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穿越古代之桃花開了 > 第52章 吉梁松
  過了正午,“人呢,哪去了?給老子搞點吃的,老子餓了。”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婦人剛從外面回來,聽到聲了,忙走進屋里。過了好一會,又聽到那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沈杏小聲的問他哥,“哥,就這樣的,咱還要拜師嗎?”沈洵朝她笑了下低著頭繼續干他的。

  “沈家的,哪兒呢?”從屋內走出一個胡子拉碴的矮瘦男人,不知道是不是長期酗酒呆在屋內的緣故,男人的臉上泛著不健康的白,正眼神渙散的四處看。

  男人看到沈吉富,走過去,笑起來了,“沈家的?那個古橋鎮沈家的?”

  沈吉富起身打招呼,“是吉老弟吧,我爹是沈德福,我是他的二兒子沈吉富。”

  “喲,名字里還帶個‘吉’字,跟我們吉家有緣吶。”此人應該就是吉梁松了。沈杏爺爺講過,當年的老友是吉利林,木匠世家第九代傳人,后來把手藝傳給他小兒子吉梁松了。

  吉梁松湊近了,小聲問沈吉富,“老關系了,當年你爹可在我們家住了好些日子,吃了我們家不少糧食。這次來,帶糧食了嗎?”那語氣哪像是一個木匠世家傳人的樣子,跟個地痞差不多,哪有人一上來就問人要糧食的。

  沈吉富倒也不氣,往后退了一步,“吉老弟剛起,該是還沒吃飯。弟妹會做面條么,做兩碗吧,我那大小子忙著刨木頭也沒吃呢,給他也做一碗。”說著就把放在陰涼地的一包白面拿出來。那包白面足有五十斤。

  沈吉富話音剛落,吉家所有人都跑出來了,剛才那個小男孩吉根柏又那副眼巴巴的可憐樣看著沈吉富。青年人和那個大些的女孩站在一旁,直盯著沈吉富手里的那袋白面。

  他們剛剛可都吃了不少餅子,尤其那個吉根柏可是打了個大飽嗝。

  這一家子倒把沈吉富盯得不自在了起來,“那個,弟妹你看著做吧。”青年人跑過去接過那袋白面,扛進了屋內。

  沒過一會,那張還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擺了好幾個大碗,小男孩盯著碗,巴巴的看著他爹。沈杏沒客氣,過去端了一碗最多的給她哥。“哥,歇會,吃碗面。”還別說沈杏仔細看了這木碗,居然是有紋飾的,碗外邊和碗內的紋飾還不一樣,雖然是簡單的條線紋。沈洵也看到了,點點頭,他們家的木碗可沒花這心思,就是車旋出原型碗胚再打磨光滑就成了。

  沈洵端著碗,嘗了一口面,眉頭緊皺。“咋啦,哥?”

  “好像沒放鹽。”沈洵又吃了一大口,“沒事,面挺香的。”

  哎,來這只半天,把沈杏這一路的美好幻想都敲的稀碎。木匠世家傳人過的日子都不如她家。從早上到現在,人家壓根都沒請他們屋里坐一坐。

  等一家子都吃完了面,吉梁松蹲在門口陰涼地,跟沈吉富閑聊,“大哥怎么有空來咱家?”

  “嗨,我小的時候就跟著我爹學做家具啥的,那時候我爹就老講你們吉家怎么厲害,做的家具十里八鄉沒有說不好的。當時心里老羨慕了。現在老羅,那個坐那刨木頭的是我大兒子,在一旁的是我大閨女。我那大兒子也喜歡這些木頭,七八歲吧,也就你那小兒子這般大就跟著我去山里找木頭,鋸樹,一點點的把我會的這點手藝給學了去。這不,我老了,他還年輕,就想著一來代我爹看看吉家人,我爹病了,不能走遠路。二來幫這小子找個好師傅,好好的學一學這手藝。”沈吉富也學著吉梁松蹲在那,把這次來的目的講了出來。

  “找我拜師是不成羅,我都成啥樣了。大哥,你知道我為啥成這樣?想當年,我爹在的時候,咱家多有面啊。這十里八鄉,不管是打家具還是搭房子都來找我爹。我跟著他,給他打下手。那是啥光景啊!我爹一去世,我那堂叔就坐不住了,那時候就咱們兩家手藝好,不過我爹的人品那是沒得說的,人家更愿意找我爹做活。我爹壓了堂叔那么些年,等人一去可不就坐不住了嗎?”吉梁松嘆了口氣。

  “要怪就怪我自個,人家請了個高手,大師傅跟我比試造屋子,我那時候太年輕,沒經過事兒。一開始輕敵,后面急躁,結果從高空摔下來。摔斷了腿,跟我那堂叔打賭輸了,再也不能接木活了。現在就跟個廢人一樣,也就教教我那小兒子了。”

