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不知道我這個侄兒瘋嘞很啊！前兩天他老子也瘋，倆人對著瘋！”
蛇五黑蹲在一旁，小聲的吐槽著蛇老大。
“......是嗎？可是——”
元娘似乎有心事，半晌才接過話來。
“小白呢？他去哪兒了？”
“.......滾蛋，大人說話，小孩兒別插嘴。”
蛇二黑攬住蛇老大的肩膀，將他往外推。
“等天亮了你再過來。大人們有事兒商量。”
“......你們這是讓他去送死，小白要死了。”
“你們都拿天道沒辦法，你們就讓他去?他才.......才剛學會化形。”
蛇老大的淚水一下稀里嘩啦的就流下來了，看著著實是可憐人。
“......其實——其實天道打不過阿元的。”
元娘看他年紀比球球大不了多少，頓時母愛泛濫，走到蛇老大身邊安慰起來。
“阿元很厲害的，不要小瞧他。他做得到。”
“可他已經死過一次了——是被天道害死的！難不成這就過了幾年，他就能活著回來?”
元娘搭在蛇老大肩膀上的手僵住了，嘴角的笑也凝滯住，半掛在臉上。
“......阿元不是天道害死的，是我，是我害死的他。”
“元娘！”
魔神像是被踩到了痛處一般，臉色一下就漲成了豬肝色。
“我說的是事實.......阿淵。”元娘平靜的轉過身，將一只手搭在了蛇老大肩膀上。
“是我，我當初受了天道的挑撥離間，親手掐死了阿元.......只是，這段記憶，他還沒想起來而已。”
“若不是我掐死阿元——天道不會強悍到能覆滅仙界、攪亂魔界。”
“是我.......都是因為我。”
元娘說話聲音輕飄飄的，“我是九重天的公主，嫁給魔神，是為了九重天一通三界。”
元娘靜靜的看著蛇老大，那眸光中，仿佛含著說不盡的、數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的任務，是殺掉魔神。可自從我嫁給魔神之后，漸漸的，我發現魔族的子民并不像書中描寫的那樣野蠻、殘暴.......哥哥上位之后。迫于大臣的壓力便封印了魔界。”
“.......我被關在了魔界，同時也放棄了刺殺魔神。可是——神魔是不能生出孩子來的，偏偏，我懷孕了，不到三個月，這孩子便降生，五個月時破殼、一歲時，我發現他體內十分強大的混沌之力。”
元娘的眸光似乎穿透了蛇老大的身體，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段時光。
“九重天有一塊兒石碑，它所預言的事情無一例外都發生了。我嫁入魔界的那一天，石碑上多了一行小字：神魔之子，混沌之力，三界皆亡........”
“我當時害怕極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阿元兩歲那年，我的耳邊開始有聲音蠱惑我殺掉阿元：只有這樣，才能使得三界太平。”
“我沒忘記我是為什么嫁給魔神的.......我不能讓我的子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我用一串兒從人間帶到魔界的糖葫蘆騙阿元跟我一起去魔宮后山蛇窟玩兒.......”
“他信了我，我掐死他之后，將尸體丟進了蛇窟里。我以為——我做對了！可是，可是混沌之力并沒有消失，他脫離了阿元的軀殼，很快就被天道找到、吞掉.......”
“阿元死了.......仙界覆滅......魔界十有九傷.........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當時天道式微，只有混沌之力的主人死去，他才能取得這傾世之力。”
元娘的故事講完了，天卻沒有亮。
“現在是早上八點，太陽沒出來，說明我的阿元已經找到天道了。”
元娘靜靜的靠在魔神懷里，“等我的阿元回來，他的記憶也該全部回來了.......我的阿元，不會再認我了。”
元娘靜悄悄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蛇老大安靜的坐在大堂的臺階上，望著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漸漸的，天色再次改變，可太陽并沒有升起。
天空中火橙橙的，像是被大火燒過一樣。溫度逐漸升高，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青石磚上。
網絡上，這種奇怪的天象已經被傳成世界末日到了，有的人在進行最后的狂歡，有的人則躲在角落里買醉。
“小白——你快回來。”
一場大雨，過后，太陽生氣了。
天空中無一絲雜質。
“阿元成功了。”
元娘嫻靜的聲線響起，“新的法則建立了，我感受到了。”
可是球球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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