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試定于上午九點鐘開始，考試時間兩個小時，陳晉已經和人事科、辦公室的工作人員簡單培訓過，考試的時候怎么監考，什么問題能回答，什么問題不能回答，怎么改卷，考完后立刻批改試卷，然后現場公布得分，筆試前三名可以進入下一輪，陳晉的秘書第二輪是實際操作，魏英群的秘書第二輪是面試。
但是八點鐘剛上班，楊光明一個電話叫他過去。
他只好把事情都交給魏英群，自己坐車來到了總廠。
到了楊光明的辦公室剛坐下，楊光明就有些著急地問道：“小晉，你那個什么秘書選拔考試，是真的想選秘書？”
“當然了，楊叔，不選秘書我就不搞這個考試了，怎么了？”
楊光明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好幾個人打電話到我這里，想安排人過去給你當秘書，你從當中選一個就是了，還考什么試？”
陳晉笑道：“楊叔，不是什么人都能當我的秘書，我怕他自己會受不了，如果選的秘書達不到我的要求，不僅會影響我的工作，最怕就是影響了國家交代的任務。”
“要求這么高？”楊光明有些不理解。
陳晉解釋道：“楊叔，這么說吧，我這個秘書不僅要幫我整理文書材料，安排行程，還要懂得技術，能給我提供技術上的建議，這樣可以提高我的工作效率，我才能有更多時間投入到技術研發當中，盡快完成給國家立下的軍令狀。不僅要求要有較高的文化水平，還要有專業知識以及實踐經驗，您和我說的那幾個人，不是高中剛畢業就是小學文化水平的工人，我怎么能用得上？”
楊光明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你這個考試很多人在關注啊，確實有必要考試嗎？”
陳晉道：“楊叔，我還擔心選不出合適的人，符合我要求的人太少了。”
“具體什么情況？”
“報我的秘書的一共有九個人，其中有四個是打過招呼的，七個男的兩個女的，我比較看重一個叫陳崢的維修工人，他是中專畢業，學的就是維修技術，在車間干了兩年，有知識也有實踐經驗。”
楊光明道：“這樣的人倒是個人才，但是打招呼那些人你也不能不管啊。”
“楊叔，機修廠體量小，就那么幾百號人，而且還承擔了國家的重要任務，打招呼這些人如果能用，那沒問題，如果不能用，我是肯定不會要的，這是害人害己啊，而且打招呼那些人您也要留個心眼，這種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連累到自己。”
楊光明嘆了一口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陳晉想起了以前看的電視劇《為了一句話》的一個梗，李雪健演的角色說的話：“你不拿,我怎么拿。我不拿,耿專員怎么拿。耿專員不拿,你我怎么進步呢。要懂得這個關系,要抓緊加入到這個關系里面來。”
楊光明已經身處這樣的關系網中，而陳晉只是個新人，還沒有和其他人建立關系，而現在很多人正在想把他拉進這樣的關系網里。
“楊叔，在不影響工作的情況下，我可以安排。”陳晉低聲道。
楊光明問道：“那這四個人你能安排幾個？”
陳晉伸出一個手指道：“1個，還是個女的，其他人只能讓他們再安排了。”
“才一個啊。”楊光明有些失望。
陳晉笑道：“楊叔，這個女的叫沈珍珠，是趙勤業副廠長介紹的，是個好苗子，大學畢業，機械自動化專業，但是當我的秘書可惜了，我準備成立一個創新中心，讓她當我的助理，協助我管理創新中心，并且從事研發工作。”
楊光明皺著眉頭問道：“趙勤業介紹的？奇怪了，自從外面學習回來以后，他變了一些。”
“可能是學習讓他思想進步了吧？”陳晉笑了笑。
“這個人什么底子你知道嗎？”
陳晉搖頭道：“人我也沒見過，從資料上看不出什么，也沒有填寫家庭背景和家庭成員，不過能讀大學的女人，家世肯定不簡單，您這邊能不能幫忙查一下，不然心里沒底。”
楊光明點頭道：“行，交給我了，我會盡快查清楚。”
“除了沈珍珠，其他三個人如果想進機修廠，那就要看有沒有特長，如果辦公室沒有合適的崗位，那就要進車間從學徒工做起，如果做不到，那就不好意思了，廠子的根本是效益，如果沒有效益，人再多有什么用？”
楊光明道：“話是這么說，但是現在有多少人關注廠子的效益呢？而且我們都是按照計委的規劃，按照上級主管部門的任務量來生產的，我們只要交給國家合格的任務量就行，至于用了多少人，用了多少物料，花了多少錢，只要沒有超過國家的標準就行。”
陳晉道：“我準備在機修廠推行額外獎勵，超額完成任務的車間或班組，可以發績效工資，沒有完成的，要扣工資，不然大家都混日子，廠子沒有效益，那國家怎么辦？”
楊光明苦笑道：“行，機修廠小，可以十點，看看能不能行得通，行得通我們總廠也跟進，有了你們的成功經驗，他們總沒辦法再阻止我們了吧。”
陳晉看著楊光明，看來他這個廠長受到的掣肘也很多啊。
“楊叔，廠子里還在考試，我還是回去看看。”
“行吧，最后結果告訴我一下，后面跟蹤看一下效果怎么樣，選出來的人得力不得力。”楊光明道。
等陳晉走到門口，楊光明突然問道：“對了，月茹怎么樣了？”
“昨天已經出院了，沒事了。”
“你這段時間得罪的人可不少，家里人那邊也要注意一點。”楊光明提醒道。
陳晉想想自己這段時間得罪過的人，確實應該注意一點，不說其他人，就是鑄件廠邊上的小田莊的人，要是報復起來，很有可能會對家里人不利。
看來不能讓小七出去玩了，要讓小七平時跟著趙月茹和李良、李玉他們，有了小七，一般的人想要對他們不利也沒這么容易了。
“我知道了，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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