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成兇手后我靠驗尸洗白 > 第207章:幸好
  陳瑞死后,姜明旭先是恐慌的跑回了府中,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可是緊接著,他便意識到了一件事情——他與陳瑞在這件事上因為要足夠隱蔽,所以甚至兩人都沒有帶小廝,那么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他今天和陳瑞出去了。

  陳瑞雖然是被他父母放在心尖子上寵著的,可陳瑞也不敢叫他們知道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

  現在他死了……說不定還能栽贓到別人身上呢。

  一個全新的計劃在他的心中完全成型,明天就是昱王和姜慈大婚的日子,如果他把陳瑞的死栽贓到姜慈頭上會怎么樣?

  當然,并不是要把這所謂的兇手之名栽到她身上,反正事實就是陳瑞在和姜慈說完了話就死了,這本來就是事實,他要做的、能做的,也不過是推波助瀾罷了。

  表面上看這是一件很荒謬的事情,但是姜明旭是非常清楚這個時代對女子的限制的,他甚至都不需要去認真籌謀、謀劃些什么,反正姜慈的未來本就薄的像一張紙。

  只要姜慈名聲受了損,那么從此以后不管她做了什么,沒做什么,她都不可能再按照原本該有的生活軌跡生存了。

  ……

  查清真相后,姜慈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開心,說到底這件事兒最后依舊被埋在了侯府里,陳家父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信了姜明旭的話,現在知道了真相,也只是修書一風到京城,向姜慈道了歉。

  姜慈拿著薄薄的信紙,心里只有茫然。

  侯府當然也私下處死了姜明旭,白氏問她有沒有話對姜明旭說,姜慈沉默了許久,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在外人看來,侯府只是意外死了一個庶子而已,

  侯府不可能因為姜慈一個人的事拉下整個侯府的名聲,如果旁人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始末,情況只會比現在更壞。

  姜慈之前堅定的知道,陳瑞的死和自己無關,她看到了她自己的冤枉,可是當真相真正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原來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敢做。

  然而就在她放棄之后,本以為生活可以回到正軌了,現實卻又給了她重重一擊。

  首先是她的年紀,她到了適婚的年紀,可卻無人敢上門相看,雖然姜候也和白氏不會在她面前說這些,但人言可畏,外頭的風言風語怎么可能傳不進她的耳朵里?

  那幾年里,姜慈都過的很糾結,一面是商行川對她的好,他們會擁抱、會親吻,商行川想娶她,可是朝中奪嫡形勢嚴峻,勐王和肅王死死地盯著他,一點行差踏錯都會讓他掉入萬劫不復之地。

  那段時間里,似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有新的誤會出現,他們分分合合,卻默契的從不談論成婚。

  勐王和肅王找不到商行川身上的破綻,那便從姜慈身上去找,全京城飄的都是關于姜慈的風言風語,這個世上每個人都知道,但若是要對付一個女子,便要拿她的聲譽做筏子,因為不管再大的家族,碰到這樣的事也無力辯解。

  更何況哪怕是大梁民風開放,對于人的限制相對來講并沒有那么多,但是一個皇子一個侯府千金,來往頻繁還是肯定會被別人在背地里嚼舌根的。

  那段時間他們兩個經常有爭吵,商行川時常自責是自己的原因,他已然盡了力,可還是到這個地步。

  但他偏偏就是固執的不肯放手。

  兩人磋磨了幾年,分明就是喜歡卻不能更進一步,直到最后,姜慈不知道是被誰下了慢性毒,在病床上痛苦了幾年,黯然離世。

  死前,姜慈覺得似乎有什么話該和商行川說一說,可是當商行川坐在她的病榻前,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卻只是擺了擺手。

  有什么想說的,能說的,都沒必要說了。

  也許是蒼天有眼,姜慈死后,居然重生在了現代,她沒有了前世的所有記憶,但也許是命中注定,她對法醫感興趣,并且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女法醫。

