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蠢萌帝妃,陛下獨寵 > 第420章 好狗
  天字號包間內,處處奢華,金玉為飾,地上鋪著自波斯進來的羊毛毯,瑞云香爐內檀香陣陣。

  但這些,都配不上身處此間的天潢貴胄。

  遼王身著玄色蟒袍,坐于主座,把玩著手中玉盞,即便是面容冷峻,也自帶風流,豐神郎朗,一副悠然自得的姿態。

  與下首被氣得吹胡子瞪眼,需要自家管事攙扶才勉強立住的俞侯,形成了鮮明對比。

  “無恥之尤!”俞侯一邊運氣,嘴里還在念叨,顯然真被氣著了。

  想他縱橫世家官場幾十年,雖比不得蘇寒柏,但在世家間還算德高望重,就沒見過能無恥到這份上的混賬。

  更可氣的是,這個混賬身上,還流著他們俞家的血......

  “還不扶俞侯坐下?”遼王身邊的張副將,瞧著俞侯這般不體面的模樣,對著俞家的管事斥了一聲。

  不說還好,說罷,俞侯直接甩開自家管事,搖晃地上前幾步,指著遼,“你......你”了半天,但又罵不出什么臟話。

  遼王嘴角略勾了勾,笑道:“看來舅舅是要本王親自來扶了......。”

  說罷就要起身,誰知俞侯聞言,卻是不敢叫這瘋子靠近,踉蹌地后退了兩步,張副將一個箭步,擠開管事,將椅子朝前一推,俞侯這么個小老頭,就穩穩跌回了椅子上。

  哪里還有往日攪弄風云,一家之主的模樣......

  俞家管事還是個忠心的,即便被張副將的大身板擋住,還是繞了過去,守在俞侯身邊。

  張副將瞧著,會心一笑,贊了句。

  “好狗!”

  俞管事:“.......。”

  俞侯:“......。”

  俞府的管事,瞟了眼上首的遼王殿下,就見他只是稍稍轉了個身子,哪里有要起身的打算。

  俞侯已然沒有氣力同張副將計較,深吸幾口氣。

  “老夫剛剛就和你說了,你在壽郡路上遇到的刺殺,和俞家無關,老夫也是事后才知曉。”

  遼王身子稍稍往前傾了傾,很好說話的樣子道:“這句話本王信,依舅舅的手段,怎么會派些不入流的江湖草莽。頂多是叫人一路跟著,怕本王迷路罷了......。”

  俞侯一噎,他確實是遣人探聽這混賬的動向,但帝都的世家中這么做的,又不止俞家。

  “你既然都知道,今日又何必弄這么一出?拿著這么包臟東西送到我府上,是要做什么?”俞侯氣得發抖。

  他也是沒料到,當年章懷太子之事沒有打掃干凈,留著這么個禍患。

  還是這混賬從宮里帶出來的,誰知道是怎么得來的?

  往事已矣,章懷太子現在不過是枯骨一堆,壓根無需再怕什么。

  唯一就是......這個東西是從哪里流出來的?陛下知不知道?這個混賬又想做什么?

  若是陛下知道,始終是個禍患,他們這位陛下,當然不會為了什么兄弟情義還章懷太子一個公道,但會借此來收拾他們俞家是肯定的。

  就算暫時隱而不發,也會尋個合適的時機,給他們一榔頭。

  輕則敲敲他們竹杠,重則......就不好說了。

  至于遼王......這就是個瘋子,睚眥必報的主,損人不利己的事干地還少嗎?

  遼王瞥了眼地上的臟布兜,順手倒了盞茶,示意張副將給俞侯端過去。

  俞侯嘴角直抽抽,瞧著遞過來的茶水也不理。

  誰料張副將卻是個執拗的,也不管俞侯接不接,徑直塞到他手上,好在茶水不燙,否則俞侯的手,非得起幾個泡不可。

  “粗鄙!”俞侯覺得下輩子的氣都要生完了。

  張副將只朝著俞侯拱了拱手,恭敬道:“我是行伍之人,講究的就是令行禁止,不得怠慢,俞侯爺還是要冷靜些地好,氣大傷身。”

  這句話,多少帶了點威脅的意味,奈何上首的遼王是絲毫不管。

  包間內的氣氛沉到極點,還是遼王主動開口。

  “本王能做什么?回來也有好些天了,舅舅卻一直病在家中,只是擔心舅舅罷了。舅舅不肯見本王,便只有本王主動來了......”

  說到這里,遼王稍稍頓了頓,眸光淡然,繼而開口,語氣卻帶了兩分自嘲。

  “看來舅舅還是惦記著本王的,不僅遣人一路相隨,如今見了本王,這般中氣十足......本王也就放心了。”

  俞侯也算是看著遼王長大的長輩,若是十多年前,先帝在時,遼王入都,俞家作為外家,當然要迎接。

  畢竟遼王能坐上龍椅,對俞家最有益處。

  但現在,成王敗寇,俞家早就吸取了教訓,投了蘇家的山頭,遼王和皇帝,和蘇家關系都不睦,俞家又怎么會主動去迎他?避嫌還來不及......

  也不出俞侯所料,這混賬要逼他出來,總有法子,真要想見,直接闖進俞家大門,俞家也沒辦法攔住他。

  只是俞家自己的態度要擺出來......這個瘋子是萬萬不能主動招惹。

  哪里曉得,遼王會用這種法子......

  送了個臟布包,要不是當年留下的印象太深,他險些都想不起來是何物。

  不僅如此,還堂而皇之地穿了件蟒袍,直接到醉仙樓,生怕皇帝想不起來,當年俞家和遼王一起,同他爭皇位的事。

  這叫俞侯怎能不上火......

  可偏偏又不能不順著這混賬的意,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么事?

  “王爺今日,是非要和俞家算舊賬了?”俞侯穩了穩心神,仿佛一瞬又恢復了一家之主的沉穩,眸光銳利地定在遼王身上。

  好像比起十多年前,兩人都老了些,細看下,連遼王的鬢邊都已有了白絲。

  只是和俞侯不同,遼王不是因為年歲,華發早生的緣故,都不必細說。

  與皇位失之交臂,膝下無子,十多年的憤懣,足夠壓斷一個人的脊梁。

  只是遼王終究比旁人要傲氣些,始終未曾折腰。

  成王敗寇,每一個人都付出了代價,這筆賬,還真是難算。

  遼王不置可否,曉得俞侯接下來,要倒苦水,講道理了。

  “當年王爺要奪位,俞家傾全族之力,鼎力相助,事敗后,王爺大可以回南境,但俞家幾百口人,還要在陛下眼皮子底下。這些年,王爺可曾念過俞家的艱難,十多年來,一直被陛下死死壓著。若非如此,依俞家當年的聲勢,又何苦在蘇家面前,做小伏低。”

  遼王聽著俞侯講完,輕扣了兩下案幾,方才慢條斯理開口。

  “舅舅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俞家在蘇家面前做小伏低,和龍椅上是誰無關,也不是俞家比不過蘇家,只是舅舅比不上蘇國公罷了......。”

  俞侯:“......。”

  剛剛遼王還在陰陽怪氣,就這句話,真地不能再真了。

  是啊,誰能和蘇寒柏比啊?

  和遼王兄弟幾個不同,好歹都是皇子,可蘇國公的出身和旁的世家家主,簡直是云泥之別。

  就是在蘇家內部,也不過就是個偏支子弟,登不上臺面。

  就算二十歲鮮花著錦,高中探花郎又如何?還不是落入了地獄.....

  落入地獄不過就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想從地獄再爬到云端,百年來,也就一個蘇寒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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