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蘭森，你可真行！”
李昱的聲音毫無波瀾，看著像生氣，聽著其實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很淡定，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可越是如此，王蘭森越是心慌，一股涼氣從腳后跟一直竄到后腦勺，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哥，你別這樣，大不了我現在買點嘛……李哥，李哥，說話呀，你這樣我很害怕……”
王蘭森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戶邊，他辦公室在二十三樓。
“你不說話，我我我……我不活了，從這兒跳下去……”
他無賴似的求原諒，突然眼角余光瞄到一顆腦袋伸了過來。
“王總，您沒事吧？需要我送您去醫院嗎？”
當場，王蘭森僵硬在原地。
李昱，都怪你，我特么社死了！
那一刻，王蘭森都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兒是什么顏色的，想來肯定不好看。腳趾頭已經在摳了，很快就要摳出三室一廳一廚一衛一陽臺，如果再給一點時間的話，他還能打個洞，自個兒鉆進去。
“你什么時候來的？”
“也沒什么時候，從您火燒屁股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的時候就進來了，放心，我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
那就是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聽到了。
“你出去。”
“哦，好。”
“等等，不許說出去。”
“哦，好。”
砰——
哈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笑聲從外面傳來，也從手機里面傳來。
即便沒有親臨現場，通過兩人之間的對話，李昱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王蘭森社死，怕是要好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但是李昱還是沒有放過他，把他臭罵了一頓。
電話掛斷，王蘭森不知所措，頹廢地癱在椅子上，這一次損失太多錢了。之后還有朋友親戚打電話過來問他有沒有買龍漢科技的股票，現在漲瘋了。
王蘭森也只能含糊其辭，不敢說沒買，也不敢說買了。他專業炒股票的，要說沒買不是被人笑話？可要說買了，問他掙了多少，他也說不出來。
過了好久他才緩過來，上華夏頭條看了一下，熱搜都安排上了：【龍漢科技股漲停】，直接進入前三。最近娛樂圈沒什么新聞，李昱退賽的消息還沒曝出來。
因為是很多年沒出現的牛市，股民們熱議紛紛，哪怕是不懂股票的也摻和進來，場面相當的熱鬧。
不知不覺間掀起一道炒股熱潮，各類報道層出不窮，尤其是一些博人眼球的報道大受追捧：
【套牢五年的股票，一夜翻身成百萬富翁】
【忘記買了龍漢科技股票，今天一查竟然爆賺30萬】
【預知未來：三天前龍漢科技股被人大量買進，恐被查】
其他新聞王蘭森并不感興趣，那些都是股票公司寫的軟文，目的吸引小白掙代理費，他看都不看一眼。
倒是第三個新聞讓他頗有興趣，這讓他想到了李昱。
“李哥是不是也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被查的人不會就是李哥吧？”
這個想法被他很快否定了，如果李昱自己買了，剛才怎么會那么生氣？
王蘭森了解李昱，他生氣不會大喊大叫什么的，而是非常安靜，淡定的那種，相當于生悶氣，反而是看著氣勢洶洶來理論的樣子不是生氣。
接著他點了熱搜進去，刷評論玩兒：
“我朋友五年前偶然買了龍漢科技股一直放著到現在，一夜翻身，羨慕死我了。”
“今天看到新聞說股市大漲，我去查了一下我的股票，嘿嘿，你們猜怎么著？綠色兒的，晃得我眼睛都糊了。”
“不知道誰買了龍漢科技股，發大財了，可惜我沒那個命哦。”
“這種股十年難遇，在今天之前大量買入的肯定有內部消息，你們也別幻想一夜暴富了，都是假的。”
“我也覺得被內部的人買了，或者讓親戚去買了，反正輪不到我們。”
“……”
只要吃不到葡萄，陰謀論就甚囂塵上。
王蘭森在股市見得最多，已經麻木，看了一會兒便不看了。想著該怎么面對李昱的怒火……
兩天后。
龍漢科技總部。
高層正在辦公室開會。
企業老總曾丹松正在對此次產品發布會的成功做總結，總結很快結束，他突然臉色一變，會議室的氣氛陡然間變得不一樣了。
“本來這次新產品發布，把咱龍漢科技從破產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是一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我們努力了十年，才剛剛有成果，有人就坐不住了！”
曾丹松的話猶如一記驚雷，在會議室里炸響。
所有高層虎軀一震，左右竊竊私語半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眾人想了想，或許是老總在敲打他們，也就沒人當一回事。
曾丹松見他們對自己的話一點不重視，怒氣值拉滿，當場拍桌子：
“你們當中有人腐敗了，竟然敢提前泄露產品出去，在三天前讓自己的親人好友大量買進公司股票，大發橫財！完全無視公司規定，膽子真大！”
“熬了十年啊各位，我們辛苦那么久，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嗎？”
“我準備開啟內部調查，挖掉腐肉。不過，在此之前，我愿意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能主動交代，今天下班之前主動到我辦公室打報告，否則就等著被裁吧。”
曾丹松把事情說出來，高管們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龍漢科技可不是民企，有明文規定企業員工及其親屬是不允許買賣本企業股票，違反規定要革職查辦。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從中找出腐敗分子。
在他們看來，能讓自己親戚提前大量買入股票，那一定是內部高層泄露消息出去的，只有高層知道什么時候發布新產品。
可誰那么大膽敢讓親人大量買入？買一點點就好了，也就不追究了，大量買入，還是在三天之前，要是提前幾年也就罷了，提前三天，太囂張，不查你查誰？
開完會，曾丹松回到辦公室，開始等待。
企業高層每個人能走到今天十分不容易，陪著龍漢科技度過寒冬，迎來曙光，他不希望有人倒在黎明之前。
可是一直等到下班，沒有人進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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