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消磨時間的東西,剩下的旅途也就不再那么無趣。
稱得上轉瞬即逝,車就停了下來。
傅家所在的軍區大院守衛極其嚴謹,幾乎每個街道都能遇見正在訓練或巡邏的士兵。
路堪堪能通車,兩邊是一年臨近尾聲的梧桐樹,枝頭上鮮少有綠色的葉子。
也許用不了多長時間,它們便會隨著風落下。
傅宣銘停下了車,坐在后座的安沐和安然也紛紛開了車門。
安沐身上滿滿的橘子糖味道。
她低頭嗅了嗅,覺得并不算難聞,才背著斜挎包跟上正在等著她的傅宣銘。
傅家的宅子和安家相比少了個花園,一眼看過去沒那么多花樣,就是一棟普普通通別墅樣式的小區。
入目便是一處小巧的院子,沒有太過寬廣的占地面積,也不算擁擠。
它的周圍還羅列著不少同樣規格的別墅。
能住在這里的也都是軍隊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至少和傅宣銘是同樣的等級。
莊嚴的巡邏人員一板一眼踢著正步,氣勢恢宏。
安沐沒敢亂看,生怕被人以為圖謀不軌。
傅家的大門并沒有關,茂盛的四季青常年如一日的歡迎著客人。
只是剛剛邁入傅家大門,還沒走兩步,迎面就走來一位青年將傅宣銘給叫住。
幾人相隔不遠,那人看上去身形筆直,甚至要比傅宣銘高出一個頭頂。
長相多了份眉清目秀和溫和,滿身的書卷氣中夾雜一絲正氣,穿著一身簡易型的迷彩裝。
那人先是打量了眼跟在傅宣銘身后的安然和安沐,又俯身在傅宣銘耳側說了些什么。
安沐側過頭,給兩人私密的空間。
用行動表示對他們的秘密不感興趣。
安然則裝作無視。
那人說的事情可能比較緊急,傅宣銘擰起的眉越來越深,直到他伸直了手,止住青年的話。
又一臉歉意的看向安沐,愧疚道:“安小姐,我臨時有些急事要處理。”
“能麻煩您兩位跟著小董先進屋嗎?他會帶領兩位去見老夫人,很抱歉。”
被叫做小董的青年站得筆直,老實的對著兩人點了下頭,算是打聲招呼。
安然側頭看了眼安沐,意思很明顯讓她搭話。
安沐笑著擺手,示意傅宣銘不要放在心上,嗓音好似被橘子糖給染上了甜味。
“好啊,傅叔叔你就去忙你的吧,我們兩個自己也可以的,反正這只有一條路。”
傅宣銘無奈的笑笑,大手輕揉了下安沐的頭頂,那模樣活像是一位寵溺孩子的長輩。
卻讓安然冷下了臉。
她不動聲色的將安沐拉到了自己身邊。
嚴肅且認真的勸誡:“是的,您先去忙吧。我和安沐會自己找到傅老夫人,也不是不認識。”
傅宣銘手下一空,到也沒有被落下面子的惱羞成怒。
到底是活了近四十年的中年人,脾氣性格極為穩定。
他不慌不忙的收回了手。
再次對兩人表達了抱歉:“既然如此,那就怠慢了,這件事確實比較著急,抱歉。”
小董急匆匆的來,又帶著傅宣銘急匆匆的走。
一時間,傅家宅院中只剩下滿園的四季青和兩人作伴。
這條通向別墅的路一覽無余,兩人的腳程并不慢,沒幾分鐘就來到了客廳。
只是客廳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
男女老少各種各樣的人齊聚一堂,大多是年輕的女孩兒多一些。
而且本該出現在這兒的傅老夫人也沒在,倒是有幾位招待客人的女人一直給眾人斟茶遞水。
安沐愣了下,再反應過來已經被人拉進了屋子。
倒是安然見怪不怪的輕揉著掌面,高深莫測的勾著唇角。
不用想都知道這件事肯定和安家有關。
能居住在這樣嚴密的軍區大院,肯定是經過了政治和出身的篩查。
但他們之間鮮少互相往來,尤其是傅家這種等級。
想要他們死的人多如牛毛,所以傅家也更加謹慎。
只是無論再哪里,人情世故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單單傅家不太一樣,如同與世隔絕一般不怎么和同僚交際。
這也意味這多數人都不知道傅家住在哪里。
傅老夫人這一生帶出來了不知多少英杰軍人,自從退休之后便沒露過面。
其中不乏有想念她的將領,卻無從得知她的地址。
看現在這人滿為患的客廳,連小孩子都是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規規矩矩也不鬧人也不喧嘩,極有禮貌。
八成是某個心情不好的安哥哥,將傅家的地址有選擇性的發給了同樣居住在軍區大院的同僚們。
不是喜歡熱鬧?不是邀請人去家里玩?
那就讓你們熱鬧個夠!
安然表面云淡風輕,薄唇卻不自覺微揚。
不得不說,她覺得這種做法很正確。
既沒有傷害他們的生命安全又能轉移傅家人的注意力。
軍區大院守衛這么森嚴,一般人也進不來,那就讓院里的人熱鬧熱鬧也沒什么吧。
忙起來,那就不會再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了。
也不算沒有腦子。
這樣想來,傅宣銘離開的事八成和這兒有關。
坐在客廳里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無一例外的是手中都提著精美包裝的禮品和臉上堆滿了笑,每個人都很安靜,小聲的討論著和傅老夫人的趣事。
這樣一看,只身兩人空手而來的安沐和安然就顯眼多了。
坐的位置也遠離人群,坐沒坐相的斜靠在軟椅上。
果然,沒多時便有人前來搭訕。
那女人長得慈眉善目,只是一舉一動都規規矩矩,脊梁骨挺得筆直。
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臉頰處爬滿了細紋。
最令人矚目的是她額角上的一道三四厘米的傷口,顯得有些猙獰。
但那是光陰給她留下的勛章。
見安沐年紀小,便下意識的覺得她是什么人的女兒,放緩了語氣。
“小姑娘,你家長怎么沒來?”
見安沐還沒帶禮品,又多問了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啊?”
安沐能察覺到這人沒有什么惡意,也就沖著那女人友好的笑了笑。
“姐姐,是我要見傅老夫人啊,和我爸爸媽媽沒關系,我也沒忘帶東西呀。”
她頓了頓,看那女人腳邊的禮品,這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啊,您是說禮物啊,我沒帶禮物。”
那女人也沒想到安沐這么實誠,笑容有些僵硬。
偏偏安沐還瞪大了雙眼,反問道:“不能空手來嗎?”
那女人:“……誰家做客是空著手來的啊?”
安沐:“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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