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春閨玉暖 > 第44章 薛傲
  宋韻坐在床上,右腳已經纏上了紗布。她也算嬌養長大的女兒,如今因為疼痛臉色有些蒼白,柳葉眉微蹙,雙眸泛著盈盈淚花。

  宋婉去時,原氏正坐在宋韻床邊看著她喝藥。原氏大多的心血都花費在宋韻身上,就希望宋韻日后能夠高嫁,給她臉上長光。

  “母親,妹妹怎么樣了?”

  宋婉在原氏跟前行了個禮,關心地問道。

  原氏瞧了她一眼,發現宋婉今日穿的衣裙領子竟然這樣高,天都這么熱了,還捂得這么嚴實。

  母親教導真是嚴格。

  “扭傷了腳,沒什么大事。我聽說你在母親那兒向來不練舞,日日看那什么勞什子兵書,你是女子看那等東西做什么,帶兵打仗是男人的事,女子還是詩書禮樂、相夫教子為好。”

  宋婉心中不敢茍同。

  她忽然覺得祖母不喜歡原氏,是真有原因的。

  被她教導出來的孩子,得養成什么樣。

  但她面上沒說,只道:“母親說的是。”

  原氏撇了她一眼,偶然發覺宋婉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面頰瓷白,雙唇櫻紅,尤其那雙眸子,清澈水盈,燦若明星,活脫脫的美人樣兒。

  她又身量纖纖,這哪個男人見了不憐愛。

  狐貍精。

  以前倒沒仔細瞧她,如今仔細看來,長成騷狐貍的樣兒了。

  原氏陰陽怪氣道:“如今你也及笄了,這誰都知道大理寺卿府有個嫡女叫宋婉,怎么遲遲沒人來提親?宋婉吶,你可別等著你妹妹都嫁出去了,你還待字閨中吧?”

  宋婉道:“母親就別操心女兒的婚事了,祖母自會替女兒操心的。對了,母親將韻妹妹教養得這般好,怎么如今韻妹妹也十四了,也沒有人來府中向韻妹妹提前訂了婚事?這到底是韻妹妹不好,還是母親不好?”

  原氏眸中生起怒意,“宋婉,你到底想說什么?”

  宋婉記得元氏的點撥,不要和原氏針鋒相對。她語氣立即軟下來,“母親,女兒胡言亂語,母親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做人,還是得有些度量。”

  原氏冷哼一聲,“就你這樣的嘴日后即便嫁出去了,恐怕你也得被休棄!”

  宋婉語氣未變,“若女兒被休了,母親乃至整個大理寺卿府其實都沒有顏面。”

  原氏真恨不得把宋婉的嘴巴撕爛。

  就她會說。

  宋韻道:“用不著你假惺惺地來關心我,我腳沒事,過幾天又能跳舞了。我不像某些人不會跳舞,一點不招男子喜歡。”

  這話說的,倒是與原氏那張嘴里說出來的如出一轍。

  不愧是原氏教養出來的女兒。

  真是其母必有其女。

  宋婉道:“我自然不及韻妹妹,只是至今好像也沒有男子向韻妹妹表明愛慕之意吧?妹妹既然如此,又何必說我?”

  宋韻氣得面目都有些猙獰,“你!”

  宋婉懶得和這娘倆吵了,吵來吵去又吵不過她。她在原氏面前屈身行了個禮,“母親,既然妹妹沒事,那我就回去了。”

  宋婉也不等她說話,轉身就離開了屋內。

  喜兒等在外面,見宋婉出來,“韻姑娘怎么樣了?”

  “腳沒事,人快廢了。”

  “啊?”

  宋婉道:“快被她母親教廢了。”

  好好的女子,成日里就想著如何討好男子,得其寵幸。若能一直寵幸還好,但倘若有一天寵幸沒了,那豈不是整個人的支柱就沒了。女子應當自立自強,不要整日想著去依附男人,不要做依附大樹的藤。

  若樹倒了,藤就死了。

  好好的人,為什么要靠別人活著。

  女子雖不能參加科舉為官,可是也能織布繡花,總歸能養活自己。

  宋婉死過一次,什么事都看透了。

  喜兒道:“她廢了挺好的,誰叫她以前整日欺負姑娘。”

  宋婉眸中含笑,“你這丫頭倒是疾惡如仇。”

  **

  土匪窩子被徹底圍困,獨眼手里沒有糧不敢貿然與禁衛軍對抗,他就這么拖著,可是越拖僅剩的糧食就越少。他知道,自己這仗可能將不戰而敗。

  他不知哪里出了問題,明明這江寂是個蠢貨,怎么他隨隨便便派了個人來,他的寨子就無端被燒了,生路也被人堵了。

  奇怪。

  五日過去,土匪像是挨不住了,突然夜襲了圍守的禁衛軍。幸得凌刀反應快,把突襲的十幾個匪寇全部生擒了,其中還有個女子,叫青娘。

  江寂坐在榻上,看著軍帳中央被綁得嚴嚴實實跪著的女子。

  青娘雙眸瞪著江寂,面露恨意。

  “你們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誰?所劫的財物到底給了誰?”

  青娘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大哥是匪,劫的財物當然是自己花銷。”

  “你撒謊。”

  江寂起身走近她,頎長的身姿蹲身下來,看著他,“你們和柳莘勾結在一起。而你與柳莘這對奸夫淫婦在清涼寺茍且以為旁人不知,本王知曉。”

  青娘瞳孔緊縮,沒想到江寂會知道她與柳莘之間的事。

  他若是廢物,決計不會知道此事。清涼寺后山,不是尋常人會去的地方。

  一個義子,裝無能藏拙。

  居心可不小。

  江寂道:“本王再問你一遍,你們背后的主子是誰。”

  青娘道:“就是柳莘,他讓我們劫財,然后全部送到他手里去。”

  江寂冷嗤一聲,忽而拔出短匕來,貼在青娘面頰上,“本王向來憐惜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可若是美人兒撒謊不聽話,那本王就毀了她這張好看的臉。”

  青娘感受著匕首的森森冷意,能清晰地感覺到刀鋒就緊貼著她的皮肉,只要她稍稍一動,削鐵如泥的匕首就能輕而易舉地劃破她的臉。

  “不要...”

  “既然你想要這張臉,就老實交代。”

  青娘埋著頭,“你能知道我們背后有人不是單純的匪,想必也知道我們是朝廷中人所養的。我們背后之人,比你有權有勢,你雖是王爺,可你在朝中并無官職。不是官就沒有權。你也不是親王,更沒有調兵之權。裕昌王,我把那人告訴你了,你恐怕是死路一條。”

  江寂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一個小小的女土匪,竟然懂朝廷這么多門道,倒是本王小看你了。不過你說本王知道了那人就是死路,本王想試試,看看本王到底會怎么死。”

  青娘:“...”

  江寂道:“說,別拿那人來恐嚇本王。”

  青娘道:“是金陵城中,四大營平遠營的虎嘯將軍。”

  戍衛金陵的軍隊統共有整整十萬,其中平陽侯陳裕就占五萬精銳。其余的五萬就屬于四大營,統領四大營的人姓章,章長秋。

  四大營分為戰捷營、平遠營、大勝營、驍勇營。他記得平遠營的虎嘯將軍薛傲,是陳裕的義子。

  江寂嘴角一勾,陳裕的人。

  他忽然覺得這剿匪倒沒那么無聊乏味了,太子真是膽子不小。敢做這樣傷財害命的事。

  不過,他手下能人多,即便東窗事發,多的是人給他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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