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金湛也帶人過來,見到安春風滿臉是汗的又吹又按,不知道在干什么!

  旁邊,小豆子像一只護主小狗,正跟人咆哮:“你這個兇手,不許救人就是殺人!”

  “需要幫忙嗎?”金湛沒有問安春風在干啥。

  安春風指了指黑豆那邊:“你們去按那幾個人,輪換著做,別耽擱時間!”

  金湛手一揮,幾人就過去學著黑豆的動作按壓心窩。

  動作標不標準已經不重要了,只要能輔助胸腔呼吸。

  在現代,單純的心肺復蘇術搶救成功率都不高。

  現在只希望剛才窒息時間不長,這里都是假死狀態。

  金湛沒有阻止安春風的搶救,還調派人手幫忙。

  很快,除送走傷者,很多人開始圍觀這些軍士對尸體的“無禮”之舉。

  安春風這邊也有女性過來幫忙,才讓她松緩一下。

  隨著時間流逝,最先出現奇跡的是黑豆那邊,一個年輕男孩開始呼吸。

  人群剛才還是一片悲傷,此時爆發出一陣歡呼,死人被按活了!

  緊接著又是一個男人也開始咳嗽。

  再下去就沒有奇跡了。

  四個人,活了倆,死了倆!

  從第一次的歡呼到現在,每個人都等著全部好轉。

  在知道死兩人,在經歷過悲傷、希望,再次絕望的死者親屬受不了,開始對安春風進行謾罵:“你為什么不將人全部救活?你一定是故意的!”

  “快救啊!再繼續按,按到她活過來!我娘子要是死了,就是你這庸醫害的!”

  哭喊震天,謾罵不絕于耳,兵馬司的軍士將人圈起來,不許靠近。

  金湛讓人處理尸體,自己則要帶著疲累不堪的安春風離開:“安娘子,還望你不要跟那些人計較。

  轉眼之間跟家人天人永隔,他們受不了。”

  “你能救活兩人,已經是神技!”

  聽著金湛對自己開解,安春風扯下汗水濕透的面巾,眼望天空,臉上神情淡淡:“死人是他們的,我又沒有責任救誰,想罵就罵吧,我不在意!

  只要我沒有道德,誰也別想用道德綁架我!”

  金湛一呆,安娘子話說得大氣,可身上卻是濃濃的疏離,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就如同去年七夕節醉漢在梨花巷鬧事時,周圍群情激憤,只有她漠然孤立在人群中,仿佛跟這處人間格格不入。

  那是種孤傲而飄忽不定的感覺,讓人想去抓住。

  “安娘子,不管怎樣,今日都要謝謝救了人命!”金湛誠懇道。

  安春風收回目光,看向金湛,同樣誠懇道:“金大人,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突然來這里找我們?”

  金湛毫不遲疑道:“是你的小廝小林子來這里告訴我,說你在正午大街,要是發生什么事,就第一時間找你!”

  安春風啞然,自己為了唐大郎中午未回,小林子他們擔心出事,就讓金湛多加留意。

  所以這里發生踩踏,金大人就立刻喊自己名字。

  真是助人就是助己。

  若沒有金大人先想到來找自己,自己也是不會出手救人。

  安春風抿唇微笑:“金大人,我救人不是為了正道大義,也沒有人命關天的想法。

  只是想著發生這樣大的事,皇上定要追責下來。

  若能減少傷亡,大人你的失職之責會輕些!”

  就這樣簡單?

  金湛眸光深幽,唇角微顫,他沒有多說什么,只拱手行禮道:“感謝!”

  等到安春風回到梨花巷,玉嬤嬤他們早已經等候多時。

  正午大街那邊踩死人的消息以驚人速度傳過播著。

  幸好有小豆子提前被派回來報信,家里人也不驚慌,早早開始準備兩個救人英雄的回歸。

  兩人在門口就被人用干艾草把身體上下抽打了一遍,再跨火盆,驅晦氣。

  等泡進有柚子葉的浴桶中,安春風這才長舒一口氣。

  累,渾身上下都累,心肺復蘇按壓那樣久,她感覺兩條胳膊都要酸掉了,現在被熱水一泡,又酸又痛,又渾身舒坦。

  救人反而要被人罵,安春風是有心理準備的,或者早有預見。

  稟著在現代就養成的不惹麻煩上身習慣,她從來沒有主動去攬事的想法。

  只是……

  安春風將下巴擱在浴桶邊緣,回想金湛焦急呼喚自己的聲音。

  在那種環境中,突然發現自己是被人關注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安春風抬手摸著自己胸口,這時候想起,心跳都有些加速!

  別人有關心,自己也能付出關心,哪怕當眾救人,以后會有麻煩找上門來,也比欠著人家的人情好。

  發生踩踏事件,兵馬司肯定是難脫其究。

  但踩踏事件死亡人數能從四人降成兩人,處罰也會打折扣。

  洗好穿戴出門,安春風才發現院里濃煙滾滾。

  秦牧,小豆子,榮雪三人正圍著火堆燒著什么。

  “哎!牧哥兒,你們在干嘛?”

  “娘,玉姨說,你們穿過的衣服也要一并燒干凈,免得沾上晦氣!”秦牧邊說邊將只穿過一次的暗紅斗篷丟進火中。

  “啊!我的荷包腰帶可有取下來?”

  安春風急了,自己在酒樓里忙活那么久得的東西,可別被這幾個孩子都燒了。

  榮雪指著旁邊籃子里的一堆物件:“安姨,你的荷包都在那里!”

  安春風趕緊將籃子端走。

  屋里,玉嬤嬤正讓廚娘端來熬好的姜湯:“大冬天汗濕衣衫,就是泡過澡,還是要喝姜湯驅驅寒氣才行!”

  安春風笑道:“還是嬤嬤細心!”

  “哎!你現在是身體好,要是等上了年紀,就知道這一日不如一日。”玉嬤嬤將湯碗放桌上,眼睛也看到籃子的幾樣東西。

  里面有女式荷包,還有一個男式的,她想起小林子和牧哥兒回來說的話,問道:“牧哥兒說你要報仇,怎么是將人家的荷包弄回來了?”

  大年節,明明是帶著孩子出門看耍獅,結果是跑去開業坊,還去了正午大街。

  寧阿婆的二兒媳苗氏上午過來拜年,說出金大人今天也在正午大街,玉嬤嬤就讓小林子去找到金湛。

  要是正午大街的酒樓出了什么事,金大人也好出手幫忙。

  這話安春風回來就知道了,玉嬤嬤也不復述,只問那男式荷包是幾個意思。

  從拿到唐大郎的荷包,安春風一直沒有打開過,里面究竟有什么她也不知道。

  此時打開一看,除去男人常帶的耳勺銀剪,幾兩碎銀,一張銀票,另外就是一個小小印章。

  安春風把印章隨意放在一邊,只拿起銀票看。

  一百兩!

  勉強夠貼補上自己損失的那些衣服首飾。

  因為牧哥兒榮雪那三孩子,不僅燒了衣服,連她的珠花首飾也一并燒了。

  玉嬤嬤捏過那枚印章,卻看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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