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成亡國太子我直接投入敵軍懷抱 > 第217章 我泡在水里,你也別想干凈
  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這位落魄到一無所有的少年儲君,站在這里苦熬三個時辰用行動向他們宣告——

  你們別想看好戲,我沒被打倒!

  我以梅氏太子的身份站在這里,未朝你們遼東君主跪過一回!

  直到此刻還能咬牙挺直腰板,沒朝你們服軟!

  這——代表什么?

  草原繁星夜幕下,兩排篝火突然被夜風吹動。

  遼兵們望著這道脊背挺直的身影,只感覺瞳孔發顫,他們開始移動腳步....往后退!

  才十幾歲就能擁有如此遠超常人的毅力,霎時間讓遼兵們想起當年!

  當年那個一馬平川的中州將王梅崇山,手持利劍站在遼東狼沙關外,金甲黃袍隨風高蕩。

  劍指蒼穹的朝他們喊——

  “踏破遼東三千里,我且提刀戰群狼,逆我者——亡!”

  也是在那個時候,遼東如其余三州一樣簽下降書,按了血印歸順中州。

  至此,梅氏將王開國立道,平定八方引萬民拜服。

  遼兵們原本都遺忘了那一幕,此刻瞧見這道少年背影只覺得熟悉。

  緊跟著便驚恐萬分的意識到——

  此刻站在他們面前的人,是中州將王梅崇山唯一的獨子啊!

  梅崇山是何等人物?

  一柄長劍威戰八方,東踏遼州三千里,西滅燕州五重山,北上直圍望京城,南下泊舟射海雄。

  那是多少忠臣悍將曾誓死追隨的帝君,虎獸怎能生羊羔?

  盡管眼前的小太子才十幾歲,盡管他此刻一無所有!

  但他今日的所作所為就是在告訴天下所有人——

  梅氏未亡!

  中州尚留一粒薪,怎知他日不可燎原!

  小太子落魄至此還能擁有如此駭人的龐大意志,普通遼兵豈能不怕?

  這個人就站在這里啊,他就站在這里!

  他不說一句話但那寧死不屈的意圖....都能令他們肝膽俱顫。

  梅淮安這分明是在對他們說——

  時至今日我都能屹立不倒,東山再起又當如何?

  待他將王后人崛起,立志再走一次先輩的登頂舊途,誰敢說他不能重回巔峰!

  在亂世里征戰八方一統天下很難嗎?

  虎父無犬子,他的父親已經做到了!

  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遼東兵將又該何去何從?

  背信棄義....恩將仇報......

  難不成——

  要讓他們再經歷一遍將王提刀戰群狼的處境?!

  遼兵們面露驚懼,以梅淮安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呼呼啦啦的撤步往后退!

  “!”

  這一幕震驚了裴不知賀絳一眾人等,他們驚愕的停下腳步立于當場!

  梅淮安也停下腳步,看著周圍這些遼兵們的表情....心底一陣痛快。

  看來,今天這三個時辰沒白熬!

  裴不知最先反應過來,畢竟是他手下的遼兵們反應異常,當即暴斥出聲。

  “做什么?你們想要造反不成!”

  “......”

  遼兵們的臉色十分復雜,此刻驚恐中夾雜戒備,甚至有的已經摸上了腰間長刀!

  他們自然不敢作亂殺太子,只是覺得腳下踏著的土地突然變得虛浮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們頭腦是混亂的——

  燕二說的正天罡,中州將王梅崇山。

  眼前受辱還能堅韌不折的太子殿下,追隨多年的遼東主君。

  遼兵們......軍心亂了!

  梅淮安額頭出了一層虛汗,此刻全身重量都倚在賀蘭鴉胳膊上,眸中卻泛起笑意。

  “走吧。”

  他抬步往前走,視周圍面色緊張的遼兵們于無物。

  賀蘭鴉隨著他的腳步而動,不著痕跡的朝身邊人靠的更近些,以防有變。

  賀絳抱著燕涼竹快步走到他哥身側,四個人逐漸遠離怪異遼兵。

  只剩裴不知一個人站在獸場里,眸色陰沉的盯著這些兵將們。

  他的兵將心里在想什么,他自然清楚。

  自己以暴虐手段強壓多年,卻抵不過小太子的三個時辰。

  盡管有些事他不想承認,但似乎......

  算了,如今已是沒有回頭路。

  ——

  夜幕已深,兩個房間。

  賀絳站在床邊,看著醫師處理燕涼竹肩上的傷。

  “燕小公子的傷勢不嚴重,只是嚇昏了,明天就能醒過來,獸牙咬的也不深,興許是被勒住脖子失力的緣故?瞧,皮肉都未被撕扯開,只有四個一寸深的血洞而已,不過留疤是肯定的,倒也不礙事。”

  “......”

  賀絳臉色鐵青的看著這個劊子手醫師,忍著想罵人的沖動咬牙回懟。

  “都要留疤了這還不嚴重?你盡心治!”

  宋清瞥他一眼,把手里的帕子丟進黑紅水盆里,嗓音不卑不亢。

  “難不成將軍受傷的時候也如此大驚小怪?這些年行軍打仗就沒留過疤嗎?”

  他剛從雪山回來就碰見這么一場喧鬧,還以為是多重的傷勢呢,鬧了半天血都是獸血。

  賀絳惱了:“我是我他是他,他一個文弱書生沒半點武功,你瞧瞧這細皮嫩肉的留個疤好看嗎?”

  宋清背起藥箱后退兩步,朝床上裸肩的人掃了一眼,實話實說語氣認真。

  “將軍恕罪,臟成這樣瞧不出好看與否。”

  “....那我給他洗洗?”

  “將軍自便吧,小醫告退。”

  “......”

  宋清出了房門,沒有耽擱的朝隔壁房間走去。

  只是剛走近就聽見里面水花四濺的聲響,緊跟著還傳來一聲罵——

  “滾!”

  “......”

  門口的人當即背著藥箱,腳步飛快的離開了。

  房間里。

  梅淮安呵退醫師后,看著眼前猛地被他潑了幾捧洗澡水的人,喘著氣勾出一抹得逞的笑。

  “我泡在水里,你也別想干凈。”

  他的洗澡水融化血塊已經呈現出粉紅色,血腥味兒被熱水一烘更濃了。

  就這么沖著一個生性愛潔吃齋念佛的人潑過去!

  賀蘭鴉本就被他故意染了血的月色長衫,此刻濡濕滴水,看起來更顯狼狽。

  盡管狼狽,臉上也沒有任何嫌棄不悅的表情。

  他站在浴桶邊上,單手拽開自己的黑紗披風系繩,動作依舊斯文得體。

  披風落下,黑綢帶有一瞬滑過梅淮安搭在浴桶邊沿的裸臂上。

  他被胳膊上淺淺的搔癢觸動,抬頭看向站在浴桶邊上的人,就聽見對方竟然回應了他的放肆瘋話。

  賀蘭鴉說:“嗯。”

  不干凈就不干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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