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沒有亮,辰月就聽到了碧眼張羅布置府邸的聲音。
“一定要把牌匾擦干凈,越干凈越好。”
“旁邊的,給我好好澆花,別到時候看起來不精神。”
“還有你,還不趕緊掃地,這一次要是出了差錯,我要了你的命!”
……
諸如此類,辰月懶散的翻了一個身,終于聽到一聲,“都給我下去,太子和九皇子快要來了。”
碧眼的一句話也預示著事情的開端。
辰月這才睜開眼睛,站在梳妝臺前。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被邱思雨綁上珍珠發飾,欣賞夠了美美的自己。
辰月滿意的站起來,“走,我們去湊熱鬧,順便比個賽。”
辰月站在人群后面,聽到一聲“太子駕到”,便跟著所有人跪下。
等站起來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太子站在正中間,而九皇子站在太子旁邊的曹公公的旁邊的旁邊。
這九皇子看起來不受寵也是真的。
辰月心中如此判斷。
而事實上,剛才的那一聲太子駕到,后面甚至都沒有九皇子駕到。
辰月的判斷是對的,民間的傳言也是對的。
辰月看了看九皇子,九皇子面色蒼白,看起來不久于人世。
辰月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點同情九皇子了。
生在帝王家,或許這就是無奈吧。
受寵的能上天,不受寵的甚至可能連一個富家公子哥都不如。
“我聽說今天有兩位醫修想要看一看老九的病情,你們連家是怎么打算的?”
連家主和碧眼誠惶誠恐,二人對視一眼,碧眼站起來說道:“回稟太子,給九皇子治病的事情,是兩位醫修提出來的。
是想比一比誰的醫術更勝一籌。”
原來只是為了比一比醫術才被叫出來的。
太子輕叱一聲,心中對九皇子無限鄙夷。
周圍的人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太子,又看了一眼太子旁邊落座的九皇子。
雖然坐的是次位,可是這地位嘛……
眾人神色交換,都明白了對方眼底對九皇子的輕視。
辰月低聲笑了一聲,引起了太子的注意。
“辰月先生可是有什么話想說?”
周圍的人看到太子喊辰月為辰月,都是心中震驚了一下。
回想昨日的傳言,再看辰月的時候心中都有了定論。
對待辰月的態度甚至比對九皇子還要熱情。
辰月低聲淺笑,說道:“沒什么,就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太子理所當然的認為,辰月口中的挺有意思,自然是為九皇子看病挺有意思。
便開口說道:“既然辰月先生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醫治老九了,我也不阻攔了。
還有一個醫修是嗎,你們兩個同時問診吧。”
辰月扯了扯嘴角,和鐘老醫站在九皇子的左右兩側。
各自問診。
很快,鐘老醫臉色蒼白,但在眾人的注視下,還是強撐著說道:“九皇子的身子骨脆弱,恐怕不久于人世。”
鐘老醫的話讓太子很高興,擺了擺手,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喊了一句“賞。”
曹公公還是比較在乎別人對太子的看法的。
站出來說道:“鐘老醫實話實說,太子看了高興,朝堂就需要鐘老醫這樣的人才。”
鐘老醫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草民謝太子。”
心中卻想道:“幸好站對了隊伍。”
而后看了一眼辰月那張年輕的面龐,冷笑一聲。
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被人收拾一頓,活該。
又看了碧眼一眼,心中有些惋惜,辰月要是幫九皇子治病了,那就是和太子作對。
想來太子也不會對辰月手下留情,甚至可能會直接找個理由下鯊手。
年輕,還是年輕啊。
辰月把鐘老醫和太子等人的態度看在眼中,她想起漸離人先生的提點。
收回了問診的手。
“九皇子的病情很嚴重,恐怕不久于人世。”
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正要接著說的時候,碧眼唯恐把事情鬧不大。
張口就是諷刺。
“辰月先生,您若真的是辰月先生豈會治療不了九皇子的疑難雜癥?
我看啊,辰月先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醫修罷了。
民間對你的贊譽都是虛假的。”
辰月看著碧眼,還有周圍人幸災樂禍的目光,還有太子期盼的眼神。
斟酌著接下來的話。
九皇子突然一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辰月瞧了一眼,邱海闊有些慌張,但是旁人都是見怪不怪。
當然第一次看到九皇子的人,看著同情,可是沒有一個人愿意冒著得罪太子的風險,跑過去在九皇子面前刷人情。
連華章幸災樂禍,四長老意味不明。
連家主為辰月捏了一把汗,卻只是捏了一把汗,在心中支持辰月,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在眾人心思各異的目光中,辰月說道:“九皇子的病我可以治。
但是可能會花費很多靈晶。
一頓一小補,三天一大補,獻祭了壽命,想要與天爭命,只能如此。”
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究竟是什么樣的事情,能夠讓身份尊貴的九皇子獻祭自己的壽命?
眾人眼中各有各的心思。
九皇子忽然在邱海闊的攙扶下走到辰月面前,而后噗通一聲跪地不起。
“求辰月先生為在下醫治。”
眾人震驚的看著九皇子,可是九皇子在看辰月,此時此刻,她的眼中也只能容得下辰月
“求辰月先生為在下醫治,在下愿意傾其所有,只為求得一線生機。”
漸離人后腳趕到,聽到九皇子的話,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對辰月說道:“辰月,九皇子是齊衡的外甥。
你自己看著辦吧。”
齊衡,就是那個天痕街的主人。
辰月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她在天痕街拍賣會上為了得到大還丹,散盡千萬家財,如今落入她的手中。
她當然不能不肯放過。
這九皇子她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反正她在天痕街散盡的家財,一份也不能少的還回來。
想到這里,辰月提筆寫下一張藥方,并遞給九皇子。
“這是第一頓小補。
另外還請九皇子付給在下十萬靈晶的診費。”
眾人再一次震驚了。
剛才的時候,是因為九皇子給辰月下跪而震驚。
而這一次,則是因為辰月張口就給九皇子索要十萬靈晶診費。
更關鍵的是,九皇子還真的給了。
那可不是小數目,而是整整十萬靈晶啊!相當于十萬億靈珠。
就算是一個連家也比不上辰月這一次問診的費用。
眾人看著辰月,羨慕的都流出了口水。
而眾人熱切的看著辰月的時候,辰月面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心底里看著九皇子的目光都帶著仇恨。
丫的,齊衡老兒,還我錢。
兩顆大還丹都是假的,還特么的坑我,活該你被我逮到機會坑!
十萬靈晶已付,辰月忽然點名說道:“九皇子若是想要讓我接下去醫治的話,還請九皇子把您的貼身侍衛送給我。”
九皇子看了邱海闊一眼,目露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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