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剛剛起身,喜兒便端來熱水來讓宋婉洗漱。
她洗了把臉之后,又趴在床上讓喜兒給她抹藥膏。這藥膏抹上能止痛,她也能好受些。
活血化瘀的藥并不好聞,宋婉渾身的藥味,自己聞著都蹙眉。
喜兒又從廚房端來了黨參燉雞湯、梅花綴鱸魚、紅燒豆腐、清炒綠蔬等菜,宋婉早就餓極了,夾了塊魚肉就往嘴里塞。
宋婉吃得很飽,飯后,在苑中散步。
虎奴圓滾滾的身子在她腳邊撒嬌打滾兒,用爪子不停地去掏她的裙角玩兒。宋婉把她抱起來,她就乖乖地待在宋婉懷里,爪子舒服得撐開,像朵小梅花。
桂嬤嬤此時進了苑中,宋婉不在府里的這幾日,都是桂嬤嬤在打點府中上下。
桂嬤嬤在宋婉身前行禮,“大姑娘死里逃生,身體可好些了?”
宋婉坐在苑中的石凳上,點了點頭。她把虎奴放在石桌上,虎奴就伸個懶腰,懶懶地趴了下去,閉上眼睛假寐。
宋婉摸著她的腦袋,給她順毛,“桂嬤嬤找我何事?”
“眼看就是冬至了,往年府里都會包餃子吃。原氏在時,也不曾問過姑娘喜歡什么餡兒的,故奴婢前來問問,好讓廚房的嬤嬤給姑娘準備上。”
宋婉眸中含笑,“嬤嬤有心了,我不挑這個,什么餡兒的都可以。”
“是。”桂嬤嬤應了聲,后繼續道:“昨日韻姐兒上街去首飾鋪看上了一支時興的梅花長釵,要二十五兩銀子,昨日您不在府內,韻姐兒便來找奴婢要了。”
宋婉道:“她的金釵銀簪都能裝上兩大箱了,府里不是金銀窟,有花不完的銀子,您與她說,這釵我不允她買。”
“是。”
桂嬤嬤在宋婉身前行了個禮,退出了桃苑。
宋婉抱著虎奴進了臥房,喜兒道:“姑娘您拒了韻姐兒,估摸著韻姐兒又要不高興發火了。”
“那就讓她不高興發火,二十幾兩銀子,比父親每月的俸祿都要多十兩,她瘋了不成。”宋婉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她買這么貴的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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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昏迷了兩日兩夜總算醒了。
他望著天花板,嗓子啞得要命,“本王沒死?”
月修竹道:“王爺差點就死了,是宋姑娘把您救回來的。”
江寂蹙眉道:“婉婉?”
“是啊,當時貪狼軍包圍了鳩山獵場,情況危急,稍有不慎就會人頭落地,宋姑娘身子這般瘦弱,可她竟然把王爺您救出鳩山,帶回王府了。”
江寂眸中滿是心疼,“傻女人。”
月修竹遞了碗藥給他,“王爺傷得很重,這三個月內最好不要動武。您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得好好養養。”
月修竹扶著江寂坐起來,江寂拿過藥碗一口飲盡。
兩日了,傷口仍舊劇痛難忍,那碗喝下去,倒是止了不少痛。
解靈玉進了屋中,月修竹還有江寂的藥要熬,這會兒見有人看著,便拿著藥碗出去了。
解靈玉至床榻邊坐下,“你的傷是被乾坤劍所傷。你和鏡惹打了一架?”
“他死了。”
“你殺的?”
江寂嗯了一聲。
“好小子,你竟能殺了他,不過你能在他手里撿回一條命,真是命大。”
江寂也以為自己不會活著,只是他在這世上還有很有眷戀,譬如自己的仇,自己的女人。他有太多的事還沒完成,硬撐著吊了口氣。
“乾坤劍名不虛傳,若不是本王不要命的與他打一場,本王必死無疑。”
解靈玉道:“儕王派鏡惹來殺你,你在金陵人眼中不過是個徒有其表的廢物,他輕敵也是真的。”
江寂閉上了雙眸,鏡惹輕敵確實有助于他,他殺了鏡惹也算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但他知道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那日他逃不掉,與鏡惹必有一戰,而鏡惹勢必要他的命,他別無選擇,只能與鏡惹拼個你死我活。
現在鏡惹死了,儕王定然知曉,也會開始懷疑他的佻達浪蕩是不是為了故意藏拙而演出的假象。
老賊定會上門試探他一番,而他現在這個樣子,想要瞞過他并不容易。
江寂捂著右胸口道:“師父幫徒兒一個忙。”
“喲。”解靈玉調笑道:“態度這樣好,看來這事可不小。”
“也不算大。”江寂笑道:“徒兒現在身體虛弱,儕王應該馬上就快到府來探望徒兒了,還希望師父運功,強行運活徒兒身體的氣血,更將真氣逼至胸腔,讓徒兒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可這樣做不利于你身體康復,你本就傷得很重。”解靈玉擰眉道。
“不瞞過儕王,恐怕日后麻煩事不斷,儕王不殺徒兒絕不會罷休。”
解靈玉道:“好,為師幫你這個忙。”
他坐到了榻上,催動內力,與江寂合掌。
渾厚的內力逼至江寂周身各個穴位,沒一會兒江寂便渾身薄汗,原本蒼白的面容,也開始逐漸紅潤起來。
氤氳的熱氣開始從江寂脊背冒出,沒多久他便不再虛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解靈玉撤了掌,呼出口濁氣,“頂多能撐一個時辰,你自己把握好時間。”
他話音剛落,凌刀快步進了房中,在江寂跟前道:“王爺,儕王來了,說是要找您吃酒。”
江寂嘴角噙起冷笑,起身下了床榻,“說曹操曹操就到。既然貴客到訪,那就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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儕王與霍殤騎在馬上,身后跟著十來個貼身護衛。
霍殤冷著臉道:“父親,那廢物能殺得了鏡先生?您看他那樣兒,除了吃喝玩樂,還會干什么?鏡先生八成是被萬重山給殺的,像他們那樣的高手,不都喜歡不計生死的殊死搏斗一番?”
儕王道:“萬重山雖然也使刀,可留在鏡惹身體里的那把刀,是經千錘百煉出來的鋼刀,刀鋒銳利,削鐵如泥,擅使快刀的人用。萬重上喜愛鈍刀,因為他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太快反倒會折損自己,所以這種刀,萬重山絕不會用。”
霍殤道:“兒子與江寂交過手,他不過就是會些拳腳功夫,哪能那么厲害殺得了鏡先生。”
儕王雙眸深沉而冰冷,“是不是他殺的一探便知。他這個年紀,要能殺得了鏡惹,必定九死一生。”
兩人縱馬很快到了裕昌王府。
凌刀在府門口迎接二人,“王爺,世子,我們王爺在書房還有點事要忙,請跟下官到正堂等等。”
儕王道:“裕昌王又不去京兆府衙,能有什么事要忙,你領著我們直接去書房即可。”
“這....這。”凌刀低頭道:“怕是有些不方便,我們王爺這兩日有些疲累了。”
儕王眸色一暗,“有什么不方便的,本王來討杯酒吃,裕昌王也不樂意?”
“樂意,自然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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