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春閨玉暖 > 第324章 懷疑
  奉紀的尸體在泥沙河里被撈起來了,過了小半月,尸體已經完全不成樣子。血肉被泡脹了,典型的巨人觀。他衣衫尚且完整,但皮肉都已經被淤泥里的魚吃掉了不少。

  整個身體坑坑洼洼,又臭氣熏天,大理寺的衙役辦案多年,都拿帕子捂住了口鼻才靠近。

  他的尸體被抬回了大理寺,仵作來驗了尸,奉紀確實少了顆牙,脊背有塊淤青,顯然是被人踹下泥沙河底的。

  仵作又搜了他的衣袍,從他的袖袋里,發現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這東西珍貴,一顆就已價值連城,兩顆實在太過貴重。

  綁住奉紀身體的繩索也并非普通麻繩,而是男女床笫之事上調情用的軟繩。

  宋城看著這兩樣東西,蹙緊了眉頭。

  他提審了霍殤。

  他把兩顆夜明珠、一根軟繩放在霍殤面前,“這兩樣東西,你可曾見過?”

  霍殤搖頭,“沒見過。”

  宋城身子依靠著椅背,“霍世子,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是怎么知道奉紀的尸體在泥沙河里的?”

  霍殤身子也依靠著椅背,“我親眼看著江寂把奉紀踹下去的,他還與奉紀說了幾句話,宋大人,我勸你信我,江寂那小子根本不簡單,你這回不要了他的命,你女兒嫁給了他,他日后謀反,指不定還會牽連到你們宋家身上。”

  “他謀反?”

  宋城臉上驚訝,顯然覺得不可置信。

  “你或許不知,江寂這小子狠起來戾氣比厲鬼還要重,我當日見他與奉紀對峙,那模樣只怕手下人命無數。自古裝瘋的、賣傻的皇子,臥薪嘗膽,都要至尊之位。”

  宋城沒出聲。

  霍殤就繼續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因為我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我片面之詞。

  你如此疑慮,想來他這個混賬演得倒是深入人心,竟令神案宋大人都遲疑了。不過宋大人,如今他被關押在大理寺獄,你要試探他,輕而易舉。”

  宋城道:“所以你覺得他不簡單,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他根本不是紈绔,而是會籌謀會算計的謀者,他殺奉紀輕而易舉,泥沙河也是他知道最好的拋尸地點。”

  霍殤斬釘截鐵、堅定道:“是。”

  宋城沒繼續講江寂藏拙的事,畢竟霍殤沒有證據證明那是真的,他把話題扯回來,“你真的沒見過這兩樣東西?夜明珠裕昌王府未必有,但你們儕王府卻一定有。”

  儕王在遼北戍邊數年,截獲的財寶無數,從未充過公,朝廷知道他勞苦,也從未向他討要過這些財物。

  高句麗國最盛產寶石,這兩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于金陵來說是稀罕物件,但于儕王而言,并不算什么好東西。

  霍殤道:“我明白宋大人的意思,我自然見過夜明珠,這軟繩我也見過,但夜明珠絕不是我給奉紀的,也絕不是我拿軟繩綁的奉紀。”

  宋城知道從霍殤嘴里問不出什么了,于是他叫牢頭把霍殤押了回去。

  **

  江寂見到宋城的時候,他正睡了一個午覺,朦朦朧朧間見著自己老丈人站在他小床邊,嚴肅著臉看著他。

  江寂裝作嚇了一跳,轉而又淡定地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他坐起身子,與他道:“這床板也太硬了,還是本王府里的軟榻舒服,岳丈大人還要把小婿關多久,要是得關個半年一載的,能不能給小婿換張軟兒點的床榻。”

  宋城走至牢房中央的長凳上坐下,“奉紀的尸體已經被撈起來了,尸身已經不成樣子,霍殤說的沒錯。”

  江寂雙手抱臂,“所以?”

  “仵作從他身上搜出了兩顆夜明珠,這會兒我派去裕昌王府的衙役估計正在搜你府上的庫房。”

  江寂利落地起身,面上有些怒,“宋城!婉婉好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明明知道夜明珠珍貴,本王一個三品王,府里哪會有這樣的好東西?

  她身子又弱,連著風寒都要七八日才能痊愈,她這幾日又操心本王身上的案子,你何必再嚇她?”

  大理寺搜查府邸,官員衙役定是浩浩湯湯一群人,府里奴才婢女都要靠邊站在正院里,誰也不許進屋子。

  要膽子小的深閨姑娘,根本經不住這架勢。

  宋婉是他捧在手里的小嬌花,他知道她不怕來搜查府邸的差役,就怕她擔心他身上的案子惡化,不吃飯,不睡覺,就勞心傷神想著怎么把他從大理寺救出去。

  江寂起身走近他,語氣微冷,“你不敢叫衙役去儕王府搜,就去本王府里搜,宋城,你柿子撿軟的捏?”

  “你嫌疑最大。”宋城抬眸看向他,“如若裕昌王府沒有,我自然會派人去儕王府里搜。”

  江寂面色冷若寒霜,走回小床坐下,顯然心里還有氣,“隨便你,反正本王府里沒有夜明珠這種東西!”

  宋城叫牢頭把軟繩端進來,給江寂看,“這個是不是你的?”

  江寂一瞧,又起身至宋城身前憤憤道:“你覺得會是嗎,婉婉那細皮嫩肉的,輕輕一掐她皮膚都要泛紅,這軟繩要用在她身上,她不得破皮了?”

  宋城道:“我沒說你把這軟繩是用在婉婉身上的,王爺風流,女人可不止婉婉一個。”

  宋城不知,江寂還真只有宋婉一個女人。沒和宋婉成婚前,待在花叢里的男人,還是個沒開過葷的處、男。

  江寂雖然床笫經驗不豐富,但在花樓里耳濡目染,聽得多、見得也多。男人在床上多多少少喜歡玩兒花樣,江寂也有瘋的時候,但顧惜著宋婉的身子,這些東西沒舍得往宋婉身上使。

  江寂氣笑了,“宋大人,本王的岳丈大人,本王剛剛從北地累死累活一躺回來,家里的小嬌妻都還沒抱熱乎呢,哪有空跑到外面去摘野花。”

  他也不認。

  所以這軟繩到底是誰的呢?

  宋城道:“脫衣服。”

  “啊?”

  江寂忙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看宋城像看變態一樣,“岳丈大人,這...這不好吧!咱倆是翁婿關系啊,還都是男人。你...你怎么有這種癖好,唉呀!本王的清白!造孽啊!”

  宋城冷臉,不想與他多廢話,“脫掉!”

  江寂抱著被子,搖著頭,死活不肯,“本王可是黃花大好人夫,雖然人是荒唐了些,但絕對接受不了和男人那個,尤其還是你這樣的老男人!”

  宋城上前,眸色深而沉,“別給我裝傻,衣服脫掉!”

  江寂把被子一扔,“你到底想看什么?霍殤還與你說了什么?”

  宋婉道:“你不需要知道,把衣服脫掉就行。”

  江寂動作干脆利落,腰帶一解,身上的蟒袍一脫,露出健碩的上半身來。

  他的右胸口有一條又寬又長似蜈蚣般的疤痕,猙獰丑陋,是他完美軀體上的唯一敗筆,這疤痕明顯,一看就是重劍所傷,能拿重劍的人大多武藝登峰造極。

  江寂無權無勢,又沒參與黨爭,誰會傷他?

  他真不簡單。

  霍殤沒騙他。

  宋城坐下身子,顯然還想好好審問江寂,“這是什么時候留下的傷,你與誰殊死拼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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