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57章 夜的靜思
  他永遠都會記得穿越來的第一天,那是老天爺在用鮮血警告他,別把自己當人看。

  人生在世需得善良仁厚?

  別開玩笑了,亂世當頭,善人哪兒能有活路。

  嶺南夏氏一路奪城屠陣,善良了?

  中州數十萬人橫尸遍野,有人對他們善良了?

  他剛穿越來就面對國破家亡,被形勢逼迫著殘殺同類,又有誰對他善良了?

  天下四州的萬眾生靈們,冷眼坐視中州大亂,可曾有人伸出援手試圖阻止戰爭呢。

  就連渭北,當初也沒有半句斥責過嶺南夏氏的惡行。

  為什么?

  為什么這里的人可以坐視同類相殘,百姓們看著田地里一層層的腐尸,都還能安居樂業呢。

  梅淮安重傷躺在行宮里的時候,一連思考了好幾天,總算是得出結論來。

  因為這里的人并不覺得大規模屠殺同類有什么不對!

  他們活的像野獸一樣冷漠,沒有近現代人類文明的崛起,身居高位的人就像一群牲口似的爭搶地盤。

  人人殺我,我殺人人。

  生逢亂世,真理就是這么殘酷冰冷啊。

  那他該怎么做呢。

  知道腳下隨時都能變成浮屠煉獄,他焦慮的每天每夜都睡不安穩。

  他蹦出去苦口婆心的勸導世人要熱愛和平?

  還是學著那人的模樣,避世不出的剃個光頭敲木魚?

  他不屑虛偽,更不屑做無用功。

  那一夜的尸山血海,足夠能把一個正常人逼瘋。

  從穿越到這里的那一夜,手持長刀屠殺同類那刻起。

  梅淮安承認,自己的思維也有些瘋魔了。

  打敗惡人最直觀有效的方式,就是變得更惡!

  所以他在這段時間的重壓里,撕碎了心底最后幾分‘良善’‘淳樸’‘道德’,突然頓悟了。

  他打敗了在這里毫無用處的偽善心魔,熔煉心魔讓自己入魔。

  他要變的比所有人更惡,在這亂世里劈出屬于自己的登頂之道!

  只有至高無上的強者才能給世人制定規則,不是嗎。

  等他爬到最高處,頭頂蒼霞碧海天,腳踏五州十七郡,世人皆要聽從他的號令。

  到那個時候,他要腳下這片土地永無戰爭,誰敢違背?

  此處沒有桃花源,他便親手建造一處桃花源。

  可是桃花源太好太珍貴,他得先揉碎無數人的骨頭,才能煉出磚瓦堡壘。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大惡到頭終是善,善惡只在一念間。

  梅淮安告訴自己,他要做個天下第一大惡人,哪怕背負惡名萬萬世。

  ......

  啊。

  在這個獨處一室,對著燈燭正視自心的夜晚,還有件事不敢隱瞞。

  他有私欲,他想得到一個人。

  不過,梅淮安并不認為自己喜歡男人。

  他只是從在馬背上渾渾噩噩看見那位的第一眼起,心底就埋了顆躍躍欲試的種子。

  圣潔,孤傲,漂亮到極致,強者氣息很濃。

  那么絕世出塵的人,渾身充斥著危險又致命的吸引力!

  梅淮安一定要得到他,不擇手段,這個念頭已經超脫對方的性別了。

  坦率直言,不論賀蘭鴉這人是男是女,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那人怎么會對自己有如此強大的吸引力啊,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每看見對方一次,心底的惡種都在瘋狂攀長!

  馬背上,斷發時,樹林里,還有擂臺賽那日的高臺上。

  賀蘭鴉就像一顆閃爍著五彩光芒的寶石,那么耀眼,那么奪目。

  他像只暈頭轉向的小鳥,在暗處癡迷的望著那顆寶石,滿心的占有欲都要溢出來了。

  對方舉手投足......

  不,甚至只需要一個眼神,都能令他心潮澎湃!

  宛若山林中的兩只惡虎,從對上眼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有一番惡戰。

  征服,或是被征服,這件事總要有個結果。

  梅淮安想,他如今的養精蓄銳,都是為了等待那一天。

  等待著兩虎相斗,必有一傷的時刻。

  他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又驚疑不定的想要那一天晚一些到來。

  因為怕自己沒有十足的把握,會作繭自縛,死相極慘。

  這種矛盾的心理在他每一次想起賀蘭鴉時,都在心底拉扯不下。

  叫他有種懸崖漫步的刺激感,太令人著迷。

  賀蘭鴉那種寶石一般璀璨耀眼的人,一定想不到有個人會在暗地里陰戳戳的覬覦他。

  梅淮安是只卑劣的鳥兒,他渴望著擁有那顆寶石。

  太渴望了。

  ......

  看來今晚是個多思的夜,人嘛,思緒憋的太久偶爾也要宣泄一下。

  梅淮安躺在帳篷里,耳邊能聽見陳香他們的鼾聲。

  周遭只留了一盞燈燭,光線十分昏暗。

  他扯扯嘴角,簡短練習著沒心沒肺的歡脫少年該怎么笑。

  像白日里那種明媚而歡快的笑容,心負重壓的人得練習后才能展現出來。

  明天可能要下雨了,他小腿后面那道疤痕有些癢癢,都幾個月了還沒完全痊愈。

  不過自從來到這個異世后,幾乎沒有哪一晚是能無傷無痛入睡的,這點螞蟻咬的癢癢感不算什么。

  拼命虐身鍛煉的前兩個月里,渾身疼的能讓他咬著枕角入眠。

  要知道,短時間內把肌肉筋骨都拉伸到極致,分裂出高韌筋肌,那種痛苦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可他熬過來了,一聲都沒喊過疼。

  活在重壓之下的好處是,人的體能和心智會被開發到最大,進步是肉眼可見的。

  這種見證著自己一天天變強的感覺,讓梅淮安有種自虐般的快感。

  雖然身體疲憊,但精神力日漸遼闊,這種感覺很好很踏實。

  入睡之前,他慣性的在心底反復告訴自己一句話。

  別心急,再等等。

  ——

  第二天果然下雨了。

  淅瀝瀝的小雨沖刷著營帳,三月春雨貴如油。

  蔥郁山林被濕潤的水汽浸染,空氣里都彌漫著泥土芬芳,隱隱泛著土腥氣。

  王遙給他們各隊下發了任務,自今日起,每隊巡視一片山脈。

  梅淮安頭上戴著一頂青褐色的藤編雨笠,馬速不急不慢,身后跟著八九個六隊小兵。

  陳香帶著兩個人策馬疾馳往前先行一步,前去探路。

  只是在午時臨近的時候,林中刮過來的風里突然夾雜了一絲血腥味兒!

  血腥味兒來自打馬而歸的陳香身上,他的雨笠已經掉落了,發絲被雨水打濕貼在臉側,頗顯狼狽。

  沖過來看見梅淮安等人的身影,陳香滿臉急迫。

  “殿下!南邊八百米發現一隊嶺南騎兵,正在追殺燕西二公子燕涼竹!”

  ——

  作者的話:吳妻二依酒泗⑧依吳

  快來摸魚,督促我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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