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簿失蹤,江睿在府里快瘋了。
那東西落在江寂手里,只怕他無論如何都會想辦法把賬簿呈到父皇面前去。
只要呈到父皇面前,他必死無疑。
江睿心里拿不動主意,便將此事告訴了龔宰輔。
龔宰輔聽此,大動肝火,斥罵了他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落在江寂手里。
如今江寂在軍中是五品軍職,手下兵將五千,這賬簿要拿回來只怕比登天還難。
龔宰輔思量再三,與江睿道:“賬簿落他手里,要被官家知曉,你逃不過一次死字,反正都是死,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江寂和宋婉全殺了,賬簿由此失蹤,你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江睿道:”是,孫兒聽外祖父的。”
龔宰輔道:“江寂正好包了金玲,你讓金玲動手,她不過是顆棋子,任務完成,她對咱們來說,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江睿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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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翻看著被晾曬干的賬簿,發現江睿這短短幾月,靠販鹽、散播時疫賣高價藥,就總共賺了七十五萬輛銀子。
就靠這些收入,養一支幾萬人的精銳絕不成問題。
江睿手里雖沒有實實在在的兵權,但他身為親王,有靠令牌就能調兵的調兵之權,但將軍可不授此令,在軍營里,將帥都只聽握有兵符的。
沒有兵符,歸根結底,還是沒有兵。將軍出不出兵,全靠個人決斷,與親王的個人關系。
江寂想,江睿要謀奪皇位,只怕這些錢,一是拿來塞給朝中權臣的,二是拿來暗中養兵的。
他手里至今沒有兵,封地有幾百個府兵,根本不足為提。
如今他看中了哪一支軍隊,江寂猜,絕不會是四大營。
他要貪狼軍。
儕王的兵。
可儕王老謀深算,絕不會不知道江睿打他麾下之兵的主意,至于為何他現在毫無動作,江寂想不明白,難不成也是猜到了江睿在背后散播時疫之事,等著他們弄死江睿,他收漁翁之利?
宋婉此時至江寂身邊坐下,小姑娘身上穿了件湖藍色緙絲對襟襦裙,發髻梳得溫婉,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紙照射進來,落在她肌膚上,她整個人如細膩光滑的美玉,又似潔白無暇的碎雪。
美麗,漂亮。
她一靠近,江寂就沒有想這些頭疼之事的心思了,此刻目光落在她身上,問道:“吃藥了嗎?”
宋婉道:“吃了。”
江寂摸了摸她的頭,“你好好歇著,別操心府里的事,叫桂嬤嬤去辦就行。”
宋婉點了點頭。
江寂起身往外走,“本王還有事,得出府一趟。”
她如今正生著病,他真不想自己變得禽獸不如,還是去辦事的好。
宋婉也沒問他要去哪兒,只是點了點頭。
江寂帶著凌刀去了牡丹苑,他剛剛踏進樓里,老鴇就立馬迎上來,“王爺啊,您總算是來了,前日說好的,昨兒夜里要來看咱們金玲姑娘的,結果您又沒來,咱們金玲姑娘可等了您一晚上呢。”
“忘了。”江寂看向老鴇,“但本王今日不是來了嗎?”
老鴇笑瞇瞇地把江寂往金玲屋里引,江寂剛剛進屋,便見金玲坐在窗牖邊,她身上已經換下了鎏金色俗套的長裙,換上了火紅色誘人的紗裙。
這打扮有仿照虞娘穿衣打扮的樣子,誰都知道如今虞娘失蹤了,連著金陵都失了幾分色彩,不如往昔。
這老鴇給金玲這樣裝扮,是以為他心里還念著虞娘。
金玲身上的媚態確實有幾分像虞娘,但樣貌,那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金玲面上帶起笑意,眸中又有些興奮。
這金陵里的女人誰都知道裕昌王江寂雖風流,但卻是出了名的俊朗,對女人花錢還大方。世家閨秀不喜歡他這樣多情、浪蕩、詩書不濟的男子,但她們這樣的女人喜歡。
云霄雨露一場,各自快活,不吃虧。
她伺候了楊忠那樣大腹便便,蛋還一大一小,半刻鐘就能完事兒的男人,江寂這般風姿英偉,一看就實力非凡的,才是她想要的。
老鴇識趣地關了門,金玲上前,想要抱住江寂,江寂卻避讓開來,坐到了屋中央的圓凳上,“你主子還是憐憫你的,竟沒殺你,那看來,他要你殺本王?”
金玲走近他,手摸向了江寂的肩膀,江寂冷著臉色,拿著折扇拂開了她的手,不讓她觸碰。
金玲道:“王爺在說什么,奴家根本聽不懂。”
江寂把玩著手中折扇,“你也別裝了,你要是聰明的,應該猜到本王為何會包你。
因為楊忠是你殺的。
本王原本以為你被包后,你主子會立馬要你的命,然而他卻沒有。
金玲,你可千萬別以為他是憐惜你這條命,是情況變了,他現在不殺本王他自身難保,所以他將計就計要你殺本王。”
江寂站起身子,用扇子抬起金玲的下巴,讓她直視他,“你猜猜,你要真殺死本王了,你會落得個什么下場?
本王不光是神勇將軍,還是官家的義子,不管是哪個身份,你都活不過三日。
你的主子睿王殿下,為財踏命,毫無人性,你覺得他會為你這區區一條賤命,不惜所有保下你?
別太天真了,你只是一顆棋子,一顆有利用價值就能活,沒有利用價值就只能死的棋子。”
金玲眸中震驚,她不敢相信說出這番話的人,竟是紈绔裕昌王說出來的。他是謀者,精于謀算,看破人心,算盡局勢,謀奪皇位的謀者。
江寂收回折扇,垂眸看著她,那雙桃花眼里沒有絲毫溫度,“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金玲道:“沒有人會想去死,但裕昌王,你剛剛說的一點都沒錯,主子確實要我殺你!”
說罷,她拔下發髻上的銀簪就向江寂胸口刺來,江寂側身避開,金玲直接一個飛旋向江寂踢來,江寂伸臂來擋。
他強悍的臂力直接把金玲的左腿震得發麻。
金玲忍住痛麻,手中的簪子再次刺向江寂面門。
江寂側身,左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擰,金玲吃痛,手中的簪子直接落在地上。
江寂甩開了她,金玲臉色發白,不出意外,她的胳膊脫臼了,這還是江寂收了力道的結果。
她道:“裕昌王,原來這才是你的真面目,你表面裝得浪蕩,其實你在謀算諸皇子,企圖皇位!”
江寂道:“到死了還在為你狼心狗肺的主子用心思動腦子,你不妨為自己想想后路,即便本王今日不殺你,你主子也會要了你的命!”
金玲自嘲一笑,“為自己打算,我早晚都是死,你以為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有后路?
江睿是狼心狗肺,甚至冷血,我要叛了他,你以為我就能活得了?
在他手底下賣命的人,沒幾個沒吃毒藥被他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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