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玨聞言不可置信看著他娘，嘴里喃喃道：“娘，怎么會這樣呢，云兒之前生麟兒的時候頭胎都沒事；這二胎不是應該更容易些嗎？”
墨夫人回頭看了一眼簾子，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小聲道：“玨兒，你跟娘過來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墨玨擔憂看了一眼簾子，好像在通過簾子看后面的蕭云，聽著她那一聲聲痛呼聲；眼神閃過一絲痛意，轉身跟在墨夫人身后。
兩人來到一處大樹下。
“玨兒，若是真的遇上保大保小的問題，你怎么選？”
墨玨神色很是痛苦糾結：“娘，你這讓我怎么選，一個是跟著我同甘共苦的結發之妻；另一個是我的親生骨肉，無論選哪個，下半生我都會寢食難安。”
“哎，娘也不想逼你做選擇，但是沒辦法啊；如果真的遇到難產的情況，那時間是非常緊迫的，你不會以為還有很多時間給你慢慢考慮得吧，一旦時間久了，大人孩子都會保不住。”
“不，娘你聽我說，只要等一等就好；等寧姑娘從山寨回來，她醫術高明，肯定可以保住大人和孩子的。”
墨夫人見他神色有些癲狂，心里嘆口氣，她何嘗不想蕭云平平安安；麟兒還那么小，但是目前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太好，與其拖時間久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還不如直接選擇保一個。
“娘，那·····如果是保大人，能有幾分把握？”
“如果是保大人，娘只有五成把握，若是保孩子能有七成；云兒一直在失血止不住，保她的話，存活下來的幾率沒有孩子的大，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血一直流，估計也只能保三個時辰。”
“這三個時辰內，若是能生下來則母子平安，若是不能的話······”
后面的話沒有再說墨玨也明白，現在就是在跟閻王爭時間，但是還有一線希望他都不能放棄；只要寧姑娘在這個時間內回來，那就還有機會。
眼神堅定看著她繼續道：“娘，我一個都不會選，我兩個都要保，我這就派人去找寧姑娘；只要還有一線機會，我都不會舍棄她們任何一個。”
“就算最后真的有不測，那我保云兒，我們將軍府出事后；誰不對我們避之不及，當初她娘家也是讓我們給和離書，但都被云兒拒絕了。”
“孩子于我而言并沒有云兒重要，失去孩子我會痛心，但失去云兒我會悔恨終生；娘這個保大保小的問題，不要再提了，若是讓云兒知道她要多寒心，我們不能這么對她。”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去找到寧姑娘。”
墨夫人頷首，囑咐道：“你快些派人去吧，抓緊時間，一定要在三個時辰內找到人；不然的話，云兒怕是要撐不住了。”
“我明白，這邊就勞煩娘多照看些，我去安排人手。”
說完朝著墨夫人點了點頭，轉身快速離開了。
墨夫人看著他的背影，心頭有些沉重，希望玨兒能來得及吧；不然的話，真是麟兒這么小就沒了娘親，多可憐吶。
轉過身看著臨時搭建的產房，眼里劃過一絲憂愁，轉瞬即逝后；快步朝著那邊走去。
.
寧悠悠和墨玄此時在牛車上，慢騰騰走著，到了老大爺的村口后；趁老大爺不注意，直接塞了一錠銀子在牛車上。
笑著跟老大爺告別：“大爺，后面咱們就不順路了，還是我們自己走吧；您吶早點回去休息吧，多謝您的牛車。”
老大爺忙招手：“等等，你們都別走，大中午的不留下來吃飯的話；就把老婆子蒸的饃饃帶上，這個雖然不好吃，但是抗餓啊。”
寧悠悠本想不收，但那是大爺一片心意，若是不收反而讓人過意不去；伸手接了過來，笑瞇瞇道：“多謝大爺，我們先走了，有緣再見。”
“好好，你們都慢點啊”
老大爺目送他們越走越遠后，轉身慢騰騰坐在牛車上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心里想著：哎，還是好人多吶，要不是今天遇到三個后生幫忙；他今日吶，怕是天黑都會不來。
隨著吱呀一聲，老大爺推開院子的木門，大聲道：“老婆子嘞，我回來了。”
只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慢慢走了出來，看到他的身影關心道：“老頭子吶，你今日沒事吧，怎么比平日里晚了這么久呢？”
“哎，今日要不是遇到好心人吶，怕是到天黑都回不來。”
隨后簡單將事情說了下，隨口道：“我見那三個后生沒帶吃的，他們要走的那條路啊，一路上也沒什么村子；就把你給我準備的饃饃給他們了。”
老婦人擺擺手笑了一聲：“嗐，沒事，人家幫忙；我們自然應該感謝，要不是家里實在沒什么好東西，我是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們的。”
“現在這樣熱心腸的可是少有的，來吧，老頭子；我們把牛車上的東西卸下來，也讓老黃啊，松快松快，哎，這跟我們一樣，年歲大了，馱不動了。”
兩人忙活著將牛板車上的東西卸下來，就在這時啪嗒一聲有東西掉落在地上，老婦人彎腰在地上摸索著；隨即站起身看著手上的東西，驚呼一聲。
“老頭子，你快過來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呀。”
老大爺聽到她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急忙走過來看著她手上的東西，整個人怔了一下。
這怎么可能，這錠銀子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沒有的，這一路上也就只遇到過那三個后生；難道是他們給的，可是看那穿著也不像是有銀子的，這是怎么回事呢。
回過神后，急忙將銀子蓋住，小聲道：“老婆子，我們還是進屋說吧，萬一著了別人的眼；怕是要有災難吶。”
老婦人連連點頭道：“是，老頭子，你說的是；走，我們趕緊進屋詳細說說。”
兩人點上一直都不舍得點的油燈，目光死死盯著，確認再三后；才肯定這就是那三個后生給的，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啊。
在這村子里，一年能有個四兩銀子收成就不錯了，這五十兩可以說是一大筆銀子了；有了這錠銀子，他們老兩口只要省著點花，足夠到老死那天用的了。
老婦人也知道，眼淚唰唰掉下來，嘴里喃喃道：“老頭子啊，我們是遇上好心人了，這下啊；可是不用發愁，以后的日子也能好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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