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眷都起身后,抱夏帶著宮女送進來了繡墩,眾人都落座后,蘇蕓暖才緩緩地繼續說:“打從我入宮開始,宮中就開始邀諸位做過買賣,今年開春又讓崔夫人帶頭在外皇城開了作坊和鋪面,不知這一年來大家都收獲如何啊?”
和顏悅色,猶如拉家常一般,可這些人哪個都不敢輕易開口,能入宮來的人沒有傻子,就算是平日里再怎么心直口快的人,都會在這里三緘其口的。
蘇蕓暖也不在意,端起茶抿了一口:“天底下的買賣最難做,一樣的買賣百家做,千家做,也是尋常的事,奇貨可居的買賣不多見,有賠有賺也尋常,做買賣的人都講究一個和氣生財,大家在外皇城可和氣啊?”
這下,好幾個人都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和氣不和氣,誰心里沒數?
并且有人已經看向了鄭飛鳳。
“今兒就是閑聊,崔夫人是得了本宮的吩咐才在外皇城拉著大家一起做買賣的,也不用看她,該說的一句也不能不說,畢竟這皇城里哪有秘密?”蘇蕓暖抬起手,白芷過去伸出手臂。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趕緊站起來了,一個個都跟鵪鶉似的。
蘇蕓暖起身:“你們只知道宮里有買賣,見到的不多吧?時辰還早,本宮帶你們去逛一逛。”
皇宮里每年這個時候都粉刷一新,處處都是景兒,讓那些有了入宮心思的小姐們眼睛都不夠用了,很快她們就懵了,因為皇宮里,除了延福宮外,原本給妃嬪居住的宮殿里都是作坊!
并且,宮里的宮女和太監都在做工,這還不算,許多宮里做工的人竟是尋常百姓!
這皇上要廣開后宮的話,妃嬪住哪里?
住的地方都沒有,那只能證明皇后壓根兒就沒打算給皇上納妃嬪入宮啊。
蘇蕓暖是真沒藏私。
香蘭和潘玉竹陪著這些官眷,但凡有人問,必會妥帖的答復,到最后還帶著這些人去了御花園的暖房和菜園子。
逛完了皇宮,蘇蕓暖便讓這些人隨意了,御膳房那邊正忙著,還不到開宴席的時候。
三五成群的人湊到一起,蘇蕓暖在延福宮里陪著崔老夫人閑聊。
外面,潘玉竹、白芷、香蘭和抱夏可沒閑著,幾個人今天的任務就是找一找這些人的馬腳。
“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啊。”崔老夫人出聲。
蘇蕓暖笑了:“您老在京中日子長,咱們大乾的這些官眷出身復雜,四面八方湊到京城里,雜事都不少,要養成真正的大戶人家掌家夫人的氣派,除了需要時間外,還得在事上磨一磨,就是我啊,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呢。”
崔老夫人垂眸:“皇后娘娘是聰慧的人,這凡事都不操之過急,徐徐圖之最好不過。”
“您老說的是。”蘇蕓暖當然知道自己得徐徐圖之。
正說著話,聽到外面一陣嘈雜,在宮里這種情況是沒有過的。
蘇蕓暖微微皺眉,這老套的情節還能在宮里發生?果然是女人多了事就多,事兒再多也躲不過去那幾樣!
崔老夫人見蘇蕓暖沒動彈,心里略安。
她活了大半輩子的人哪里看不出來?今兒入宮的那些小姐們都什么打算?
抱夏進來了。
蘇蕓暖淡淡的問:“外面怎么了?”
“嚴家大小姐不小心落水了,幸好侍衛給救了上來,白芷叫了御醫給診治,放在偏殿那邊了。”抱夏低聲:“我看到皇上本來到了宮門口了,里面鬧騰的時候走了。”
蘇蕓暖抿了抿嘴角:“吏部尚書嚴知許的女兒?多大了?”
抱夏回道:“十六了,嚴夫人這會兒陪在那邊呢,白芷讓奴婢過來知會娘娘一聲。”
蘇蕓暖看了眼崔老夫人:“看來您得跟我過去看看了。”
“是。”崔老夫人起身,陪著蘇蕓暖往偏殿來,在偏殿外面看到有個穿粉色衣裙的姑娘跪在地上掉眼淚,這哭的可憐巴巴的,旁邊還有個夫人也跪著。
“皇后娘娘,臣女真的沒推嚴小姐啊,嗚嗚嗚。”粉衣姑娘換了個方向給蘇蕓暖跪下了。
蘇蕓暖看了眼,沒做聲。
旁邊唱喝太監揚聲:“皇后娘娘駕到!”
隨著這聲音,蘇蕓暖邁步進了偏殿,看到薛丁元的時候,微微的挑了挑眉,這可真是陣仗不小啊,宮里落水,太醫屬的太醫令過來給診病,怪不得這位嚴夫人敢挑頭兒跟鄭飛鳳對著干了。
嚴夫人兩眼通紅的跪在地上。
床上的嚴玉如雙目緊閉,臉色蒼白,頭發都散開了,有宮女用毛巾給絞著頭發。
屋子里放了火盆,熱烘烘的暖和。
“皇后娘娘給臣婦做主啊。”嚴夫人掉著眼淚:“這惡毒的心思是想要我女兒的命啊。”
蘇蕓暖給白芷遞了個眼色。
白芷過來扶著嚴夫人起身。
“薛太醫,嚴小姐可嚴重?”蘇蕓暖問。
薛丁元恭敬的回話:“回皇后娘娘,嚴小姐落水受寒,驚嚇過度,需要溫養幾日。”
這就是問題不大。
蘇蕓暖點了點頭:“那就把藥送去嚴府吧。”
“是。”薛丁元恭敬的起身退下。
蘇蕓暖讓崔老夫人也坐下,這才說:“聽說是侍衛救了嚴小姐,侍衛是哪一個啊?”
嚴夫人一聽,臉色頓時更蒼白了,趕緊又跪下,有些驚恐的出聲:“皇后娘娘。”
想阻攔?
蘇蕓暖輕輕的嘆了口氣:“嚴夫人,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事已至此,總歸是嚴小姐的清白名聲更重要,雖說許配給侍衛有些委屈了嚴小姐,但本宮必會把能給的體面都給了。”
“我不要嫁給侍衛!”嚴玉如猛地坐了起來。
蘇蕓暖淡淡的掃了一眼過去,嚴玉如知道失禮,趕緊下床跪倒在地:“求皇后娘娘開恩,臣女不想嫁給侍衛。”
“嚴小姐,據說乃父才富五車,學高八斗,家教甚嚴,若不這么安排,難道你父會容你被外面的人說三道四?”蘇蕓暖放慢了聲調:“或是嚴小姐有心上人,也可告知本宮,本宮會玉成此事。”
嚴玉如猛地抬頭:“臣女/愛慕……嗚嗚……。”
旁邊嚴夫人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女兒的嘴,生怕說出來后就是嚴家的萬劫不復!
恨只恨今日有人從中作梗,如今這啞巴虧,得吃了!
蘇蕓暖臉色一沉:“嚴夫人!你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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