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行之這么一問，反而把蘇青鸞問愣了：“你如果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身份，‘沐行之’自然要抹殺啊，難道你還想要兩個身份同時存在？”
“同時存在也不錯啊，這個身份有時候還是很好用的。”沐行之所沉思狀。
“你是方便了，我怎么辦啊？”蘇青鸞抓狂，“難道不是你大事完畢，‘沐行之’死亡，然后我成為守寡的‘孀居’之人，帶著大筆的‘遺產’要不然就是自立門戶，要不然就是改嫁別人？”
這就是想象當中比較理想的狀態，為什么對面的男人好像還不怎么樂意的樣子？
“這么看來，青鸞已經為‘沐行之’想好了死因？”男人饒有興味地看向蘇青鸞。
具體的想法雖然還沒有，不過大致的想法思路倒是有了。想了幾個理由，蘇青鸞又都給劃掉了——不能太引人注目，不能是太過“光宗耀祖”的行為，當然死因也不能太不體面。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可能性，綜合了上輩子看各種小說的套路，蘇青鸞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不如這樣如何？反正這年頭什么時候都要抽壯丁，只說你去了邊關生死不知……”
“‘沐行之’是讀書人，雖然沒有出仕，但有功名在身，不會被抽壯丁。”男人似笑非笑地提醒蘇青鸞道。
蘇青鸞這才想起來，她第一次聽到“沐先生”這個稱呼，便是從爹娘那里，而當時爹娘還為“沐先生”如此有學問卻因健康受累而不能出仕感到遺憾。
現在想想看，這句話的默認前提不就是，“沐先生本有出仕為官的資格”么？
“哦……原來是這樣……”默默地把“服徭役莫名失蹤生死不知”這個選項劃掉，蘇青鸞又開始想別的可能性。
“那不然就是在去往什么地方的路途中遭遇搶匪或者暴亂，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沐行之忍不住笑道：“怎么都是生死不知？”
“因為這樣可以節省一具尸體呀！”蘇青鸞理所當然地說道，“而且生死不知的人是處于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狀態，于我來說，我也可以說‘思念故人想要等他回來’，也可以‘忘記傷痛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如果她沒有找到適合的結親對象，就是前一種可能，若是有了的話那便是后一種，怎么想這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沐行之細細打量著蘇青鸞，直到把她打量的有些背后發毛，才輕笑一聲：“看不出，你想的挺周全。”
“……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心里肯定不是這么想的。”那種好像是掃描儀一樣的目光，簡直好像是能夠有讀心術一般。
“但是我不說，青鸞你即便覺察到了不對勁，也沒有辦法不是么？”沐行之說著，微微敲了敲輪椅厚重的木質扶手，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這個動作，蘇青鸞有種磨牙的沖動。
……莫名覺得對面這個人好欠揍呀！
然而大概率她打不過對方。
某種意義上的慫貨和懶蛋二合一的蘇青鸞默默收起了自己想要鐵拳出擊的手，隨即浮現出一個惡作劇的笑容：“既然如此，對于‘沐行之’的最后結局，您老人家還滿意么？”
沐行之對此不置可否，反而說起了另外一件蘇青鸞比較關心的事情：“你想要什么？”
這一次沐行之沒有提任何前提特設條件，也就是說，只要在沐行之能力范圍之內，蘇青鸞任何條件都可以提。
蘇青鸞想了想，謹慎地說道：“其實具體的想法我還沒有想明白——這個提議畢竟是太突然了，所以具體的事情回去之后我要好好想想，現在也只是有大致的方向。”
沐行之點點頭：“你大可以好好想想，不只是你，關于你的家人們也可以。”
蘇青鸞看向沐行之：“這個約定是長期有效么？”
“長期有效，”頓了頓，他補充道，“在‘沐行之’領盒飯之前，都有效。”說道“領盒飯”三個字的時候，沐行之的語速很明顯降低了下來，很顯然這是他不太習慣的說法，出于謹慎不說錯才這樣。
蘇青鸞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樣小心翼翼學習網絡詞匯的沐行之有一點點可愛有趣。
不過沐行之說這一次“長期有效”什么的，蘇青鸞突然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張巨額空頭支票，而且還是沒有限額隨便自己寫的那種，一時間各種亂七八糟的思緒正躍躍欲試。
“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蘇青鸞笑瞇瞇地說道，“其實大多數都是遠期愿望，而且也是要大環境允許才可以……”
聽到蘇青鸞這么說，沐行之反而有了些興趣：“什么愿望還要大環境允許？”難不成是什么驚世駭俗的愿望？不過要是眼前這人，沒準還真的有可能。
蘇青鸞看向對面的男人：“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同你說過，想要坐著大船去游歷全世界？”
沐行之挑眉：其實他真的以為蘇青鸞只是隨口說說。
蘇青鸞卻已經自顧自說下去了：“若是想要乘坐大游輪去長期航海旅行，首先要有能夠支撐得起制造巨輪的制造行業，還需要準備大量的實物儲備，以及相對應的能夠適應海上環境的人以及護衛隊。”蘇青鸞掰著手指頭算。
算了一圈兒，蘇青鸞總結道：“其實無論是物資還是人員，我都可以多賺錢雇傭或者購買。但是能夠穩定航行的巨輪，而且是要成規模的船隊，需要整個國家的制造業的總體水平能跟上才可能。”
蘇青鸞能想到這個問題，沐行之身為真正的上位者，不可能想不到。而且他想的還更多一些——比如若是真的發現了新的陸地……
思緒收回，沐行之失笑：怎么好像這件事馬上就能成行一般，先不說別的，這個國家現在正處于老皇帝垂垂老矣，皇子們蠢蠢欲動的關頭，說這些還是為時尚早……
于是他笑道：“你也說了，這件事短時間內不可能達成，難道你就沒有什么短期內的愿望？”
蘇青鸞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既然說要‘嫁給沐行之’，那么，身為夫君，是要交家用的吧？”這樣豈不是每月又有一筆入項了？
雖然她現在不差錢，不過錢怎么會嫌多呢？蘇青鸞笑瞇瞇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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