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婆婆誰不是這樣的？都想捏著兒媳婦的軟肋，這樣兒媳婦才會聽話。
這給了彩禮錢，以后就是王家養的一條狗，不聽話就得挨訓。
顧蘭求之不得，這個家她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王家這些吃人血饅頭的，早晚會把主意打到孩子身上，還不如現在就離婚。
王老太似乎還沒發覺問題的嚴重性，依舊說的振振有詞的：“你要考慮清楚，出了這個門，以后你就是求我都別想回來，我王家也算殷實人家，不要有些喜歡勾三搭四的女人，那是污了我王家的名聲，娶你都夠對不起祖宗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家是啥地主呢，飯都吃不起，還在這裝腔作勢的。
就是給她們吃得太飽了，顧蘭冷笑。
“你以為你王家是啥好去處不成，我呸。”顧蘭心里唾棄，以前真是被屎遮住眼睛了，怎么就想著將就過。
過個屁，她又不是回不去，干嘛讓這些人折騰自己。
王老太顫顫巍巍指著顧蘭：“你…你，你這個爛貨，你給我帶著你的賠錢貨滾，那說不定還不是我王家的種，我今天做主，把你們趕出去，以后不允許跟著我王家姓。”
這要是沒娘家的，指定都讓這老貨逼死了，顧蘭捏著菜刀，狠狠瞪著王老太。
王老大是個老好人，連忙低聲下氣求著顧蘭：“弟妹，娘的年紀大了，你就不要氣她了，這要有個好歹，以后你在村里也會被戳脊梁骨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可以坐下來好好談。”
王老大說的磕磕跘跘的，十分的沒底氣，連看顧蘭都不敢。
這話直接給顧蘭氣笑了，什么叫一家人？動不動拳打腳踢把她當個狗一樣的，這叫做自家人，不好意思，她不要。
她要和這些蛆蟲劃清界限。
“少在那里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不就是怕扯開你王家惡臭的遮羞布嗎！也別尋思那些有的沒的了，大隊上誰不知道你家爛良心，我告訴你，死老太婆，我今天要是從這里出去，我就是死了，也不進你王家祖墳。”
顧蘭是下定決心了，兩個女兒站在門邊看著大人吵架，瑟瑟發抖的。
更多的是害怕自己的娘受傷。
陽陽八歲了，穿的衣服補了一個又一個的補丁，皮膚黝黑瘦弱，跟五歲的孩子似的，皸裂的手指捏著顧蘭的衣服，哀求道：“娘，別說了，是我們沒用，不能做活養著娘，我們是賠錢貨，嗚嗚嗚，娘，我們會努力干活的，娘，你別走。”
說完后，害怕的看著王老太，縮了一下脖子，擋在顧蘭的前面，“奶奶，你別罵娘，我們乖，我們聽話。”
兩個孩子都被王老太打的條件反射了，就怕王老太打顧蘭。
顧蘭看到大的小的都擋在自己面前，心窩子好像被鈍刀割肉一樣的。
是她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法保護好。
顧蘭彎下腰，抱著自己的一雙女兒，聲音沙啞：“不怕，娘帶你們走，娘在的，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明明伸出手，給她擦干凈眼角的濕潤，嗓音稚嫩：“娘，不哭，我們會長大的，會給娘分擔的，娘不哭好不好。”
聽著女兒稚氣未脫的話，顧蘭五味雜陳，也更加堅定離開王家的想法。
轉過頭，兇狠的看著王老太：“你這個死老婆子做到這份上，是真不怕絕種，我顧蘭以后和你王家再無瓜葛，女兒我帶走了，那窩囊廢，你自個兒留著吧。”
顧蘭來了王家十多年，一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自然沒啥好收拾的。
抱著女兒轉身就走。
王老大看著顧蘭走，著急的不行，連忙勸王老太：“娘，弟妹畢竟給我們生了兩孩子，你這把人趕出去，以后老二咋辦，這沒彩禮錢娶個新媳婦了，不是瞎折騰嗎。”
王老大看著老實，算盤打得噼啪響，最重要的是，他還沒娶上呢？不能啥都偏著老二。
王老太揮揮手，一臉的不以為意：“什么孫女，沒有孫子等于沒生，我不認那兩個賠錢貨，等著吧，早晚的，她會回來求我們的，你看我怎么折騰她，再說，你弟弟長的不差，就是喜歡喝酒，村里不少寡婦都喜歡，攪和在一起，一來二去的，還怕沒女人愿意？換個人，指不定就生兒子了。”
王老太封建思想，覺得不能生兒子都是女人的問題，顧家根不好，配不上她兒子。
王老大幾次欲言又止的，就怕王老太這一次的算盤落空了，人家顧家日子好過，顧蘭是瘋了才會回來。
王明不知道從炕上哪里掏出來一瓶酒，大口大口灌下去，醉醺醺的看著王老大：“你少管閑事，那是我媳婦，和你沒關系，我就是不要了，也輪不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這輩子都不可能。”
王明嘿嘿傻笑，氣得王老大捏緊拳頭，恨不得幾拳砸上去，最終也只能恨鐵不成鋼的走了。
王老太和王明想法一樣，等著顧蘭跪地求饒的那天，都心安理得的在床上躺著。
顧蘭回去的路上，遇上了前些天幫自己搭把手的漢子，那漢子在挑水。
林軍以前在部隊，后面受傷退役，家里的婆娘難產死了，也沒留下個一兒半女。
因為腿腳不好，他爹娘拿了他的退伍費把他趕出家門，現在就住距離王家不遠處的草房子里，日子也過得不好。
林軍看到顧蘭轉身就走，沒打招呼的意思，倒是明明熱情：“叔叔，你也在這里啊？”
林軍長的一臉兇狠，但是對孩子好，明明陽陽就很喜歡他。
每次偷溜出來找他給她們編蛐蛐，林軍手藝也是真的好，編得有模有樣的。
林軍打獵，也時不時投喂兩小只，兩個孩子對他比親爹還親切。
林軍看著兩孩子，臉上的冷厲化去，變得柔和：“叔叔要回家呢，你們這是去哪里？”
林軍距離顧蘭有些遠，刻意的保持距離，生怕被人傳出風言風語的，對顧蘭名聲不好，顧蘭回去后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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