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517章 綠葉又見山
  “你是從哪得的?”

  梅淮安一邊展開信紙,一邊打量小娃娃。

  “剛才我們在街上玩,有個叔叔說要給你送信,可是他太忙了沒有時間來,問我們誰有膽量來攔馬,我就來啦!”

  小娃娃說的很仔細,又從鼓鼓的懷里掏出一錠金子,“他還給了錢讓我買糖....你要不要啊?”

  “既是給你的報酬,你拿回家吧。”

  梅淮安一手看信,一手揉了揉娃娃的圓腦袋。

  信紙上只有兩句話——

  【三刻后到城門口接尸,勿要出城。

  今此一別,綠葉又見山。】

  梅淮安臉色不太好的掐著信紙,眸中滿是疑惑。

  陳香看人臉色不對,連忙翻身下馬的湊過來看信,皺眉問詢:“是誰寫來的?為何不叫咱們出城?”

  “.....夏博商。”梅淮安說。

  他轉頭看看周圍街道,沒有可疑身影出沒。

  此刻天色還早,家家戶戶都是起床沒多久正在做著早飯,集市上也沒幾個小攤。

  綠葉見山是為夏。

  叫小娃娃喊他景耀是承認他這個儲君身份,這表明——

  夏博商心底是對梅氏有愧的!

  綠葉見山也可代指重負釋然,經此一別,重負釋然。

  他都還沒去嶺南報仇,夏博商怎么就釋然了?

  除非是......

  嶺南要投降。

  不是向遼渭投降,是向他梅氏投降!

  梅淮安這一刻的心情有些復雜,血海深仇的敵人還沒等他上門就道歉加投降,讓他有種一拳陷進棉花里的感覺。

  也恰如賀蘭鴉之前說的那樣,夏博商成功奪了中州之后沒睡過一個好覺,靈魂形同監禁。

  遭遇海災,賑災銀未到,被迫出兵伐梅.....

  梅淮安吸了口氣,夏博商這個人的好壞很難判定。

  如果是他坐在夏博商的位置上,經歷嶺南所經歷的一切,那么夏博商所做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無奈之舉。

  但梅淮安身為梅氏的人,就注定今生今世都不能饒過他們。

  兩州必有一死戰,不能接受投降。

  除非夏氏死絕......

  梅淮安隱隱感知到夏博商想做什么了,在這個時候‘救’走燕老賊——

  陳香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有些著急:“咱們真要相信這信里的話不追出去?萬一叫那老賊跑了呢!”

  梅淮安猶豫著正要說話,先行探路的陳元義騎馬從街道另一邊跑過來!

  陳元義臉上的詫異還沒消下去,大喊著:“殿下,您快來看啊!”

  “......”

  一行人打馬離開,街頭只剩一個拿著兩錠金子的小娃娃。

  兩只小小的掌心攤平了,娃娃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從未見過的‘大錢’,嘿嘿甜笑。

  一枚是那個叔叔給的,一枚是景耀殿下賞的。

  兩錠金子最終貼靠在一起,被娃娃攏在掌心里捧回家,他要交給爺爺保管。

  許多年以后——

  梅淮安坐在金鑾殿上試考當年文生。

  脫穎而出的狀元郎卻拒絕了旁的金銀褒獎,從懷里掏出兩錠金子來。

  十六歲的少年問:“這兩錠金子小生珍重數年,但每每想拜念時都分不清哪只是皇上給的,故而多年未敢拜。”

  娃娃長大后才知道銀子是逆賊夏氏給的,不敢花也不敢拿,只能交給皇帝。

  梅淮安盯著他掌中的金錠子看了許久,說:“天下各州齊心,本不該分出彼此來,無需介懷。”

  少年心底終于踏實了,欽佩點頭:“家中長輩也是這樣教導的,是小生執拗了。”

  “......”

  梅淮安認出長大成人的娃娃,偶然發現有一巧妙之處。

  于是他下朝后直奔御花園,去找那位許多年也沒長出頭發的人。

  兩人坐在御花園湖心涼亭里喝茶,看著天下兵馬大將軍陪內閣燕大士十年如一日的劃船采蓮。

  微風正好,蓮葉泛香。

  “原來南州歸降的時間不是他們開城投降那日,是從小娃娃掌中兩錠金子靠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與我齊心了。”

  正拿小銼刀打磨菩提珠的賀蘭鴉,聞言抬頭:“你這是想改金昭新史,重新修訂?”

  “那倒不必,就是感慨.....”梅淮安把胳膊圈抱在眼前人腰間,貼過去蹭了蹭,“日子過的真快啊,轉眼就十年了。”

  賀蘭鴉用手肘把人抵開些,瞥了一眼不遠處偷看的宮女們:“皇上年近三十還如此坐沒坐相,成何體統。”

  “我就算長到五十八十的年紀,也還是要抱著你啊。”梅淮安笑的霸道且自信,“你永遠都是我的,看這里.....”

  歲月并沒有在賀蘭鴉臉上留下什么痕跡,一舉一動照樣能驚艷時光。

  梅淮安用指尖摩挲著賀蘭鴉耳后的皮膚,那里有枚小小的金色梅花烙印。

  當年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他瘋了一樣找人,找到后就控制不住的把人牢牢囚在身邊。

  某天觀看了賀絳給心愛的戰馬打印,回到宮里,他就往戴著重金鎖鏈的人耳后,也烙了個專屬印記。

  又強握著對方的手,往他小腹位置烙了只拳頭大的鴉鳥圖騰......

  在皇帝身上烙出圖騰,意味著——

  這輩子除了賀蘭鴉,沒人能再看見他的腹部,不論男女。

  滾燙烙鐵印在耳后的時候,賀蘭鴉沒有掙扎。

  可當烙鐵自他手中抵在梅淮安小腹上,清冷沉穩的他在那一刻疼到渾身顫抖,掙扎的尤為劇烈!

  但那時候被鎖鏈困住,就只能眼睜睜看著烙印落下。

  自那之后,青色的鴉鳥在少年腹部翱翔,飄零的梅花永生不落。

  日子一晃,十年了。

  “淮安。”

  “嗯?”

  賀蘭鴉抬手用寬袖擋了外面的視線,輕輕啄吻一下臉頰,長久以來的默契就讓對方知道要抬起下巴。

  這是枚溫情的吻,不含欲望卻也極盡浪漫。

  吻盡,賀蘭鴉擁著懷里的人說話,嗓音溫和清朗:“十年,未來還會有許多個十年.....”

  梅淮安轉頭看他:“不論多少年,你也都要跟我在一起。”

  賀蘭鴉啞然失笑,這都十年了還對當初他離開的那一幕耿耿于懷,小氣鬼淮安。

  “好。”他溫聲答應。

  其實從烙印落在少年腹部的那刻起,他就決定下半輩子死都不會再離開半步了。

  他曾以血的代價給過少年選擇的機會,而少年也用血的代價,執拗要與他相守一生。

  彼此終不負,今生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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