  經年流轉,世間萬事自有定數,人不強求,也能回歸到他本來應有的狀態里去。

  所以,姜慈重生到現代的許多年后,因為一個意外又穿了回來。

  她睜開眼睛那天,該發生的一切,依舊發生。

  ……

  宮內,御書房。

  這兩日天氣濕冷至極,天邊郁結起了大團的烏云,雖是剛過完年,可幾位臣子們卻是沒有休息的時候,北邊自從去年年底邊虎視眈眈,老皇帝卻表現得不冷不熱。要是照了他們幾個常去御書房議事,可往往話還沒說多少,陛下自個兒便走了。

  老臣們敢怒不敢言,嘴里說著話,卻不由自主的把眼神投向了一直沒怎么開過口的商行川。

  可瞧著商行川此時的狀態實在是稱不上好,他眼睛略微泛紅,這兩日議事,他幾乎都沒有開過口。

  所有人都知道,昱王妃不知為何得了急病,一連昏迷了兩天。

  幾位大臣的討論告一段落,有有一人說齊了南方水患的事。

  此時又有人說:“水患之事,似乎也不全是無的放矢。”

  “團洲那地界都多少年沒下過雨了,出不了事吧。”

  “可就是因為從未發過水災,防御工事不利,才更可能……”

  “水患之事,幾位大人有心了,本王自會告知陛下。”商行川站起身來,其他人話音一頓,都愣住了。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頭急匆匆進來一小廝,在商行川耳邊說了幾句。

  幾位大臣們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就見商行川匆匆一拱手,“本王家中有事,先回了。”

  ……

  外頭下了雨,雨水冰冷的打在人身上,又黏在皮膚,沉勛連忙撐起傘,“殿下慢些。”

  “不必。”商行川匆匆道,他幾步上了馬車,朝著昱王府的方向駛去,挑開簾子往外看去,街上的人忙著回家,雨水的沖刷下,許多東西都變得凌亂不堪。

  下馬車時,水逐漸將地面連同他的衣擺澆濕,但他全然顧不得這些,就這么一路匆匆到了主院的房門口,聽見了里頭的說話聲,那顆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

  他推開門,姜慈剛剛醒過來,正坐在桌邊喝茶,不知道她聽見了什么,眉眼彎彎的。

  聽見開門聲,姜慈循聲望去,兩人募地對視上了。

  滄海桑田,姜慈看著他,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卻忽然紅了眼眶。

  商行川抿了抿唇,直覺告訴他,有什么東西似乎是變了。

  薄荷和忍冬看見商行川神色便拘謹了不少,匆匆行禮后便退下了。

  姜慈神色如常:“殿下回來了。”

  商行川應了一聲,走近幾步將手放在她微涼的額頭上,“熱倒是退了。”

  姜慈笑著把額頭往他手上一杵,“要么你再摸摸看?”

  商行川猛的一頓,前世時,姜慈有一次生病,他給她探了探額頭,說并未發熱,但其實姜慈當時正發著燒呢。

  她便像現在這樣,坐在椅子上,彎著一雙笑眼,問他,“要么你再摸摸看?”

  商行川摸了摸她的頭發,不知怎的,又放了下來。

  姜慈看見他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甚至骨裂都有些輕微的泛白。

  叮了一會兒,姜慈忽然說:“殿下是什么時候來的?

  這番話說的古里古怪,他卻聽懂了,嗓音輕顫著答道:“也……沒有多久。”

  姜慈便笑了,“那就好,我還說呢,怎么這次不一樣了。”

  她這話講的很輕松,似乎他們兩個人曾經的那些不舍、無奈、痛苦糾葛,都伴隨著大夢一場,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里。

  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現在夢醒了,但是什么都沒有變過。

  商行川說:“是,直覺告訴我,我該娶你。”

  姜慈深深的看著他,“若是這次也沒有呢?”

  “不會。”商行川非常篤定。

  他近乎固執的總是將目光落在姜慈完好的手臂上,好像要多看幾遍,多確認幾遍才能確定這是真的。

  姜慈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著,商行川現在的樣子實在讓她心里也不球服,她想說過去了就是真的過去了,她不怪他,也不怨他。

  該怎么緩和一下氣氛?

