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一場冷風侵襲房間，整個屋子剎那間就變得寂靜無聲。
其他幾個丫鬟沒有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原先的那個丫鬟回了房間，嘴里不住地抱怨，“這鬼天氣，冷的人骨頭縫都是冰的……哎喲我肚子疼。”
其他幾人也許是被方才那一句話驚著了，一時之間竟沒有人說話。
主子的事，可不是她們能私底下議論的。
這時，那個先前出去的開了口，“話說回來，咱們小姐要是一直不能回來，咱們可怎么辦啊？”
主子們的事，她們不能議論，可說來說去主子的事也不全只關乎她們自己，底下的丫鬟婆子們要是沒了生計，以后也不知道怎么過呢。
說到這個，開口的人就多了。
有人說：“我是從小跟著小姐的，就算小姐以后當真不能回來了，那我也守著咱們院子，做最低等的灑掃丫鬟算了。”
“那怎么行？我都想好了，我表哥家有個親戚在二房當差，聽說二姑奶奶溫柔和善，以后我就調到她身邊當差去，說不定比現在還強呢。”
深夜的話題就是這樣圍繞著徐婉展開了，“唉，大小姐性格一直不爭不搶的……其實在這府里，不爭不搶有什么用呢？”
后來她們附和著又多聊了幾句，話語聲漸漸變小了。
姜慈倒是對他們提到的月事帶頗為在意。
眾所周知，古代女子沒有衛生巾和衛生棉，一般都是用的月事帶，說起來也挺方便，一般是兩層棉布縫在一起，中間放置棉絮和草木灰，更換的時候，把外層棉布洗了，中間的草木灰和棉絮扔了就行。
貴族女子用的月事帶中會帶點花樣，比如還會放著帶點香氣的中草藥之類的，一般都是由房中貼身丫鬟歸置此物，但因為月事的特殊性，月事帶肯定是放置在房間內的。
姜慈剛才沒看見這玩意，當然她也并不打算去翻。
她之前一直沒有明白，徐國公所言的，所謂的純陰命格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她查閱了資料也并沒搞清楚。
但如果她的另一個猜想成立的話，那么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夜風中，姜慈低聲說道：“我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
翌日。
兩人不請自來，又到了徐家，徐國公自然是熱情招待了他們，與之一同的還有徐夫人，徐夫人年齡和徐國公相仿，穿著打扮十分華貴，倒是未見病容，只是眉宇間似乎有些許愁悵。
兩人方一進正廳，姜慈便被墻壁上懸掛著的一副紅梅圖吸引了視線。
雖然她只是瞟了一眼，但徐夫人還是注意到了，她笑道：“娘娘似乎很喜歡這幅畫？”
姜慈淡淡道：“稱不上多喜歡，只是這花畫的挺別致。”
通常人畫梅花，主要著力點是在枝干上，畫面中留白多，紅梅在畫布上作為點綴；但這幅畫有些奇怪，入目便是一團團的紅色，仔細看才能看見底下的枝丫部分，乍一眼看去，就是一團團貢毛線球。
通俗來講其實就是——畫的不咋地。
徐夫人笑了笑，說道：“其實這個便是婉兒所作，她以前年幼，有一段時間對剛對丹青特別感興趣。”
說到徐婉，徐夫人便黯然下來，“不知今日昱王殿下前來，可是婉兒的案子有了什么進展？是查出了真兇，可以讓她回來了？”
姜慈卻說：“昨日徐大人來訪，說您因為案子的事，在家中思念女兒導致思念成疾，如今病入膏肓，我們夫婦二人于心不忍，決定前來探望。”
徐夫人哽了一下。
其實這回事兒是個人就都能聽出來是個托詞，徐婉成婚那會兒到現在，滿打滿算才不過五六天，這怎么著的就病入膏肓了，就是真得了急病那也沒有這么快的。
徐國公昨天這么說，只不過是希望大理寺能盡快放人罷了，誰料到這兩人還真能上門來探病啊？
那徐夫人現在正好端端的站在這兒，不反而成了徐國公撒謊么。
徐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茬，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不過姜慈顯然也并沒有想就這個問題上和她深聊，她說道：“昨天晚上徐婉跟我說了一件事，我聽完之后總覺得心中驚駭無比，我今天過來不只是來探病，也是想找徐夫人求證一二。”
一旁的徐國公說道：“娘娘昨天晚上去了大理寺？”
姜慈說道：“國公爺把話都說到了那份上，我于心不忍，總要為她帶去母親的思念之情。”
話音方落下，姜慈就見徐夫人眼眶微紅。
姜慈繼續說：“徐婉讓我給徐夫人單獨帶一句話，不知許夫人可有可否移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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