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蠢萌帝妃,陛下獨寵 > 第324章 不必再留
  柳大夫看著慶王世子這時候該是清醒的,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

  “若是在下全程為世子醫治,或可為世子再撐上一年多。若是旁人......就算服用逍遙散,世子每回發病,恐怕都是性命堪憂。”柳大夫如實道。

  簡而言之,這一年多,慶王府得庇護他,不然,慶王世子隨時沒命。

  齊巖確實沒在意他后面那句。

  還能再撐上一年多.......還能替慶王府給皇帝做一年多的人質。

  不知道,這般當不當得一個“孝子”的名頭?

  應該算吧.......

  “隨柳大夫去配藥吧。”慶王世子語氣甚至有些輕松。

  小宇子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隨后果真什么都沒說,同柳大夫去配藥了。

  說來可笑,慶王府備受偏愛,一路順風順水長大的天潢貴胄,慶王曾最喜愛的嫡長子,到最后,要用這方法子還他父王的生養之恩。

  當庶弟的磨刀石,當皇帝的眼中刺。

  齊巖從來沒想過要勸他那個野心勃勃的父王,甚至很能理解慶王為何已然俯首稱臣,卻依舊對這個位置念念不忘。

  慶王是先帝長子,是先帝還未登基前唯一的兒子。

  無論是遼王還是如今的陛下,自出生就是皇子,慶王是唯一一個喊過先帝“爹爹”的兒子,這是章懷太子都不曾有過的殊榮。

  他的出生,讓先帝的太子之位更加穩固.....即便是庶子,但在章懷太子之前,尤其是在東宮時,作為先帝唯一的兒子,又有誰會在意嫡庶?

  他為先帝在明宗面前爭過寵,也為先帝擋過,來自明宗其他皇子的明槍暗箭。

  后來先帝登基,遼王尚且年幼的時候,慶王就開始為先帝守衛邊疆,四處征戰,他這輩子最好的年華,那一身的傷疤,都是為先帝穩固帝位。

  在章懷太子出生前,有回先帝遭遇刺殺,慶王為他擋劍,那時候先帝就說過,若他這輩子沒有嫡子,慶王就是未來的大魏之主。

  就是這句話,成了慶王繼續賣命的信念,也成了后來時時縈繞在耳邊的魔咒。

  誰不想做皇帝呢?

  尤其是慶王這個,和兄弟們年歲斷層的大哥,他頭一回上戰場的時候,遼王和章懷太子都還在學論語。

  可隨著章懷太子出生,后面幾個弟弟慢慢長起來,慶王這個成年的皇子,不再是先帝口中那個受了苦的長子,反而成了一介粗魯武夫......先帝頭一個要替章懷太子防備,和掃清的障礙。

  無疑,比起梁王這個后起之秀,慶王和遼王受到的打壓要多得多,遼王是自己太能折騰,慶王略微收斂,但卻是最早被先帝盯上的一個兒子。

  其實,還是遼王看得開,無論他們折不折騰,只要比章懷太子權勢更甚,那就是有不軌之心。

  可是,也怪不得慶王,任誰一身功勛,卻被父皇說成一介武夫。

  面對小自己許多,僅僅因為心地寬厚就能被滿朝贊譽的傻弟弟,也不可能彎下腰,俯首稱臣。

  所以,慶王怎么可能甘心呢?

  尤其按照先帝當年的承諾,沒有了章懷太子,合該立他才對......

  無嫡立長,況且遼王有殺害章懷太子的重大嫌疑,先帝恨之入骨。

  但遺詔不翼而飛,所以慶王也就沒有機會知道,先帝是否還記得,當年在病榻前,對為自己擋劍受傷的長子許下的承諾。

  沒有遺詔,便只能靠實力,可今時不同往日,幾個弟弟同樣年富力強,同樣野心勃勃,反觀他,已不再朝氣蓬勃。

  最后,梁王和蘇家贏了,慶王比遼王服軟地早,他看得清局勢,他有妻有子,沒有遼王那等不管不顧,只為解氣,就拔劍砍龍椅的魄力。

  可跪了,心中又怎么可能真地甘心。

  梁王算什么?論排行論出身,哪一樣比得上他?

  若是輸給遼王,慶王頂多算是做了七八年的冤種;可梁王.....他可是做了大半輩子的冤種。

  他出生入死的那些年,都是為了他人做嫁衣,真算起來,慶王初次上戰場時,元德帝恐怕還沒出生。

  所以,齊巖沒有勸過慶王,慶王的不甘,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都清楚,哪怕是慶王真地老實了,皇帝就能放過嗎?

  不會的......皇權之爭,一旦開始,絕沒有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

  何況,無論是慶王,蘇國公,甚至是皇帝,皆是無路可退。

  皇帝有天下,慶王有跟隨自己多年的將士,蘇國公要為世家的利益謀算。

  這么多年的經營,早就不是一家之事......誰敢退,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齊巖收回思緒,這些事,他都不用再考慮了,他只要按部就班地走完最后一程,就能解脫......

  服了藥,小宇子才解開了齊巖身上的束縛。

  “此人不許踏出慶王府半步,若我死了,不必再留。”齊巖語氣微冷。

  小宇子心下了然,雖然沒查出柳大夫得罪了什么人,但剛剛柳大夫記住了“月團兒”三個字,這人又牽涉不少世家大族的陰私,主子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奴才有罪。”小宇子跪下,語氣又恢復往日的漠然。

  這個“罪”,自然是剛剛情急之下,提了一句宸妃娘娘的小名。

  隨著日頭上來,陽光又往里屋移了一點。

  齊巖沒有理會他,實際上,比起小宇子,他才更有罪吧。

  就連剛剛那個惡醫,聽一句,就猜到他的心思。

  “起來吧。”慶王沒有發脾氣,語氣淡然。

  齊巖望著窗杦,看著漸漸往里移的陽光。

  “今日是三月十六.......。”齊巖喃喃開口。

  “是.....奴才去將窗子打開吧?”小宇子起身答道。

  齊巖微愣,繼而淡淡道:“不必了.......反正也照不到......。”

  是啊,他知道,日頭再大,都已經再也照不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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