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巨大，夜聽云久未發作的心疾又復發起來，好在姜如墨救治及時，這才沒到先前那般嚴重的地步。
皇帝醒來時，夜聽云還在昏迷，太后坐在一旁的軟榻上，形容間是難以掩飾的疲憊。
一旁的高公公最先發現，當即快步迎上去，“皇上？”
太后被這一聲驚動，恍惚抬眼，見皇帝已經由他扶著坐了起來。
“皇帝，你怎么樣？”
皇帝是真的病倒了，只方才從榻上坐起來這個動作，便已是耗費了他不少的力氣。
緩了片刻，才又氣息虛浮道：“眼下的情形母后想必已經知曉了，兒子便長話短說，母后還需謹記。”
自前幾日起他便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竭下去，叫姜如墨看過，并未發現異樣。
原本歇息了兩日倒也有所好轉，但豫州之事實在緊迫，他殫精竭慮，今日又被叛投敵國之事重傷，自知時日無多，所以有些事便不得不交代了。
未料到他一醒就是說這些，太后聞言面上一陣悲戚，眼眶又有些泛紅。
皇帝無力再安撫她，只吊著一口氣，繼續道。
“朝廷不可一日無主，兒子已在御書房內留下立儲詔書，若他日病逝，便請母后命人將詔書取出，以此為據，扶云兒登基。”
“然朝堂之事絕非兒戲，云兒心思單純，恐不能獨自擔此大任，還需母后從旁教導，日后方可獨當一面。”
朝中的阻礙他已肅清大半，有詔書在手，丞相等人自會盡心輔佐。
只不過此前費盡周章，卻到底是未來得及將逆黨完全肅清，以至于讓其鉆到空子叛投月國，留下了后患。
太后將囑托一一應下，皇帝見狀那一口終于耗盡，又如釋重負地躺回榻上。
遺慮尚存，眼下卻已是無能為力，他已盡己所能做足了打算，往后是順遂還是兇險，就不得而知了。
眼前的光景隱隱模糊起來，皇帝在那一聲微不可聞的輕嘆中，緩緩闔上眼。
另一廂。
鳳吟晚和宋清安一路追著那神秘人出城，再停下時，竟已至臥龍谷附近。
今晚將入夜時，皇帝倒下，后宮中亂作一團，這神秘人就是趁著此等間歇出宮來的。
一路上，他們不敢離得太近，便只能在后頭遠遠跟著，一時也弄不清其究竟是何意圖。
夜風簌簌，谷內一片安靜，那人在黑暗中潛行了片刻，步子停住。
不多時，視線的盡頭亮起一抹微弱火光，看起來倒像是早已等候多時。
一瞬的沉寂，二人開始交談。
隔著些距離尚不能聽見他們說了些什么，鳳吟晚眉心輕蹙了下，試探著向前靠近。
距離愈發縮短，低低的交談聲斷續傳來，可聞其聲，卻仍舊難以辨清。
鳳吟晚還欲往前，動作被無聲地止住。
眼神同她對上，宋清安搖頭。
從方才一路上的追趕來看，那人的傷勢恢復極快。
眼下其還有同伙在此，若是暴露，他不能確保她的安危。
正是一陣細風拂過，那聲音被吹近了幾分，鳳吟晚仔細分辨，眼眸驟沉。
那聲音，是一個說月國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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