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氣息尚存，宋清安抬手擋下她的動作，態度竟是意外的堅決。
這一幕似曾相識，幾乎是瞬間，鳳吟晚便已記起先前在臥龍谷那次。
宋清安亦是為了救她而中箭，當時她要處理傷口，同樣是被他以“男女有別”為由再三推辭。
他對自己的衣衫，似乎十分在意。
鳳吟晚看向他，眼色微凝。
“你的傷要緊。”
這暗器不同于任何普通的兵器，稍有不慎便會連皮帶肉一起撕下，何況宋清安還不明不白地中了毒。
她需要解開他的衣裳一看究竟。
宋清安卻不肯配合，“晚兒，不必顧忌我，你直接動手便是。”
他的手攔在那處，看似強硬，實則卻已虛弱得沒了力氣。
鳳吟晚稍用了些力便掙脫，反手將他的穴道封住。
“遇之，這一次我不能聽你的。”
舊傷之上再添新傷，這絕非是兒戲。
宋清安幾欲昏死，根本無力再阻止她的動作，見狀只能認命地闔上眼。
沒了他阻止，鳳吟晚十分順利便解開了他的衣衫和護甲，往下褪時，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瞬。
“可能會有些疼，你暫且忍耐一下。”
衣裳緊貼著皮肉，被鮮血黏連在了一起，怕扯到他的傷口，鳳吟晚貼近過去，動作分外小心。
她呼吸清淺，隨著指尖的移動，溫溫吞吞落在背上。
宋清安背對著她，眼睫簌簌輕顫。
幾息起伏，那動作卻突然停住，鳳吟晚的手僵在半空，連同呼吸一起，戛然而止。
“遇之，你背上……”
怎么會有燒傷？
宋清安的衣裳她只褪了一半，可那蜷曲的疤痕就是從這一半上開始的。
疤痕蜿蜒向下，以一種近乎猙獰的姿態爬滿他整個背部，往邊緣去，卻又因皮膚的增長而被拉伸成近乎透明的形狀。
宋清安聞言睜開眼，下一瞬，溫涼的指尖卻毫無阻隔地觸上肌膚，令他身形瞬間緊繃。
“晚兒……”
似是某種隱秘開啟前的征兆，鳳吟晚心中一顫，倉促將他打斷。
“你先別說話。”
顫意似乎是從骨子里冒出來的，指尖下異樣的觸感叫她心中莫名恐懼，不敢猜想半分。
可眼前的景象卻又在近乎直白地提醒著她，宋清安一直以來想要遮掩的，就是背上這片燒傷。
他從未有過如此險境，身上又怎會有……
肌膚相接，背上的指尖簌簌輕顫，宋清安能感覺到她在發抖。
指節無聲攥緊，欲轉身，卻又被她按住。
“為什么……”
為什么他寧愿吃盡苦頭，也要掩蓋住這片疤痕不讓自己看見。
又為什么，在看到這片疤痕的第一眼，她的身子就忍不住想要發抖。
對于這些反常，她亟待一個解釋，可卻不知為何，又在因為那個尚未到來的解釋而感到陣陣心驚。
宋清安探手過來，用了些力道將她握住。
鳳吟晚抬眼，視線卻落在從他身上掉下的那一抹緋紅。
未注意到宋清安驟變的神色，她眼底一凝，伸手拾起。
“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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