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想了想,看向張嫣道:“朕現在身體越來越不行了,但是祖宗留下的江山,不能無人繼承......”說著他停頓了一下,才又有些欣慰的說道:“還好有幾名宮人已經懷上了龍種。”
聞言,張嫣頓時一驚,她自然猜到了皇帝想說什么。
這些日子,宮里不時有宮女懷孕。
“皇上!”張嫣疑惑問道:“皇上莫非......莫非意欲冊立未出生的孩子為儲君?”
“嗯!”朱由校微微點頭,道:“如今有六位宮人懷孕,朕覺得肯定會有人誕下皇子。”
朱由校覺得,如今六名宮女懷孕,不說全部都懷的是皇子,但總不會那么倒霉,她們全部懷的是公主吧?
“朕是這么想的......”朱由校想了想,繼續道:“朕打算先下一道詔書,六名宮人誰先誕下皇子,就冊立這個皇子為皇太子。”
說著,朱由校嘆息道:“朕現在身體每況愈下,朕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去見了先帝,所以想提前冊立好儲君,以免將來后繼無人。”
“皇上!”張嫣道:“先不說那六名宮人肚子里懷的是男是女,即便她們全部都誕下的是皇子......”說著,張嫣嘆息道:“正所謂主少國疑,這豈非是皇上希望看到的事情?”
朱由校頓住了。
張嫣的話,讓他有些惶恐。
他現在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如果突然離開人世,讓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繼承大統,他怎么能守住祖宗創下的這萬里基業。
朱由校自然清楚,眼下的大明,可不是太平盛世,反倒是內憂外患,大廈將傾。
“皇上!”張嫣想了想,道:“如果皇上真有立儲之意,嫣兒覺得皇上當冊立信王更妥。”
“信王與皇上,雖非一奶同胞......”張嫣淡淡的道:“但是皇上與他卻也是親兄弟,而且還是從小一起長大,嫣兒覺得,信王將來定然善待皇上的子嗣。”
張嫣自然是不相信那些宮女懷的是龍種,這就是魏忠賢那廝在暗中搗鬼,目的是繼續掌控朝局,霍亂天下。
立一個不知道是不是龍種的娃兒當皇帝,這天下還姓朱嗎?
當然——
張嫣也很清楚,這些年因為她很討厭魏忠賢,一旦讓這廝的陰謀得逞,新皇登基的時候,也是她倒霉的時候。
但是信王不同,朱由檢與朱由校不管怎么說也是同父親兄弟,這些年朱由檢對她這個皇嫂也是敬重有加,如果冊立信王朱由檢,即便是皇帝走了,這天下依然是老朱家的,朱由檢也會善待她這位皇嫂。
聽了張嫣的諫言,朱由校陷入了沉思。
過了半晌,他才悠悠說道:“嫣兒所言,頗為妥當......”說著朱由校又想了想,才肯定的道:“既如此,明日傳召信王入宮,朕要立他為皇儲,以保我大明江山永固。”
“皇上圣明!”
這一刻,張嫣終于長舒一口氣。
......
翌日清晨。
乾清宮。
寢殿內。
“臣弟朱由檢,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走進寢殿,恭恭敬敬的大禮參拜。
“五弟免禮!”
朱由校說著,招了招手:“近前說話。”
“謝陛下!”
朱由檢謝恩后,起身來到朱由校的床榻前坐下,看著奄奄一息的老哥,朱由檢此刻心里是真的五味雜陳。
老哥啊,你怎么就堅持不住了?
今日一早,宮里又來人傳召他入宮。
雖然他很緊張,但是他卻依然奉召入宮,沒辦法,皇帝召見,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必須去闖。
當然——
作為穿越者,他當然知道皇帝怕是真的快不行了。
今天是七月二十六日。
按照歷史記載,天啟皇帝于天啟七年八月二十二日,駕崩于紫禁城乾清宮,享年27歲。
現在距離八月二十二日,只剩下二十多天,皇帝今日又傳召他入宮,而且此時寢殿內,除了伺候的宮女太監,還有十余位朝中大臣。
今日,怕是老哥要交代后事了。
“賢弟!”
朱由校輕輕拍了拍朱由檢的手,說道:“今日特召賢弟入宮,是為了江山社稷......”說著,他看了看朱由檢,然后提示道:“為兄今日之請,賢弟絕不可推辭。”
朱由校或許是文盲,但他不是傻子。
上次召見自己這個弟弟,是為了試探,但是今天他沒有試探的意思,但也是因為有了上次的試探,所以這一次,朱由校沒有直接立儲的事情,反倒是先說不許推辭。
皇帝說的話,誰敢推辭?
況且,人家皇帝還沒說什么事情。
你敢推辭?
朱由檢恭敬的道:“臣弟遵旨。”
“好,好,好!”朱由校滿意的連說好,然后才提高音量,一本正經的說道:“朕自知已是時日無多,但是這大明萬里江山,是祖宗歷經千辛萬苦創立的,決不能就這樣葬送在朕的手里。”
說著,他看向朱由檢道:“朕決定效仿先賢,禪位于賢弟,希望賢弟能夠勵精圖治,早日實現大明中興。”
聞言,朱由檢當即起身,然后惶恐說道:“陛下,臣弟萬死也不敢受,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賢弟休要推辭!”朱由校道:“朕今日所言,絕非妄語......”說著他先示意旁邊伺候的太監宮女,扶起朱由檢,然后便問朱由檢:“如若賢弟依然不肯受,試問這大明江山社稷,賢弟想讓朕將之交于何人?”
朱由檢頓住了。
這話他沒法兒接。
他既不能直接答應,也不能替皇帝選擇接班人。
正當朱由檢不知所措之際,朱由校又說道:“按皇明祖訓,若天子無嗣,當兄終弟及......”說著,他嘆息一聲說道:“朕至今膝下尚無一子。”
朱由校直接搬出了皇明祖訓。
但是朱由檢依然不敢直接答應。
不過,卻沒有像上次那樣,跑去撞柱以示衷心。
“陛下洪福齊天!”朱由檢急忙說道:“陛下只需好生將養龍體,用不了多久,陛下必然康復。”
“賢弟勿須再要安慰朕了......”朱由校微微搖頭,然后向朱由檢招了招手,示意近前說話,待朱由檢重新回到床前,才又說道:“賢弟自幼聰慧,希望賢弟勿要學朕,一定要勤政愛民,爭取早日實現大明中興,若如此,朕即使到了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聽到這里,一旁的大太監魏忠賢,那是氣不打一處來。
昨日皇帝還說,要等等皇兒們降生。
可是今日呢?
他又當眾確立朱由檢為后繼之君。
魏忠賢雖然權傾朝野,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否決朱由校的決定,再說此刻這寢殿內,可不像上一次只有他魏忠賢和皇后張嫣,今日這寢殿內除了他魏忠賢,還有內閣,以及各科道官員。
魏忠賢只能在心里無奈咆哮:‘朱由校,你就是個混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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