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雨的尸體停放在天牢中，夜聽瀾將守衛調離后，鳳吟晚便從暗處潛入。
昏暗的牢房里沉寂無聲，鳳吟晚上前將白布扯下，一副殘破僵硬的尸身便映入眼簾。
白日里仵作驗尸時并未在夜聽雨的身上發現傷口，為追求精準，將他的尸體剖開了幾處。
現下內臟雖已被填回，但皮肉還未進行縫合，倒是正好方便了鳳吟晚動作。
呼吸微凝了一瞬，她從腰間取出副手套戴上，隨即開始查驗。
空氣里彌漫的血腥味令人作嘔，夜聽瀾推門進來時，鳳吟晚一手正托著塊血肉在仔細查看。
她全神貫注，全然沒注意到這點動靜，美眸緊盯著一處瞇起，隨即指尖銀針迅速探出。
“找到了。”
銀針取回，揉雜在血肉里的一小塊褐狀物被精準帶出。
鳳吟晚置于掌心，那東西觸之堅硬，背部反光，看著倒像是某種蟲子身上的甲片。
“這是什么？”
身畔有嗓音響起，鳳吟晚一怔，這才發現牢房里多了個人。
眉心略略一揚，抬手將那東西遞過去，“若我猜得不錯，應該是蠱蟲。”
蠱蟲二字，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早在無息閣時，她便已在風月璃身上見識過這種東西，而眼下，她的體內同樣有。
夜聽瀾聞言眸色幾不可見一暗，便就又聽她道。
“仵作勘驗的結果沒錯，夜聽雨身上并無任何傷口，也并非是中毒，會突然猝死，恐怕就是這東西在作怪。”
雖然她不知這東西是如何進到他體內去的，但很明顯，這與先前給他下香魂引的，絕非一人。
而且從時間上來看，香魂引突然消失，很可能是與這蠱蟲的出現有關。
夜聽瀾明顯也知悉這一點，沉吟片刻，薄唇抿起抹冷厲。
“看來是有人早有準備。”
這蠱會害死夜聽雨，從一開始，背后之人就只是將他當作促成寧氏一族反叛的引子，而根本沒打算讓他活下去。
周圍氣氛一時凝重。
鳳吟晚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夜聽言的身邊，似乎有蠱師。”
從當初對風月璃的手法便可見一斑，此番用夜聽雨來設計，極有可能也是他的手筆。
夜聽瀾聞言卻并未做聲。
牢房內光線昏暗。
她蹙眉凝思，因著方才的驗尸，白皙面龐上沾染了一絲血跡，在幽暗的籠罩下，有一種觸目驚心的別樣美感。
夜聽瀾墨眸微動，回神時，指尖已經不可自抑地攀了上去。
細微涼意落在臉側的瞬間，鳳吟晚有些茫然抬眼。
四目相對，她沉沉地溺入那一抹幽深，心尖卻仿若被燙到般，倏然一緊。
正欲張唇，眼前的光線卻突然暗下，夜聽瀾抬手，用力將她按入懷中。
鳳吟晚怔了下，當即掙扎。
“你做什么。”
她手上還沾著血跡，夜聽瀾卻并未因這點抗拒而松開。
不同于先前的理智和克制，他動作霸道，近乎強勢地將她圈在懷里。
開口時，卻又嗓音低沉，如同輕哄。
“答應本王，我不在宮里時，無論做什么，都絕不可讓自己涉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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