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事和徐娘子不止是同鄉，也是遠方親戚，一開始的時候，劉管事在將軍府做事，中飽私囊了不少油水，拉上了徐娘子一塊。
兩人一個負責采買一個負責后廚，確實賺的盆滿缽滿，其實這種府里下人中飽私囊的事，上面的人一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要做的不太過分即可。
但人的貪欲總是無限大的。
一個月前，兩人在菜市口碰見了一賣菌子的老伯，老伯體型干瘦，看著和普通的賣菜農沒有區別，向他們兜售菌子。
劉管事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哭的亂七八糟，“我想著菌子價貴，可府里減少開支，可支用的銀錢也少了，便想著買一些回去討好主子，剛好這個老農賣的確實便宜，便買了許多，主子果然大贊……”
“但府上到底是囊中羞澀，后來再去買，老農混著一些切成片兒的一塊賣給我們，說是別人家先定了，但后來又不要的，我想著都賣的這么便宜了，更何況那雖然是切成了片，但摸起來看起來也還是新鮮的，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便一塊兒買回來了。”
商行川冷聲道：“這么大一個將軍府，不可能連給你買菌子的錢都沒有了。”
不過就是貪欲太大罷了——這東西味道鮮美，主人喜歡吃，但是它價格又貴，他們便按照市場的價格報上去，回頭再低價從老農那里買，中間賺一筆差價。
這中間也許也懷疑過，但也頂多是想到老農以次充好，想不到背后還藏著其他事。
這回事兒都不用細說。
“府中所有的菌子都是從老農那里買的？他長得什么模樣？可能畫像？”
劉管事和徐娘子大字不識一個，劉管事倒是能認得些簡單的字，但是畫像就不可能了。
劉管事想著將功補過，小心翼翼的說:“小人隨不能畫像，可是也記得那老農長什么模樣，若是大理寺中有畫師，小人能描述出來。”
……
他倒是盡了力，但可惜最終的結果還是差強人意，畫師拿著畫像也犯了難，那老農長得實在太普通了，臉上沒有特別的特征。
最終事情敗露，劉管事就算連攤位也指認了但晚了一步，人家早跑了。
然而更令人感到無力的是，這計謀其實并沒有多了不起，旁邊的攤販們都覺得，將軍府大戶人家，居然會在菜市口小攤販那兒買東西。
根據攤販們所說，那賣菌子的老農壓根不是每天都來賣，他只在劉管事出門采買的那天才會出攤，若是那天劉管事沒有買菌子，那么他立馬就也收攤了。
這明顯就是沖著將軍府來的，和老農里應外合的，便是將軍府里的人，他清楚的知道誰是負責采買的人，也知道劉管事一定會中飽私囊，甚至連他出門的時間都算好了。
……
此事先按下不表，劉管事和徐娘子被押進了大理寺，此時天色已晚，月亮散發著銀白的光芒，掛在天際上。
折騰了一天，姜慈面露疲憊，回到府里安靜炫飯。
商行川很少動筷子，一般是默默看著她吃，姜慈真心覺得商行川就是個仙人，一天到晚沒看他吃兩口飯。
“不合胃口嗎？”姜慈從飯碗中抬起頭來。
商行川搖搖頭，“沒有。只是最近太累了。”
姜慈懂了，人太累的時候，的確是不怎么想吃東西的。
商行川這一段時間都特別忙，姜慈看著他似乎是瘦了點，但他一直不吃飯怎么行，尤其是這人神奇的也不怎么喝水，累是一回事，一直不喝水，這不得渴成樓蘭干尸了。
姜慈把白玉湯往他面前推了推，哥倆好似的看著他，“來點？”
商行川：“……”
因為姜慈不喜歡別人伺候著吃飯，所以他們兩個用飯時，旁邊是沒有丫鬟負責布菜的。
商行川這短暫的沉默被姜慈解讀成了傲嬌的意思，她嘴里念叨著：“好吧好吧，那我來。”
于是她自己拿過商行川面前的碗，給他舀了一碗。
商行川眼底多了些笑意，拿起筷子吃了些，席間說道：“明日管家會送一批新料子來，你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
姜慈不在意這個，“能送到府里的肯定都挑過了，管家覺得好的便都留下就行了，我明天還得去大理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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