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嫂子死了男人，日子卻過得這么好，指不定是投了什么機，取了什么巧......”那女知青撇撇嘴，繼續說道。
“孫小小，你就見不得人好是不是？你苦就非要別人陪著你苦?成嫂子自己有手有腳，還有個好娘家，憑什么就不能過得好了？”
“我......”孫小小被戳中心思，不由得氣惱。
顧西西“哼”一聲，繼續道：“我平日拿點東西出來，你說我愛顯擺。小月不拿東西，你又說摳搜。好話賴話都叫你說盡了，反正就你有嘴，就你會說唄......”
顧西西翻了個大白眼，孫小小整日說她就算了，現在又來嘴成嫂子，真是心思臟的人看什么都是不好的。
“說誰有毛病？是是是，你們都家里條件優越，活該你們過得這么好，今天一罐紅糖，明天一個雞蛋，隨手就能給出去，哪像我們這些窮苦出身，一個雞蛋還要分兩頓吃，紅糖更是個稀罕物......”
孫小小聲音不小，話里還帶了幾分委屈。這下不光幾個相熟的知青看著兩人，三石島來趕船的幾個漢子也往這看。
剛看這些知青嘰嘰喳喳，也懶得聽，特別是那孫知青，嘴就沒停過，沒人搭理一個人也能瞎說亂說，跟村里的長舌婦一樣。
看來這城里受過教育的人也不怎么樣嘛。
剛還說什么來著？說愛青家的投什么機打什么把？愛青家的每天都不出門，上哪找機會去?而且人家好本事，有個好娘家，這島上誰不知道？這不，還建了島上最氣派的房子，明年娘家人要來住......
不過該說不說，這投胎還真是門技術活。雞蛋他們得分三頓吃。煮兩個雞蛋拌蒜，不舍得一餐吃完，從早上留到晚上，紅糖家里媳婦生產也沒見喝上......
這孫小小嘴上沒把門，張口就是胡咧咧。顧西西懶得理了，正好船靠岸，拉著于小月上了船。
孫小小見被顧西西無視，又看到旁邊王海濤王知青鄙夷的目光，氣得有些發抖。
王海濤也好意思鄙夷她？他家那條件還沒她家好呢！到了這里裝得跟個什么樣。還有那個于小月，一看也是裝的，什么有錢人會天天討好別人拿吃拿喝？也就顧西西這個蠢貨，別人說什么都信......
于小月上船找了個稍微干凈的位置坐著，看見顧西西手里的東西，好奇道，“西西，你怎么提了這么多東西？”
“哦，這是成嫂子的。正好我去郵局，順便寄一下。”
“寄這么多東西啊？都是什么啊？”
“應該是些海貨吧。”顧西西把袋子扎好，抱在懷里。
“哦。這樣啊......”于小月又看一眼大袋子，慢慢收回目光，然后找顧西西說起一些有趣的事。
顧西西聽了，笑得樂不可支。在知青院里，她最喜歡的還是于知青了，看起來總是很快樂的樣子......
隊里第一次放假，知青們都很高興，說說聊聊，一個鐘后，船到了地方。顧西西找人問路，先去郵局把東西寄了。然后安心地買東西。
不過這邊供應是真的少，在供銷社排了好久隊，才買到一點餅干糖果，還是她覺得最不好吃的那種。
“小月，你怎么不買東西？”出了供銷社，顧西西有些疑惑地問道。
她們這次出來不就是為了買東西嗎？
于小月搖頭，“沒有什么想買的，感覺都不太好。”
她自然是想買的，但她家又不像顧西西家有錢。別說給她拿錢，不讓她寄東西回去就不錯了。來三石島，要不是靠顧西西，她手上那十幾塊錢早就沒了......
“東西確實是少了一點......”顧西西心念一動，悄聲道，“小月，要不咱們去黑市逛逛？”
“你膽子也太大了吧？怎么能去那種地方？萬一被人抓到怎么辦？”于小月皺眉，抓著顧西西聲音放得更低。
顧西西：“沒事的，我們只是去買，被抓到頂多被人沒收東西嘛。你不覺得三石島比其它地方要松一些嗎？剛我們一路過來，氣氛沒什么壓抑，也沒有看到油階，劈豆，大自爆那些......”
相比京市如今那樣的情況，三石島這邊簡直是世外桃源。現在京市那邊有些人就像發瘋了一樣，對朋友，對親人，對恩師，只要尋到點不對的地方就落井下石。
還好大混亂的時候，她哥哥在國外學習，她爹娘也因為探親提前去了國外。她不適應國外的生活，寄住在姑姑家。今年形勢越來越嚴峻，她怕牽連姑姑一家，再加上她已經高中畢業，所以趕緊報名下鄉來了......
“不行不行，不能去。”于小月依舊搖頭。
“可是我們什么都還沒買呢！”顧西西苦惱，“我還想買點肉，買點雞蛋，再買個什么鴨子或者雞就好了。你說這邊的人怎么不養雞和鴨啊？好奇怪......”
肉！雞蛋！鴨子！于小月瞬間咽口水。這段時間，靠著顧西西，她吃到了很多從來沒有吃過的東西。顧西西對她很大方，有什么好吃的總會分她一半。要是顧西西買到這些，她肯定也能分不少......
“要不，我給你望風？”于小月想了想道。
“也成。”顧西西點頭，反正她一個人搞得定。“那你有什么想買的不？我要是看到了幫你買。”
“不用了，我買東西習慣自己看好了再買。不然不合心意就浪費了。”
“也是......”顧西西表示理解，然后悄悄找人問了位置，往黑市出發。
“好了，西西，你進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你真不進去啊？真的沒什么事的。”顧西西再次確認。
“你去就行，咱們總得有個望風的。”于小月微微笑道。
“好吧，那我自己去了，我盡量快點......”
進到黑市，顧西西覺得又緊張又刺激。
黑市的東西比供銷社種類豐富一些。還有人在賣肉，一小塊一小塊的碎肉，一看就是肉攤上切剩下的邊角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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