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拳,被稱為八肢藝術,為殺人而生。
甚至在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初,泰國zf曾一度禁止過泰拳比賽。
隨著年代發展,格斗比賽被搬到了臺面上,泰拳也遭受到了處處限制,乃至于如今眾人所看到的泰拳,皆是閹割版的。
其實不只是傳武,也有一些國外的格斗術為了觀賞性選擇妥協。
但凡打過格斗比賽的都知道,大多數拳術很難分出個高低,至于誰輸誰贏,就看規則更接近哪一方了。
頌帕縱身一躍跳上擂臺,并沒有熱身,而是選擇在四根擂臺腳柱前虔誠跪拜,猶如拜佛般,嘴里念著聽不懂的語言。
這是傳統泰拳的禮儀,又名拜師拳舞,意在向神明祈求比賽勝利。
隨后,頌帕在擂臺之上脫掉了拖鞋,開始活動著身體。
脫鞋,是泰拳的標志動作。
雖然其他現代格斗也都有強調光腳格斗。
但無論是在擂臺,還是巷戰,泰拳高手對拖鞋有著極大的執念。
當然了,脫鞋的原因并不是試圖用腳臭攻擊臭死對手。
而是雙腳接觸地面,能夠有更好的感知與爆發力。
林青雙手背在身后,走上擂臺,面色不變。
從對方這簡單的幾個動作,他就已經看出來了,這頌帕從出生后,就在接受古泰拳的系統化培養。
這在那些國家,很是常見。
女人從事第三產業,男人從小要么打拳,要么選擇當兵,或者選擇變性。
“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啊。”
擂臺下,覺谷子環視四周,低聲說道。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里的所有通道口站滿了克里斯福的小弟。
他們的視線緊盯二人,空氣中散發著肅殺之意。
而身陷柔軟沙發的克里斯福搖晃著紅酒杯,與二人視線對視,揚起酒杯,面帶笑意。
“這他媽的是瘸幫左膀右臂的地盤!”
韓笑低聲道:“你以為這里的場子是有那么好砸的嗎?”
從踏上擂臺的那一刻,林青的生或死,便已經交代在了臺上。
如果輸掉比賽,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殘忍的被頌帕殺害。
而他們兩個,也會在瞬間被子彈打成篩子!
這就是墨西哥城的規則。
展示羽翼,并不能讓你得到青睞。
一個蘿卜一個坑。
唯有一步一殺,滅掉那個位置上的對手,才能讓你擁有話語權。
“老大,您真的相信這個瘦弱的華夏人能擊敗頌帕?”
小弟望著擂臺上面色平靜的林青,語氣不屑。
墨西哥城的黑拳場,有來自各國的不同選手。
然而其中最少的,便是華夏人。
曾經也有一些標榜著華夏高手的選手,但最終結果竟然連一招都撐不住,最終成為了所有人的笑柄。
“布里克,我不知道。”
克里斯福笑了笑,輕抿酒液:“但是我一再強調,在身為瘸幫成員這個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一個商人。”
“商人,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商機。”
“更何況,如果這個華夏人是個假貨,對于我們來說也不過只是耽誤了一些時間,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后,他揚起酒杯,沖著擂臺場內的兩人說道:“你們可以開始了。”
話音一落,全場觀看的小弟爆發出猶如野獸般的嚎叫。
“頌帕!頌帕!”
“撕爛這個瘦猴的胳膊,讓他知道誰才是拳場上的老大!”
這群人雙眼猩紅,手中攥緊了白色的票子,仿佛失去了理智。
在墨西哥城,伴隨著黑拳的,必然就是押注。
哪怕是臨時舉辦的比賽,也會有一群賭客,壓上自己的全部。
這已經如同烙印般,嵌在了這群人的文化里。
擂臺上,頌帕眼中閃過寒芒,沖著林青勾了勾手指。
林青提膝掛拳,所擺出的,正是心意把的起手式,撅鋤頭!
“不一樣!”
覺谷子瞳孔微縮,喃喃道。
這與之前在國內看過的拳賽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
哪怕那些曾經與林青對戰的拳手殺過人。
但是頌帕是生活在修羅場之中,每一天都要為了求生戰斗。
這是一群站在尸骨上俯瞰對手的人!
“嚓!”
