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隊伍開始繼續出發。
墨玨坐在馬車上，時不時瞅一下一旁的人，眉頭緊鎖；這二弟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對勁，是不是有點過于紅潤了。
關心道：“二弟，你沒事吧？”
墨玄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聽到聲音后，下意識側過頭；聲音嘶啞：“大哥，我沒事，你無需擔心。”
墨玨一聽到他的聲音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二弟自幼練武，身體比尋常人要好得多；從小到大很少生病，所以這聲音一變，他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哪里是沒事的樣子，分明是感染風寒了，而且可能已經在發燒；臉上都有些紅得不正常。
墨玨神情有些焦急：“二弟，你莫不是感染風寒發燒了吧，這可不是小事啊；不能拖的，萬一拖久了，可是容易出事的，還是去找寧姑娘看一下，開點藥吃吃。”
墨玄一聽到寧悠悠的名字，眸子沉了沉，立馬拒絕道：“大哥，我身體好，過兩天就沒事；不必去麻煩寧姑娘，再說我們本來準備的草藥也不是很多，這點小問題還是不必浪費草藥了。”
他不能去找寧姑娘，若是一把脈，必然就能猜到他是因為受寒導致的；到時候怎么解釋，他是習武之人，說這種天氣能感染風寒，簡直是笑話，那唯一可能性就是去湖里了。
寧姑娘一旦起了疑心，以她的聰慧，必然能猜出來昨晚的事；到時候真是解釋不清，這是萬萬不成的。
就是去，也要等斑斑忘了昨晚的事才行，一只虎幾歲孩童的智商；應該忘得快吧。
墨玨見他在跑神，眉頭輕皺，有些疑惑道：“你是怎么了，平日里有機會去找寧姑娘，你都是最積極的；怎的今日如此反常。”
墨玄滿眼不贊同，強調道：“大哥，我跟你說過幾次了，莫要說這些話；被有心之人聽見，這豈不是毀人清譽嘛。”
“好好，聽你的，看看這連提都不能提了；二弟啊，我需要提醒你一句，這姻緣乃是最無常之事，你萬不可在此過于執著。”
“尤其是寧姑娘這種有主見的，除非是得到她的心，否則沒有人可以掌控得了她；但人心這種東西，素來是最不講道理的，我希望你可以坦然一點，若是日后你們有緣那便是最好的。”
“可若是無緣，我也希望你不要鉆牛角尖，抱著一生不娶的想法；那是絕對不可以的，我墨家子孫就是再癡情，也不可以完全不顧家族。”
墨玨長嘆一口氣，淡然道：“其實姻緣不就是那么回事，相敬如賓白頭偕老，有時候若是心儀之人；反而在成親之后，可能會對對方有更多的期待。”
“尤其你是做將軍的，常年不可能陪伴在身邊，寧姑娘那樣的姑娘；可能并不是那么適合你，所以大哥希望你可以想開一點，合適有時候比喜歡更重要。”
墨玄輕笑一聲，眼神揶揄道：“那聽大哥這意思，成親之前看來是有心儀的女子啊，大嫂呢；她難道不好嘛。”
“你啊，曲解我的意思，我跟你大嫂是媒妁之言；自然是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大嫂當然是沒話說，別岔開話題。”
“那大哥認為何為夫妻，忠誠是什么，難道只是用來約束女子的；那男子呢，大哥雖然只娶了大嫂一人，并未納妾，但是外面的知己也不少啊，大哥并沒有做到對大嫂絕對忠誠。”
“我的想法是，若心儀一人，那便要窮其一生唯她一人；并不只是給她當家主母的身份，更主要的是從心到身只有她，沒有什么紅顏知己。”
“大哥難道忘了之前紅顏知己的事，讓大嫂差點與你和離，這說明女子在意的并不僅僅是主母那一個位置而已；更在意的是夫君是否一直將她放在心上，所以啊，既然要求女子忠誠，那男子自然也應該做到。”
墨玨反駁：“二弟，這自古以來，男尊女卑；能像我們墨家這樣，只娶妻不納妾的都非常少了，要像你那樣要求自己，是不是太卑微，我們根本無需那樣。”
“守貞本就是女子本分，男子若要做到這些，簡直天方夜譚。”
墨玄也不反駁，嘴里喃喃道：“大哥，你說能做到這樣的男子有嗎？”
墨玨肯定道：“絕對不可能，就算是短暫做到幾年，那后半輩子長著呢；不可能一輩子就那一個女人的。”
“誒，等一下，你該不會就是這么想的吧。”
墨玄點點頭，一臉輕描淡寫道：“為何不可，女子體弱都可以冒著生命危險，為男子孕育子嗣；那男子為何不可為女子做到忠誠這一點，心里只有她一個，身也只有她一個呢。”
看著他大哥目瞪口呆的樣子，莫名覺得心情有些好，嗯；依寧姑娘的性格，讓她接受男子三妻四妾，怕是會直接放棄這個男子吧。
那如果他可以做到，是不是相比別的男子來說，更容易被寧姑娘接受呢；腦海中暗暗將自己帶入女子的角色，莫名覺得這樣非常有道理。
墨玨只覺得二弟這想法實在匪夷所思，這怎么可能呢，多少男子成親前的承諾；成親后還不是違背了，一房接著一房妾抬進府。
算了，暫時還是別太較真了，二弟他暫時還不明白有些東西根本是做不到的；家族壓力，還有方方面面的誘惑，哪里真一直能心儀那一個人呢。
想法有些過于天真了。
墨玄掃了大哥一眼，就知道他壓根不信，不過也無所謂；以后的事以后再說，他能不能做到以后不就知道了。
目光看著前方，怎么覺得有些模糊呢，搖搖頭；嗯，看著清晰多了，覺得身體有些酸軟無力。
靠在后面，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墨玨看他睡得熟，想著果然是發燒了，平日里這二弟一向刻板；哪里會說出這般話來，跟小孩子一般胡言亂語。
搖搖頭，完全沒放在心上。
睡著了的墨玄覺得整個人像是飄在半空中，渾身無力，想喊也喊不出來；眼前突然出現一幅幅畫面，那畫面上的凄慘景象，讓他見慣了生死的人都不由得眉頭緊鎖。
大地干涸開裂，老百姓面容枯槁，形如鬼魅麻木走著；看到了易子而食的畫面，大火瘋狂燃燒著，百姓逃竄驚恐的面容，像是印刻在腦海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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