  “噢,這么回事啊!都是親戚怎么做得這么絕呢!那咋不教你家老大呢?”沈吉富掏出煙桿來,是沈杏買的新煙桿,自己放上煙絲。

  “要不怎么說我爹人品好呢,不說我那堂叔了,敗了就是敗了。我那大兒子不是干這個的料,就說讓他刨出個圓柱來,他能給你刨出個方的,把你氣死。”

  過了好一會,沈洵拿著刨好的一米長圓柱子木頭過來了,沈杏跟著看,倒有些像孫悟空的金箍棒。

  “吉師傅,您幫著看看,行嗎?”沈洵遞上他刨好的圓柱木頭,沈杏估了一下時間,用了差不多兩個半時辰,她哥厲害的。就在那干這個,一干幾個小時不帶停的。沈杏反正看自家人怎么看怎么順眼。

  吉梁松撇了一眼,吱了一聲,沒搭理沈洵。只對著沈吉富說:“你家這小子太傻了。按你說的七八歲就開始倒騰木頭了,看這個子有15了吧。”沈吉富點點頭。

  “學了七八年,做了不少木活了,要是連這刨子都使不好那就甭干這個了。我讓我那小兒子干這個是讓他練心性。你這大小子這個年紀,就不該干這個了。”

  本來沈洵看天色還早,自己就刨好了,還有些歡喜,結果人家一句話,說得是一無是處。

  沈吉富起身,恭敬的一鞠躬,“還請老弟細說!”

  “嗨,蹲下蹲下,甭使這些虛的。活到咱這個年紀才明白,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名聲啊,木匠傳人啊,都不如吃飽穿暖實在。”吉梁松倒也不是那種耍滑頭的,估摸著是受過大的打擊吧。

  “你這大小子,這時候要學什么樣的家具用什么樣的木頭,要學雕花,款式,這些東西也不是師傅教的就行,還得自己去悟。有那么一句話不是說嘛,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沒那悟性,只能做人家做過的,還是沒前程。”

  沈杏跟沈洵在一旁聽著,沈吉富頻頻點頭。“老弟說的是,時候也不早了,要不咱們整一盅?”

  “有酒?”提到酒,吉梁松眼睛都亮了。

  “洵兒,去把咱們帶來的酒拿來。我跟你吉叔喝兩杯。杏兒,把帶來的臘肉給你嬸子做了。”

  “嘿,有肉有酒,人生美事啊,走,進屋,進屋?”吉梁松這才請沈吉富進去。沈杏跟沈洵對望一眼,再看看這雜草叢生的院子。有了心里準備了,成吧,今晚上還得住這呢!

  沈吉富先跨進了屋,“這,這是中堂家具,這是一套啊!”沈吉富最先叫了起來。“洵兒,你來看看,這些可都是大戶人家有的家具,這是梨花木的四仙桌,這圈椅做的真漂亮。快來,這圈椅扶手處雕的是什么花紋?”沈吉富沒見過都。

  沈杏扶額,說她哥是木頭癡,她爹也好不到哪去?

  “大哥是行家啊,一眼就看到這圈椅的妙處。這處是‘透雕卷草紋’,你看是不是線腳圓潤,靈動飄逸,栩栩如生?”吉梁松指著椅子的中間處,“大哥,你看,一般的圈椅可沒有束腰,加了這束腰,你覺得怎么樣?”

  “難怪跟我以前見過的圈椅不一樣,上下分體,加了束腰,整個更顯氣派。這是誰做的?”沈吉富跟沈洵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梨花木圈椅,廳堂左右兩側各放了兩張,最里邊正對著門的是一張四仙桌,桌前放著兩張四方椅,這是沈杏在現代電視上看到的大戶人家或者官宦人家才有的家具擺設。

  吉根柏跑進來,有與榮焉道,“這是我爹做的,我爹可厲害了。就是,就是…”小男孩瞟了一眼他爹,沒敢說下去。

  “哎,會做這些有啥用啊,不能賣錢又,跟人打了賭簽了契,過了文書的。”吉梁松此時才露出那份懊悔。

  原本沈杏以為屋內一塌糊涂,亂糟糟的情形沒有見到,反而像是進了家具博物館一樣。

  吉梁松時不時的提醒,“看就看啊,別亂摸,手上不干凈,別給我摸臟了。這些可不止我一個人做的,還有我們吉家老祖宗的手藝。可都是稀世珍寶!”