頌帕一聲尖嘯,探步便是一記直拳。
這一拳,簡單直接,除了快,便是快。
然而,唯獨林青發現了他的右膝在微不可查地顫抖。
對方的目的不在直拳,而是借此佯攻,以膝擊強開門戶。
一旦套路成功,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數刺肘膝撞。
林青面色不變,身形后退半步,架勢也已經悄然換成了太極拳的懶扎衣。
這一拳,擦著太陽穴過去,不到半秒,便是一記狠辣的膝撞,直奔胸骨。
林青并沒有去躲,甚至連抵擋的動作都沒有做。
看到這一幕,拳臺下的眾人爆發出了一陣噓聲。
克里斯福更是搖了搖頭,已經不想再看下去。
身旁布里克勾起一抹冷笑:“沒有人能在頌帕的膝撞下幸免。”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忘記了呼吸。
泰拳擅長強攻,無論是再厲害的大師面對泰拳,都要先想辦法躲過對方開局的猛攻,消耗掉其體力,再從中取勝。
林青的選擇,所有人都沒有料到。
只見他僅用三指,便抓住了頌帕那正要伸回去的手臂。
速度之快,猶如筷子捉蒼蠅!
卍字手順勢而上,連點穴位,如鐵箍般往外一拉,其力之大,瞬間讓對方這一撞錯了半個身位。
膝撞屬于短程高爆發的殺招,僅僅是半個身位,這一撞就要打空。
頌帕臉色微變,沒想到林青竟然會劍走偏鋒。
不過他學拳二十多年,經驗也不是蓋的。
“膝撞轉正蹬。”
林青心中默念著,藏在身后的左手蠢蠢欲動。
眼看就要一擊落空,頌帕竟然借著恐怖的平衡力膝頂轉正蹬,窩心腳快速刺向林青小腹!
“嘩!”
看到這一幕,眾人直接站了起來。
這手變招可謂是操作拉滿,妙到毫巔,沒有恐怖的戰斗經驗,根本無法在零點幾秒內反應過來。
早就藏好的一掌瞬間劈出,比對方的變招速度還要快,小天星沖著膝關節軟骨而去。
此掌下去,輕則軟骨崩壞,重則半月板碎裂,終身殘廢。
“收腳!”
林青心靜如水,仿佛時間都要在這一刻凝固。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一樣,頌帕見狀,連忙想要繃緊微屈的大腿。
然而,林青早就猜透了對方所有的見招與拆招。
就如同一盤棋局般,從一開始對手就已經能夠猜到你的下一招下到哪里。
怎么贏?
藏刀出鞘,對手已經深陷在林青從一開始就編制的網中了。
剎那間,林青換掌俯身,摟捆住對方想要收回的大腿,隨后順勢而上,右掌撫住后頸的同時,勾腳回勾對方的支撐腳。
傳武將防守分為三塊區域,分別是上中下三盤。
而這上中下三盤,便能決定人的平衡。
當林青這一連貫簡單的動作打出來后,對方三盤全無,瞬間失去了平衡。
摟膝外拋,俯掌下壓,勾腳低掃!
三個動作同時發力,對方瞬間起飛,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重重砸在了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額啊啊啊啊!”
從近乎兩米的高度硬摔般砸在了擂臺下方,其痛苦程度,甚至超出了碎蛋。
之前在西黑堆村抓賊時,林青就運用過摔技。
這是最簡單實用的格斗技巧,甚至無需擊打對方,就能使其喪失戰斗能力。
劇烈的疼痛,使頌帕如一只黃色的蛆蟲般在地上瘋狂蛄蛹。
克里斯福瞪大了雙眼,甚至連燒至末端的雪茄都沒有察覺,目光死死盯著擂臺上的林青。
頌帕的開局強攻,竟然輸了!
甚至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像是一場表演賽,所有的動作都被對手預判,輸的無比徹底。
“他奶奶的,廢物東西,給老子起來。”
看到這一幕,布里克猙獰的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兩個箭步沖到頌帕的身邊,將杯中的酒澆在了他的臉上。
頌帕,是他親自挑選的選手。
敗得如此徹底,一時間他無法接受。
猶如斗雞般,他捧著頌帕的臉頰,將一口酒液噴在了他的臉上。
“沒死就給老子打!”
說話間,他偷偷將一把蝴蝶刀塞到了頌帕手中。
伴隨著一聲猶如野獸的吼叫般,頌帕起身鉆進了擂臺。
“還打?”
林青眉頭微皺。
“林青,黑拳場上不打死對手不罷休,只要對方不死,比賽就沒有結束!”
