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芳臉色冷漠,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昔日的溫順嬌柔,強勢的樣子令文振國一陣慌亂。
“世芳,我不是說了嗎,會好好跟老三談,讓她到明陽跟前侍候。”文振國低聲哄道,“一切交給我吧。”
他伸手去摸宋世芳。
可宋世芳躲開了,面不改色道:“你是說了,可我不信你。”
“現在,馬上把文知雅送來,否則,你也別回來了。”她冷冷一笑。
文振國聽得一頭霧水,疑惑道:“這是怎么回事,與文知雅何干?”
“文知雅是明陽的救心丸,治病的藥,如果你不乖乖把她拱手送上,我就讓人把她弄來。”宋世芳冷笑,“你生了個好女兒,把我女兒氣瘋了。”
說著便把文知德暗地里救濟文家兄妹的事一說,怒聲質問道:“文樂生,我說了,讓你把他們兄妹好生安置,是你說要冷落他們,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可憐的明陽以為要失去父親的氣,火急攻心,一下子氣瘋了。”
一向要強如她,眼中隱有淚花:“若不是太后跟我統一戰線,皇后都要退婚了,皇上態度至今不明,宮里傳得沸沸揚揚的,說我宋世芳的女兒得了失心瘋,動不動就要殺人捅刀子,我能怎么辦?”
說著,她臉色一冷:“明陽會生病,就是你家老三逼的。我女兒這般高傲的人,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有人敢忤逆她,你家老三敢藐視她,讓她如何忍受得住?”
“大夫說了,心病還須心藥醫。”宋世芳眸光一冷,“你把她送來,打罵隨明陽,咱們還是好好的,如何?”
傳聞果然是真的!
別看這個繼女表面溫順純良,其實氣量極小,稍不注意,就要“發病”。
老三是躺著也中招呀。
“好,我這就把老三綁來。”文振國沉沉應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宋世芳揉揉太陽穴,對著空蕩蕩的宮殿,長嘆一聲:“樂生,是不是我太寵她了,才害得她變成這樣。”
抹了把淚,又急急返回嵐蘭殿。
才剛走進門,就聽到里面的哭泣聲。
烏泱泱的一群婢女跪倒在地,宋明陽踩在椅子上,頭頂吊著一根白綾,要死要活的。
“明陽,你這是做什么!”宋世芳大變臉色,沖上來抱住她,罵道,“給我下來!”
宋明陽神色哀戚,哭訴道:“娘,你讓我死了算了,我不要活了!”
宋世芳打了個眼色,身邊的婢女楊柳把白綾切斷,趁機把宋明陽抱下來。
兩母女抱在一起,宋明陽痛哭流涕:“娘,外面的人都傳我得了失心瘋,都說我有病,還說我動不動就殺人!”
“傻孩子,別理會這些事,他們見不得你好,瞎說的!”宋世芳忙安慰道。
宋明陽搖頭,捂著胸口道:“娘,我是不是真的有病,這該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瞧不起我了,怎么辦?”
她幾近崩潰的樣子,惹得宋世芳一陣淚目:“女兒,你沒病,只是氣的。乖,我讓你爹把文知雅捉來,到時任打任罵,你的病就好了。”
“娘,是文知雅害我成這樣的!”提及文知雅,宋明陽的眼中竄起濃濃的恨意,帶著恨意道,“我要她死!”
對于女兒的偏激與兇殘,宋世芳不僅不阻止,還滿口答應下來。
與榮華富貴相比,文知雅算得了什么?
相信文振國不會令她失望的。
就在宋世芳滿懷希望的樣子,文振國只身一人找到鐘氏母女,準備與她們一起去勸服文知雅投身長公主府為奴。
巧的是王悅兒正在向鐘氏告狀,話里話外都是文知雅的不識抬舉惹怒了宋明陽,如今人家指名道姓要文知雅去賠禮道歉,不然,她王悅兒以后也別想跟宋明陽混了。
“如今宋明陽像個瘋婆子一樣,見人就罵。姥姥,娘,你們不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可怕。”王悅兒聽貴女們描述當時的情景,越說越激動。
鐘氏母女的臉色卻沉重無比。
宋世芳母女最好面子了,估計宋明陽本就有失心瘋,不過是掩飾得太好,不時常發作而已。
文知雅是撞在槍口上。
文娟拉著鐘氏,擔憂道:“娘,萬一大哥招架不住,宋世芳把咱們的一切都收回去,該如何是好?”
王悅兒嚇愣住了,忙對鐘氏道:“姥姥,我不要再回鄉下去,不如,不如咱們把文知雅綁了送給宋明陽,只要她消氣了,咱們就能得到長公主的庇護。”
“死、死丫頭給我們捅了多大的簍子,真是晦氣!”鐘氏哈嗒著口水,氣呼呼道,“當、當初就不該聽你哥的,讓他們兄妹來京城,隨便他們死在柳東鎮好了!”
“娘—”文娟見到門口出現的文振國,想要攔都攔不住。
鐘氏這才看到文振國,也不知道他站在門口聽了多少。
文振國不理會她們,徑直坐下來,端起酒壺就往嘴里灌酒,心情郁悶的樣子。
鐘氏忙讓人炒幾道熱菜上來,坐到兒子身邊,小聲道:“兒呀,不怪娘生氣,那兄妹幾個就是禍根,指不定哪天惹上大禍,到時就遲了。”
“宋世芳讓我把文知雅送進長公主府當侍女。”文振國猛灌了一口辛辣的酒后,長舒一口氣道。
鐘氏等人面面相覷,這不是好事嗎?
證明還有周旋的余地。
文振國冷冷掃向她們:“是做宋明陽的貼身侍女,生死由她。”
“老三會死的。”
冷不防地,他咬牙切齒說了一句。
鐘氏倒抽一口涼氣:“這—”
就連文娟母女也沒想到宋世芳母女如此心狠手辣,明知道這是文振國的親生女兒,還養在跟前隨時打罵,就算再冷血的父親,也經受不住這種折磨吧?
現場一陣沉默。
誰也不敢率先表態。
畢竟宋明陽有病,動不動就要打要殺的。
文知雅要是落到她手里,估計沒幾下就被玩死了。
鐘氏小心翼翼道:“振國,那你如何是好?”
文振國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緩緩站起來,目光深沉,像是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走吧。”
“就算是綁,也要把人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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