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大哥是覺得我好騙?”江扶月打斷了江瑾臨。
江瑾臨抿緊唇,過了會才道:“阿月,我會查清楚的。”
“查?”
大概是一連串的打擊,在瞬間爆發,江扶月好笑道:“這還用查嗎?人就在那,你不會問嗎?就因為她不說,所以你就不逼她不問她了是嗎?江瑾臨,你嫡親妹妹的一條命,就敵不過她蘇織柔一句為難嗎?”
所以果然就是那幾個人對她動的手,為了給蘇織柔出頭。
可最叫她寒心的是,她的大哥,竟也能為了蘇織柔而欺瞞她。
什么孟謝兩家,全是為了騙她的。
她望著江瑾臨,巨大的失望涌上心頭,讓她遍體生寒,
“為什么你也這樣,阿娘走了,爹爹不要我,祖父祖母厭惡我,二哥去了邊營,我只有你了,大哥。”
從知曉自己是女配,再到知曉心上人背叛自己,再到被劫持,被惡徒追,目睹殺人,違心撒謊……
江扶月感覺像是有把鈍刀在割她的肉一般,一刀又一刀,全無止境。
江瑾臨的心臟亦像是被只無形的手掐住了,腦中一片空白。
他有些慌亂道:“阿月,今日大哥是因著著急,才不曾細問,你不要想太多……”
他話沒說完,門外忽有女子急切的哽咽聲。
“阿月,我可以進來嗎?”
“不可以!”
“進。”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江扶月難以置信得望向江瑾臨。
她一字一頓道:“我說,不、可、以。”
大概是聲音傳了出去,外頭默了片刻,隨后是女子苦澀的回應。
“沒事,知道你沒事就好,你好好歇息。”
腳步聲正要離開。
江瑾臨忽地上前打開門,“表妹。”
江扶月的眼中霎時沒了光芒,她麻木得坐著,平靜道:“滾,你們都滾。”
江瑾臨僵在了門口。
他又著急回身,想要解釋,“阿月,你冷靜些,你表姐連夜來看你,你失蹤亦是她先察覺,告知我讓我尋到你……”
又是表姐,他總是要為蘇織柔出頭,容不得蘇織柔受一絲委屈。
江扶月頭好像忽地疼痛,她像炸毛的動物般直起身,怒道:“把他們給我趕出去,趕出去!”
然而沒有人應。
別院的丫鬟遲疑得看了眼江瑾臨,又低下了頭。
江扶月錯愕得看向屋內的人,半晌,才輕笑了聲。
她自嘲道:“我忘了,大哥是江家的家主,我不過一個不受寵的小姐,哪里下的了什么令,想待就待著吧,也虧得我今日是活著,若是死了,大哥怕也尋到一個我來數落。”
蘇織柔大概是看見兄妹吵架,又走了回來,怯生生道:“阿月,你別這樣說,你是江家小姐,大表哥最在意你。”
“不用你假惺惺。”江扶月靠著床頭,看都不看蘇織柔一眼。
江瑾臨擰眉,“阿月,你非要這般苛待你表姐嗎?”
“苛待?”
江扶月默了下,突然道:“大哥,既然蘇織柔也在這,你現在問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被人丟到那個山林的,你若是問出來了,我便再不苛待她。”
她心里默道:亦還認你這個大哥。
江瑾臨微怔,他不由望向蘇織柔。
蘇織柔面色發白,她退了步,有些慌亂,“我、我不知道……”
江扶月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蘇織柔只咬著下唇不說話。
江扶月抬眼望向江瑾臨,“大哥呢?江家家主,總不能問不出一句話吧?”
江瑾臨眉頭越蹙越緊,他望著蘇織柔,然而蘇織柔只對他搖頭。
“大表哥,你別逼我……”
江扶月默然不語。
直到外頭傳來兩聲夜鶯啼叫,江瑾臨才痛苦閉眼,他低聲道:“阿月,給我幾日。”
江扶月的手霎時攥緊了被褥,像是做最后的告別般,又像是做最后一絲挽留。
“大哥,我七歲那年,阿娘病逝,爹爹入了道觀,你帶我回了江家。祖母不喜我,我哭著要回外祖家,當時你同我說,江家有你,你說長兄為父,會為我撐起一片天,會護佑我一生順遂,”
江瑾臨呆站在原地,只覺得快要被內疚淹沒,他想叫江扶月,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只能聽著江扶月緩緩訴說。
“因為你要繼任家業,整日里忙得總不著家,所以家里來了一個表姐,我比誰都高興,”
蘇織柔聞聲抬頭,絞著手小聲道:“阿月……”
江扶月沒有理她,只垂著視線,講述著一個惡毒女配的過去。
“那會你們說她生父早亡,說她身子弱,性子軟,需要人照料,所以我什么好吃好玩都不忘添她一份。可到了后來,不管什么東西我都要讓著她,不讓就是我自私,就連阿娘臨終前給我畫的嫁衣鳳冠圖紙,獨一無二的東西,你們都要拿去先造出一份給她,”
蘇織柔忙道:“我不知曉祖母那般做,我并不想要……”
“可你也沒有拒絕不是?”江扶月一雙黑眸轉了轉,視線落在蘇織柔身上,很是平靜,“你從沒有拒絕過,”
“再說那幾年在學堂,你總被排擠、欺負,我哪次沒替你出頭,夫子的戒尺、祖母的鞭子、祠堂的蒲團,我自認沒有對不起你過,可你呢?兩年前南陽侯南下,我為你開罪南陽侯,可轉頭你就與南陽侯好上了,還將我告知你離南陽侯遠些的體己話,全數告知他,叫我被記恨,被丟水池,”
“每次都是這般,就你是好人,你永遠是好人。”
江扶月鼻子微酸,可是否就連上天都覺得蘇織柔是好人,蘇織柔應當有正果,而她就該下場凄慘。
蘇織柔眼淚簌簌往下掉。
“對不起,是因為南陽侯幫了我……”
“你也就會哭了,哪來的臉哭呢。”江扶月譏嘲得笑了聲。
江瑾臨習慣性想去安慰哭泣的蘇織柔,聞聲又掙扎著收回了手。
蘇織柔見狀哭得更加悲戚。
“阿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對我生了這么多怨氣。”
江扶月根本不想接受蘇織柔的歉意,她長這么大,聽蘇織柔說的最多的就是對不起。
她笑了笑,唇角弧度輕蔑,“你不知道?包括與我的未婚夫茍且,你也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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