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珂一聽這話人都懵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大反派之所以這么牛逼,就是因為他修煉萬年的妖丹,還有得天獨厚的狐火。
要是都給了主角,那他到底是怎么維持最強地位的?
腦中有一根弦輕輕撥動,寧珂突發奇想,難道這就是后期反派敗給主角的原因?
不等他細研究,小圓便繼續說:【不過,當然不是全給他,你可以只給淬煉后的一小半,這樣就能維持他的生命,還能助他熬過這一劫,逃出魔淵!】
寧珂回神,低頭就看見。
樓云霄的唇被血染成黑紅,鬢發散亂,瘦弱的身軀因咳嗽而顫抖,明明沒有意識,卻死死抓著他的衣角,像是在向他求救。
可憐的很。
哪還有之前地牢里那可怕的樣子?
寧珂咬牙:“行,趕緊的,你告訴我方法,我救。”
【好的呢。】
按照小圓的辦法,寧珂手指點在樓云霄周身幾處大穴。
封住他的經脈,使其盤膝而坐,自己則坐在樓云霄后面,指尖透出本命狐火。
那小小的一團,比他踏入魔魂河時附著在周身的火焰要更加炙熱。
它一出現,即使寧珂極力控制,室內的溫度仍舊飛速飆升,讓樓云霄的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寧珂清楚,這才是真正的本命狐火。
一旦給出去,即使是一部分,他也會元氣大傷,實力銳減。
更何況,他還要花費大量的精力,把這狐火淬煉成不含半點妖氣的異火,才能過給樓云霄,也是防止樓云霄以后通過這火認出他的馬甲……
魔淵的夜很長。
木屋內。
寧珂一邊吊著樓云霄的命,一邊飛速淬煉狐火,直到屋外天色漸亮,他才慘白著一張臉,將小了一團的青藍狐火收入體內,余下一簇橙紅色的火焰在指間跳動。
盯著少年虛弱的面龐,寧珂語重心長地說:
“樓崽兒啊,你可得爭氣點兒,別枉費我費這么大勁分給你的福利!”
說完,便將那一團火焰按進樓云霄的胸口。
只見樓云霄身體狠狠一顫,露出的胸口浮現出一道赤紅色的火焰紋,而他周身經脈也瞬時間被火焰點亮,在體內破壞著經脈,腐蝕著臟器的魔魂尖叫著想要逃出他的體外,卻被那胸口的本命狐火盡數吞噬,化為樓云霄自己的力量,甚至反過來修復起了他殘破的身體!
【就是現在!宿主,咬一口妖丹給他!】
“咬?”
寧珂懵了一下,條件反射啃了口從體內出來的妖丹,捏著樓云霄的下頜就喂了進去。
等反應過來后,瞪大眼睛,趕緊一邊呸呸呸一邊后撤。
而那蘊含著寧珂上千年道行的妖丹則立刻跟火焰相呼應,自動淬煉成適合樓云霄身體的無雜質金丹,落入曾被損壞的丹田,完美歸位。
轟——
可怕的氣勢從樓云霄周身迸發而出。
不過一夜,他破敗的身體便盡數被修復,甚至實力還提升了不少。
“嗯,樓崽兒果然不負眾望,還真能承受住這么濃厚的力量。”
寧珂覺得自己現在活像是武俠小說里主角跌下山崖,遇到的送秘籍送內功的老爺爺。
能把樓云霄幫到這個地步,心里的愧疚感都跟著減輕了不少。
不過他還有最后一步需要做。
那就是把妖丹和妖丹之間的聯系給封印。
畢竟樓云霄這半妖丹跟他是同源,為了不掉馬甲,必須遮掩。
等到封印完畢,寧珂感覺自己都虛了大半,再也不復時間剛回溯的時候那種覺得自己能日天日地的霸氣了。
累的直接趴在床邊挨著樓云霄睡死過去。
*
樓云霄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夢。
夢到他是整個流云宗乃至整個人族幾千年來最驚才絕艷的天才,五歲練氣,八歲筑基,十五歲結金丹。
天道石碑上第一名的位置自從他記事起就一直刻著他的名字。
可畫面一轉,他的家族,他的宗門燃燒起大火,人的慘叫,人肉的焦糊味兒,血腥味兒充斥天地。
他怒吼著向那紫衣的妖尊揮劍,卻被對方手中輕飄飄的扇子幾招擊敗,金丹破碎,雙眼被毀,修為盡廢,只能像一坨爛肉一樣卑微地趴在地上,絕望地說著自己都不信的狠話。
那身紫衣,那副容顏,在失去光明的前一刻深深刻入他的骨髓。
絕美,卻淬著毒,讓他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只是在這強烈的恨意之后,夢的盡頭,畫面又變了。
刮骨的痛感與無止境的絕望被陌生的溫暖驅散。
有人在黑暗中拉了他一把。
將他溫柔攬入懷中,如呵護最珍貴的寶物,用靈力護著他,幫他趕走啃噬他的冰冷魔魂,炙熱的火焰自胸口升騰,空落落的丹田也被修復補全。
暖的他想落淚。
讓他忍不住收緊手臂,不讓那團溫暖逃走,不讓那束光離他而去。
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墜崖之人抓住樹枝。
他無法放手。
直到……
耳畔響起一道“溫柔”的“女聲”。
對他“呵(咬)氣(牙)如(切)蘭(齒)”地問道。
“你小子,這么用力地,抓我的,胸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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