  姜慈機智的小腦瓜靈機一動,“我怎么覺得你好像長高了?”

  商行川:“……”

  被姜慈用那樣慈祥的眼神望著。估計是誰都受不了,商行川悶頭悶腦的,忽然問道:“我可以抱你嗎?”

  兩輩子老夫老妻了,純情什么!

  姜慈沒有回答,而是拉著他的衣角,讓他湊近一些,自個兒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她戲謔道:“說起來,咱們兩輩子都沒圓過房啊?”

  商行川:“……”

  商行川沉默了。

  姜慈撲棱撲棱他的手臂,“沒事,殿下別灰心,不過……殿下在我死后又做了什么,你過得好嗎?”

  商行川頓了頓,“挺好的。”

  姜慈皺了皺鼻子,“生活美滿,子孫堂?”

  商行川垂下眼,嗓音聽不出破綻來,“壽終正寢,雖然孤家寡人一生,卻也……過得去。”

  他向他此生唯一的愛人撒謊,說他過得很好。

  可實際上,他率領大軍攻入皇城,殺了肅王之后,一路闖進皇宮,老皇帝如驚弓之鳥,蹲在層層禁軍的包圍之下。

  他一路殺過來,自己也受了重傷,卻還是固執的想要一個答案,想知道一個“為什么”

  為何明明大家都是皇子,就如此不一樣?

  為何只有他,想娶的人不能娶,想愛的人不能愛,就連開閘泄洪這樣的事也要故意陷他于不義之地?

  可他卻從老皇帝的嘴里,聽見了自己的身世。

  原來他不是皇帝親生,他的生父生母是先太子,當年明德帝逼宮篡位,殺了先太子和太子妃,可憐太子妃當時剛剛生下孩子,求他放孩子一命,他動了惻隱之心。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這個孩子丟到宮里,給他一個皇子的身份,讓他自生自滅,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從小就展現出了同旁人不一樣的機靈。

  他從小就比其他孩子聰明。

  明德帝先是很憤怒,他比不過先太子,自己的兒子也比不過他的兒子!

  可是很快他又想到了,如果有一天他的皇子需要一把刀、或是一個盾牌,那么商行川便是那個最好的盾牌,危險的事全部讓他去做,反正等到了年齡,要么就殺了他。

  所以這幾十年來,全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明德帝是如何偏寵商行川的。

  當時商行川聽罷,仰天大笑,受了重傷的他本就是強弩之末了,愣是打退了所有人,一劍砍到了老皇帝的脖子上。

  他要做什么?登基?可是高處不勝寒,身旁空無一人,往后余生了無生趣。

  勐王率領一眾部下趕到,此時兩邊人數對等,若是拼死一搏,尚且有生機。

  可是,商行川不能讓旁人為自己送死。

  他假意投降出逃,引著追兵一路逃到了城外懸崖,勐王以為他就剩下一口氣了,當真輕敵,隨后被他射殺,兩人一同滾落崖底,一同死去。

  ——可是這些,他怎么能告訴姜慈?

  他只要告訴她,她不在的那些日子里,自己過得很好,便足夠了。

  姜慈并不傻,她猜到商行川肯定沒有他說的那樣好,但是沒關系,他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說起這個事。姜慈忽然想到一件事,“若這么說來,恐怕姜明旭也……”

  “的確。”

  姜明旭恐怕也能重來一回,甚至他更快的殺了陳瑞,將尸首藏在姜慈的床底,只是這一回,變數遠比他知道的多。

  對于姜明旭這樣的人,分明自己與他無冤無仇,可他就是對自己有著滔天恨意,現如今他自作聰明反被聰明誤,也是毫不稀奇了。

  “姜錦薇當時同我說過一句話,她說我本來就是要死的人,當時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現在看來,也許是姜明旭告訴他的。”

  “應當是如此。”商行川頷首,眸中厲色一閃而過,他抱得更緊了些,“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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