  “這么多值錢的家具啊?”沈洵感慨道,似乎是有點不能理解,家里有這么多寶貝為什么還餓肚子。

  吉根楊倒像是懂了沈洵的話里意思,“我爹說這是手藝人的氣節,好些是老祖宗們一代代流傳下來的。我們家雖然破落了,但是氣節不能丟。”

  “吃飯的方桌壞了,被我扔了,不嫌棄往里屋去,里屋有個軟榻,咱們吃飯都在那。”吉根楊把沈洵他們往里屋帶。

  一進里屋,連沈杏這個現代人也算是小有見識的都驚住了。沈杏迫不及待的跑過去,“這是書架?這么大的書架也太精美了!”書架讀書人家都會有,但像這么大氣精美的,真是太讓人贊嘆了,整個一面墻放置一個大書架,深綜色一眼看去,只覺古樸大氣,雅致斐然,再細看鏤空設計,書架隔間的紋路,應該是蓮花花紋和回字相互交錯,再湊近了細聞,有淡淡的原始木香。

  “妹子,你說這是什么?”不要說沈洵,就是沈吉富也沒見過這樣精美的書架。

  沈杏的這一問倒是把吉家幾個人愣住了,吉梁松哈哈大笑起來,“大哥,你這閨女可一點不像個鄉下丫頭啊!這還是我爺爺那時候傳下來的,你聞聞,是不是有股子香味,這可是正宗的黃花梨木。”

  沈吉富湊近了聞,是有股叫濃的香味,但味道清幽溫雅。再細看雕文,確實是好物件。

  “走,大哥,去軟榻上坐坐。”吉梁松拉著沈吉富往右手邊的一個長長的踏上去,踏上鋪著補丁的席子,跟這里面的家具極其不協調。

  沈吉富其實還想再看看書架上放的那些小玩意,人家拉他的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看了。沈杏可不管,挨著排的看,全是家具模型哪,我天,真是一個小型家具展覽館。人家都是用書架來放書籍之類的,他這可全放的木頭,還有石頭。我天,可這些小家具太精巧了。

  “哥,快來看,這個躺椅,還有發條,還能自動搖擺誒。”沈杏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上緊后面的發條,躺椅就自己搖晃起來了,太神了。“還有這個,木頭玩偶嗎?哇塞,他的胳膊能動啊!”沈杏完全被吸引了。

  “這可不是家具,怎么也擺在這?”沈洵好奇的左看看右看看。吉根楊在一旁自豪的說,“這是我爹做的,有個商人要出十兩,我爹都沒賣。你看,他不僅胳膊能動,還能從坐著到站起來,很厲害的。這世上我估計除了我爹,沒人能做出來。”

  沈杏好奇的拿起來仔細觀察,手太巧了。木頭人偶手摸上去細滑,比他哥刷過清漆的還要光滑。人偶的所有關節處的連接處理的很順暢。最為讓沈杏感嘆的是它的發條,居然藏在人偶后背的背簍里。背簍一邊有個小按扣,輕輕一按,背簍就像門一樣的開了,兩個發條開關出現在你面前,不需要很費力的去轉動開關,兩個小開關扭轉幾圈,就跟現代給音樂盒上發條一樣。松開手,把人偶放下,關上背簍,人就自己動了。沈杏湊近了聽,里面不是金屬碰撞的聲音,不會是木頭齒輪吧,心里這么想,太贊嘆不已,真想拆開看看,里面是怎么做的。

  “行了,行了,把酒拿來吧,咱們喝起來。”吉梁松嚷嚷著喝酒。沈吉富讓沈洵把酒搬來,把帶來的肉和其他吃食給吉家大嬸做。

  沒一會,婦人端上來幾個木碗,炒了一個雞蛋,一個類似小炒肉之類的菜。吉梁松也不客氣,自顧自的嘗了起來,“嗯,香。”再抿一口酒,那享受的表情跟剛才又像換了一個人。

  沈吉富也不用他照顧,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嘗一口,“嗯,好酒。”

  “吉老弟啊,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只是一時被人坑了。不能做木活,可以帶徒弟,讓徒弟養活你,也是一樣的啊。”沈吉富也沒鬧明白吉家怎么成現在這樣了。若是跟人打賭輸了,不能自個靠手藝吃飯,還能教徒弟啊。光徒弟每年的孝敬都夠吃喝了。

  幾杯酒下肚,吉梁松也打開話匣子了,“大哥,我那堂叔雖說使了手段,倒也沒想著把我趕盡殺絕。當初啊,我也是你這么想的,廣收徒弟唄,我還能餓死。哎,別提了,就我自個小兒子,讓他刨個木頭都說我為難他,何況別人家兒子。剛開始收了兩個,學了一個多月不學了,說我脾氣大,沒把真本事教他們。嘿喲,那兩人哪是當人徒弟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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