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告訴孩子們？”
“等過了賞梅宴，我們一起跟孩子們說。”
“孩子們要是問你肚子里怎么有的娃，要如何說？”
蕭靈毓白了他一眼，“孩子們應該不會問，要是問了，我相信你會哄騙住孩子們。”
“那要如何哄騙住孩子們？”
“……”蕭靈毓懶得搭理他，蓋好被子午睡。
蘇行意給她窩好被角，小心仔細摟她入懷。
未來十個月要好好陪在她身邊，對她寸步不離。
看著懷里已然熟睡的人，想起鹿鳶有了身子很容易犯困，司楚鈺給她準備好多養胎的瓜果。
他也要給小毓準備上！
思及此，便翻身下床，輕手輕腳離開房間去準備這些。
梧桐苑。
百里青鸞哄睡蘇寧安，去了書房，叔侄二人早已候在那里。
“長姐，要如何處置宋家？”
“姑姑，不能輕饒了宋家！”
百里青鸞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接過張遣遞過來密封好的大茶缸，坐在暖爐前。
在叔侄二人的注視下，打開茶缸，里面裝著沒有一絲雜質的雪水。
從匣子里取出鹿家茶鋪頂級茶品金玉頂，又陸續拿出煮茶所需要的物件，開始慢條斯理地給叔侄二人煮起茶來。
百里明德看著眼前百里青鸞嫻熟的煮茶動作，突然意識到他與二叔好久沒有品嘗到姑姑親手煮的茶了。
姑姑每次帶他們開完小灶，擔心他們吃太多不易消化，都要給他們煮茶喝，用的都是新鮮的朝露水。
良久后，百里青鸞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湯，“華陽郡下的第一場雪，我便收集起來了，你們快嘗嘗看，雪水熬煮出來的茶口感如何？”
百里明德率先拾起茶盞，看了眼顏色碧瑩的茶湯，放在鼻下細細嗅了嗅，隨即抿了一口，眸色瞬間一亮，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姑姑，不論是雪水煮的茶湯，還是朝露煮的茶湯口感依舊甘醇，還是熟悉的味道，我還想再喝。”
明德長大了，小嘴是越來越甜了，“好！姑姑給你蓄上。”
“長姐，還有我，我要多喝幾杯。”
幾盞茶水下肚后，百里青鸞問道：“是蒼南王傳信過來要我們發落宋家，是他的意思還是北奕朝廷的意思？”
百里玄瑯：“蒼南王就是北奕大皇子，他如今被平反回京，又率兵來西境鎮壓宋家軍，北奕皇帝又開始重視他了，他的意思應該就是北奕皇帝的意思。”
百里青鸞垂眸盯著碧瑩的茶湯，淡淡地說：“那就誅宋家九族，一個活口也不留，還有虞家也不能留！”
百里明德心頭一顫，“姑姑，宋家人如此待你，他們千刀萬剮也不解恨，但小表弟畢竟有一半是宋家人的血脈……”
“明德！”百里玄瑯打斷他的話，“宋臨淵能狠心摔安哥兒，他當時都沒了半條命，就已經還了半條命給宋家了，你表弟能長這么大，宋家沒有養過他一天！是蘇行意把他養大的！”
百里玄瑯永遠忘不了百里青鸞在宋家地牢時的模樣，若不是要救長姐平安脫困，不打草驚蛇，他早就動手殺了宋家人！
“瑯瑯，喝茶。”百里青鸞又將他前面的茶杯蓄上，讓他冷靜。
“要誅殺宋家九族，這是我在湖心地牢每日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沒死就想著要是能活著出去，定要血洗宋家，一個螞蟻都不能放過！這個念頭在逃出宋家趕去隆城時我都沒有改變！偏偏在半路上遇到安哥兒，這個念頭才有了動搖……”
兒子失而復得，這是上天給她的驚喜。
為了兒子，她不想手上沾滿太多鮮血，不想造成太多殺戮！
她想給安哥兒積福。
“你該不會心軟，放過宋家吧？他們構陷你竊取北奕軍事機密蒙騙北奕皇帝，屬于欺君大罪，那也是殺頭大罪啊！”
百里玄瑯想宋家人死，早知道長姐會心軟，就不來華陽郡了。
“我怎么會心軟，自然不會放過宋家，殺頭不過頭點地，活著受罪才是行，就讓他們遠離故土，流放到咱西戎西北州種樹吧！”
百里玄瑯瞪大了眼睛，長姐果真沒有心軟！
西北州周遭是寸草不生的黃沙走石頭，晝夜溫差相差極大。
西戎犯事的文官流放到西北州，有的堅持不了一年就沒了，身子骨較好的人能堅持三年，身強力壯的武官勉強能堅持到八年。
西北州對犯事的官員是噩夢，但對西戎貧苦百姓是條生計，朝廷每半年都會重新召集身強力壯的男子去種樹，有工錢可拿。
北奕人流放到西戎受罰，史無前例！
宋家人遠離故土在西戎受罰，臨死都不能回歸故土，對宋家人來說相當于身心煎熬，活受罪！
“那姑姑要讓他們種多少年的樹？”
百里青鸞想了想自己在湖心地牢被拘長達八年還吃不飽飯，“宋家人不是說我賞罰分明嗎？那便雙倍受罰讓他們在西北州種樹十六年，湊個整數二十年！我不是每日吃不飽飯嗎？那他們便吃不飽飯種樹二十年！這期間可不能讓他們餓死了，把人救回來繼續種樹，種夠二十年可以吃飽飯種樹了。”
百里青鸞從匣子抽出一張圖紙，“我之前有給玄策去過信，讓他在被攻占的城池里選一個離咱西戎都城最近的城池開府建院。”
“姑姑，宅子選在了融城，占地上百畝，姑姑跟表弟一定會喜歡那里！”
“是的長姐，那大宅子景致優美，里面種植的都是名貴的花草。”
“那宅子里可有人工開鑿的大湖？”
“有的！”
“那便將湖水抽干，依照這張圖紙在湖底建個地牢！”
叔侄二人看了眼圖紙，瞬間明白了百里青鸞的用意。
“長姐，你打算把誰拘在里面，是那個女人嗎？”
“還有宋臨淵，把他二人拘在里面，讓他們做一對共患難的好夫妻，好好體會下吃不飽飯、死不了，還沒有自由的日子，當然我也會安排仆人每日去幫他們拾掇干凈……至于那五座城池就按上次傳信說的那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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