著丫鬟們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她和貓咪。
沈清芙拿起小梳子,一下下給貓咪梳毛,心中想起一年前。
她剛穿來時,很不湊巧,已經嫁給了謝無憂,而且正是洞房花燭夜。
男人好高冷哦。
眼神嗖嗖嗖放冰刀子,還威脅她。
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好了,但回想那時候,心里還是不得勁。
差不多快十點了,謝無憂才回來。
“怎么還沒睡?”他進了屋子,看到外面披衣等他的身影,聲音低柔。
沈清芙看他一眼,站起來:“睡不著。”
走到里間,脫掉外衣,鉆進被窩里。
過了一會兒,謝無憂也上床來:“以后不必等我。”
他身體好了,也會越來越忙。
“好。”沈清芙痛快答應。
這反而讓謝無憂一時接不上話。
頓了頓,他伸臂攬過她,抱在懷里。
勾勾纏纏。
沈清芙原本有點不高興,跟他運動了一番,就消散了不少。
窩在他懷里,幽幽的,嘆了口氣。
謝無憂一怔,身軀微微僵住,輕聲問道:“芙兒為何嘆氣?”
難道,剛才他做的不好?
思及此處,不由得心中一緊。
“我在想,明天早上弟妹給父親母親敬茶。”沈清芙幽幽地道,“一定不會有人刁難她吧?”
謝無憂聽了這話,心口一松。
原來不是剛才的事。
“怎會有人刁難她?”他安撫道,“父親母親都不是刻薄的人。”
至于他們做兄嫂的,自然也不會……
思緒一頓。
“芙兒,”謝無憂嗓子發緊,“都是為夫不好。”
他想起來了。
她嫁給他的第二天,不辭兩次三番沖撞她。而他向著弟弟,明明她沒有錯,他還想各打五十大板。
一個新婦,才嫁進婆家,就被小叔子刁難,而她的丈夫冷眼相待。
回想起來,心中羞愧,內疚又自責。
“怪誰呢?”沈清芙偎在他胸前,依然幽幽地說:“怪不得旁人,只怪我自己。怪我命不好,做了人家大嫂。”
謝無憂張了張口。
往常的敏捷才思,清明頭腦,在這一刻毫無用武之地。
“芙兒……”他艱澀地道,“怪我,都怪我。”
怪他,一切都怪他。
怪他沒調查清楚,怪他先入為主,怪他病秧子叫人輕瞧,說什么弟弟都不聽。
濃濃的自責和愧疚,從男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沈清芙當然感覺到了。
“算了,都過去了。”她眼睛一閉,睡了。
至于他睡不睡得著?
反正他身體好了,偶爾失個眠不打緊。
謝無憂一直睜著眼睛,到凌晨才睡著。
次日醒來時,他的狀態不大好。
“喲?沒事吧?”沈清芙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瞧瞧,“要請大夫來嗎?”
謝無憂緩緩搖頭:“不必,我沒事。”
只是沒睡好罷了。
“嗯,沒事就行。”沈清芙收回手,叫人進來。
洗漱穿戴,然后去主院請安。
至于老公心情不好?不好就不好唄,又不會死人。
自從謝無憂身體轉好,沈清芙就不慣著他了。
她裙擺翻卷,帶起微冷的風,拂過走廊上的落葉。
謝無憂跟在身旁,看看被吹動的落葉,又看看她明艷如常,但卻不如往日好親近的臉龐。
掩在袖中的手指,緊緊蜷起。
來到主院。
“父親,母親。”沈清芙福了福身。
侯夫人一臉的笑容:“芙兒來了,快坐。”
沈清芙看著她,只覺得她容光煥發,好似年輕了兩三歲。
她打心底為婆婆高興,坐下來,笑道:“二弟和云箋還沒來呢?”
侯夫人笑道:“年輕人,起得晚些。”
說完,才想起來,大兒子大兒媳也剛圓房。
她笑容深了深,沒提這茬,看向謝無憂道:“臉色不大好。昨兒睡太晚了?”
反正侯爺回來時,已經不早了。
“嗯。”謝無憂點點頭。
只是如此的話,就不用太憂心了。侯夫人收回視線,轉向丈夫:“以后不要忙到那么晚。有什么,不能白日里說?”
侯爺正在喝茶,聞言道:“白天哪有時間?”
如果白天說得完,他為什么要在夜里說?
侯夫人被噎了一下,臉上的笑意就減了減。余光掃過屋里眾人,她輕輕吐出一口氣,別過頭去。
要了命了。
只希望不辭別隨他爹太多,不然小兒媳要受氣了。
“二爺、二奶奶來了。”外頭響起小丫鬟的請安聲。
喲,正主來了!
沈清芙眼含笑意,朝外面看去。
雖然跟謝不辭的關系一般,但她跟馮云箋還是很好的。
只見謝不辭著一身玄衣,高大挺拔,腳步生風,很是英武不凡。
在他旁邊,是小快步跟著的馮云箋,紅衣如霞,面涌紅潮,微垂著頭,神態有些羞澀。
“父親,母親。”踏進門,謝不辭先開口道。
馮云箋隨后,站定腳步,福了福身:“父親,母親。”
侯夫人溫和地看著她:“好孩子。”
接下來,就是敬茶環節。
侯夫人給了馮云箋一對玉鐲。
沈清芙看見了,沒有給她的那一對成色好。
她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倒是謝不辭看見后,皺了皺眉。
“大哥,大嫂。”拜完父母,馮云箋又朝向沈清芙這邊。
沈清芙笑著道:“好妹妹,終于盼得你來了。”
馮云箋臉色微紅。
“哥,你臉色不大好。”謝不辭看著兄長,皺皺眉頭,“是不舒服嗎?”
謝無憂看他一眼,淡淡道:“沒有。”
“哥,不舒服就請大夫,不要忍著。”謝不辭勸道。
謝無憂攥了攥拳頭,聲音更淡三分:“好。”
謝不辭一愣,覺得兄長今日似乎有些冷漠。
“好了,擺飯吧。”侯夫人知道丈夫很忙,叫下人們擺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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