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想說,便回去。”金谷年起身,打算離開。
拽,相當的拽。
宋承歡被刺激到了,追上去道:“告訴你也無妨。”
這人果然如表哥所說,脾氣怪,一言不合就甩臉。
金谷年回頭,淡漠地、居高臨下看著她。
宋承歡莫名有些悚,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瞪向她,囂張道:“你若是治好病,我保證你名利雙收。”
“我不需要。”誰知,金谷年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她問了一句:“說吧,怎么回事?”
杜雄生怕表妹氣走金谷年,在旁幫嘴道:“不是她,是另一個人。”
說著,他比劃著:“肚子有這么大了,卻不是懷孕,臉蒼白無色,時常覺得肚子痛…”又望望宋承歡:對吧?
宋承歡的臉一下子就垮了,變得黯淡無光,失聲道:“夜里痛得睡不著,很難受…”
“我見不到人,判斷不了。”金谷年淡聲道,“把人帶來吧。”
杜雄急了:“師父,她來不了。”
金谷年挑挑眉:“那就沒辦法了。”
“你能不能給配點藥,拿回去吃著。”杜雄退而求其次道。
金谷年拿起本子敲打他:“你以為是吃飯點菜,吃什么點什么?”
杜雄悻悻然道:“那如何是好?我姑母的病越發嚴重了,虧得她原先還以為有身孕,沒想到…”
“御醫說藥石無醫,讓我們另請高就。”宋承歡被觸及傷心處,泣聲道,“他說我母妃肚子有東西,但不是孩子,吃了好多化瘀止血的藥,身體卻越來越虛弱了。”
金谷年聽了大概,沉吟道:“莫非是子宮肌瘤?”
這是一種瘀血堵塞之癥,前世卻是常態化的婦科疾病,如果肌瘤的體積大于五厘米,就要手術干預。
“子宮肌瘤?”宋承歡仰起頭,眼里閃過一絲希翼,“你能治?”
金谷年再次搖頭:“如果是巨大的子宮肌瘤,一定要剖腹手術才能清除。但我不會進宮的,除非你能把人帶來。”
“我母妃怎么可能出來見你!”宋承歡臉色陡變,帶著傲慢道,“你隨我進宮給母妃診治,若是治好了,少不得你的好處…”
可不待她說完,金谷年已經走了。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的!”宋承歡跺腳發泄不滿道。
杜雄撫額,嘆氣:“我說了,讓你忍耐,你非不聽。眼下倒好,把人氣走了。”
“不過是個名不經傳的鄉下大夫,脾氣也太大了!”宋承歡翹著嘴罵道。
杜雄瞪她道:“閉嘴,你若是想讓你母妃好的話,除了她,真沒人敢動刀子。”說著,便把金谷年為慕容紅云剖腹產子的事說了一遍。
宋承歡目瞪口呆,埋怨道:“你早說嘛!”
“我也不知姑姑要動刀子這般嚴重的地步啊。”杜雄煩躁道,“回頭我再哄哄我師父,找個折中的辦法吧。”
宋承歡委屈得眼淚都落下來了。
她母妃若是走了,她就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惶惶不可終日。
像六皇子那樣,德妃暴歿了,其他皇子暗地里都欺負他。
“那,我去求金大夫,給她磕頭好了!”她思來想去,做出艱難的決定。
杜雄嘆氣:“我師父軟硬不吃,要不然…”像是想到什么,附在她耳邊道,“你試試吧。”
“能成嗎?啊…”宋承歡半信半疑地,剛走下樓,誰知踩空了樓梯,眼看就要摔下去。
這時,一個溫軟的身體接住了她。
入目就是一張妖嬈而冷艷的臉,一身紅色緊身裙,勾勒出曼妙身姿。
宋承歡莫名覺得親切。
“可是傷著了?”香袖見她呆呆看著自己,關切道。
宋承歡忙掙脫出來,小聲道:“我很好。”
“如此甚好。”香袖挽著她的手,一直送她下樓才松開。
“幾日不見,香袖姐姐越發美艷不可方物。”杜雄在旁拍馬屁道。
香袖掃他一眼,笑罵道:“去你的,臭小子,好好做人,不然,你師父饒不了你。”
兩人相熟,說話也隨意。
杜雄趁機地宋承歡介紹給香袖,得知她是淑妃娘娘杜梅蕊的女兒,香袖感慨良深道:“你母妃倒是個好的。”
宋承歡聽得有些云里霧里的。
次日,芳疏迎來了一個重要的客人。
宋明陽穿著時下流行的燈籠窄衫百壓皺紗長裙,外披一件白色貂毛披風,襯得宛如畫里走出來一樣。
她指名道姓要文知雅接待。
香袖臉色為難道:“文知雅還不算芳疏的正式伙計,估計要經行訓練才能上崗。”
“香袖掌柜莫非是要拒絕我嗎?”宋明陽露出明媚的笑,眼底冷冰如霜。
香袖覺得小丫頭是來尋滋生事的,但又不敢明著拒絕她。
畢竟天子腳下,小鬼難纏。
“民女參見明陽郡主。”
文知雅不知幾時來了,規規矩矩地朝宋明陽行禮道。
她今日穿著月黃色棉衣綾裙,圍著紫色圍裙,神態安定。
宋明陽頓時就惱火了,忍不住諷刺道:“文知雅,你讓我好找…”
文知雅又福了福:“郡主貴人事多,民女身份低賤,不值得郡主掛念。”
“哼,我宋明陽想得到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宋明陽湊過來,陰冷一笑,“我會陪你慢慢玩。”
“文知雅,得罪明陽郡主,你死定了!”王悅兒在旁興奮地助興道。
文知雅不作聲。
宋明陽又懶懶道:“聽說你們這里有款式新穎的內衣,拿過來給我瞧瞧。”說著,她已經坐下來,旁邊的王悅兒立即讓香袖去奉茶,故意支使她走開。
香袖臨走時投給文知雅一個安心的眼神。
離開后,她立馬來到暗格處找到金谷年。
金谷年卻神閑氣定道:“我護得了她一次,護不了她一輩子,且看看再說。”
手里卻拿出一顆藍色的膠囊,遞給香袖,“那小丫頭要是控制不住,就給她吃下這個—”
“是什么?”香袖問道。
金谷年冷笑:“宋明陽有狂躁癥,雖然拼命壓制,卻很容易爆發,你去找幾個貴婦來陪她玩玩。”
香袖嘴一抽。
金谷年嘴上說不管文知雅,卻要宋明陽徹底毀了名聲,她要是再發作的話,宋世芳還敢讓她出門?
好陰險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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