韓笑連忙起身,大聲提醒道。
聽到這話,林青再度擺出心意把的架勢,目光閃過一抹冷意。
既然如此,那就來!
“額啊啊!!!”
頌帕如同一條瘋狗般,揮動著手中的蝴蝶刀,刀芒掠過空氣,發出刺耳的嗖嗖聲。
然而,他的腳步卻與其動作相悖,不斷的后退。
他怕了!
猶如被壓制的困獸,氣勢全無,如今只不過是在虛張聲勢。
“他奶奶的。”
布里克啐了一口,眼中閃過一抹陰厲,冷聲道:
“頌帕,別忘了你的老媽。”
聽到這話,頌帕近乎快要把牙齒咬碎,揚起蝴蝶刀沖向林青。
連刺,橫切,轉刀!
那把小巧的蝴蝶刀被他刷的虎虎生風,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一時間林青只得退防。
“這他媽的是犯規!”
看到這一幕,覺谷子竟然破了戒,起身怒吼。
然而,身旁的韓笑卻搖了搖頭,臉上帶著苦澀:
“這就是黑拳的規則,在一些比賽里,甚至會有觀眾往場地內投擲棍棒刀具,這是被允許的。”
聽到這話,覺谷子臉色一變,癱坐回了沙發上。
“怎……怎么這樣。”
這就是黑拳!
與國內的傳武交流大賽相比,后者簡直就像是在過家家。
在這座拳場,一些押注輸掉的觀眾甚至會沖到拳場內鞭尸死掉的選手。
接連后退,身后已是邊繩。
林青見狀,雙目冷凝,時間仿佛放慢到了極致。
隨后,在對手刺出蝴蝶刀的瞬間,他彈出右掌,擊中其手腕。
蝴蝶刀被彈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緊接著,林青勾起五指,一記戳眼,打在了頌帕的右眼。
后者連退數步,癱倒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然而,林青竟然沒有乘勝追擊,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緩緩掙扎著起身。
頌帕緊閉著右眼,剛一抬頭,只見蝴蝶刀竟然被林青勾起,落在了自己的腳邊。
他僅剩下的左眼瞳仁近乎縮成了一條縫,渾身顫抖地望著緩緩走來的林青。
對方這一舉動,再不過顯而易見。
拿起刀,站起來!
林青步履緩慢,甚至沒有擺出架勢。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都驚掉了大牙。
只見頌帕撐著手臂不斷退后,直至無路可退。
“*()……*……*”
他的嘴巴里,念叨著聽不懂的語言。
直至林青走到面前。
頌帕竟跪伏在地,雙手合掌探過頭頂,擺出了拜佛的動作!
泰國,佛之大國。
對方能做出這個動作,一方面是在求饒,另一方面,竟然是在把林青當做神明一般在朝拜!
現在的他,哪怕是換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也能夠將其解決。
這一刻,全場寂靜。
所有人都徹底傻眼了。
他們看了那么多場拳賽,哪怕是最高規格的比賽,也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幕。
要知道,這些拳手從小就被灌輸了一個觀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哪怕是在最后一刻,也會想著從對面身上咬下一口肉。
毫不夸張的說,能讓頌帕做出這種求饒動作,比殺了他還更加困難。
這更像是一種高緯度對低緯度的碾壓。
“fuck!”
布里克怒罵一聲,深知沒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了。
他知道,頌帕今后就算恢復過來,也不可能再站在擂臺上了。
黑拳的精華是在于雙方的死斗,頌帕被擊垮,放棄了生存下去的可能,已經沒有了任何打下去的意義。
那些原本還在吶喊助威的觀眾,在這一刻仿佛進入了賢者時間,感到了一股空虛之感。
在他們的眼中,黑拳場上搏斗的不是兩個人,而是兩只獸。
然而,如今林青這一手徹底的碾壓,赫然不符合他們預期中獸與獸的撕咬,而是變成了人類馴服野獸。
他們望向林青的神色變了。
在這座擂臺上,把人打服,比殺了他,更加困難。
而林青正是做到了太極的最高境界,人不知我,我獨知人!
“可以了嗎?”
林青緩緩轉頭,面無表情的盯著擂臺下方的克里斯福。
對方面無表情,嘴角微微抽動,似乎是想要說話,喉管卻仿佛被塞進了什么硬物說不出口。
沒有人看到,克里斯福暗暗用力抓住了端著酒杯的右手。
那猩紅的酒液,在霓虹的光線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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