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佳候爵府-沈府大房。
入室正堂,供桌香爐三香燃,壁上菩薩畫絹掛,沈候夫人曹安初上前躬著身拜了拜,轉身來到書案前,案上書信兩封,分別是賀家與曹家寄。
沈夫人將信一一看了,無奈頭痛扶額,陪嫁婢女季媽媽看著心疼,端來茶:“夫人,吃盞茶暖暖心吧”
沈夫人擺手:“我這大哥哥和二姐姐是鐵了心要我難堪,早前請來媒媽子堵門,現下還寄了書信,這是讓我難堪,讓沈府難堪”
“那夫人,這信可還要回?”
“自然是要回的,門外的媒媽子可給請走了?”
“夫人心寬,媒媽子都給請回去了,按奴想,這件事,要不還是讓大哥兒自己做主吧?”
“季媽媽說得有理”二房夫人張佩蘭前來:“嫂嫂既難抉擇,便讓伯懷自個定”
“二夫人”季媽媽拘了禮,給上茶。
“伯懷定是都拒了的,只是我這哥哥姐姐,不是單純要我伯懷做婿,一想到這,便是頭疼得緊”沈夫人與二夫人同時落坐。
“那便以此為由,都給拒了,我們自當不知他們的心思”二夫人拍了拍沈夫人的手。
“早前我是如此想,可就怕我那哥哥姐姐精明,不會就此罷休”
“難不成兩家還一同上門逼親?”
“我那二姐姐不會如此做,可我那哥哥,可難說了”
這會季媽媽上了茶:“若是大哥兒已定了婚配,許能推了這事?”
沈夫人和二夫人同時看著季媽媽,覺得有理。
“季媽媽說得無錯,這是好法子,嫂嫂不如便這么回了。這賀家姑娘是獨女,賀家定不舍得讓姑娘做姨娘的,曹家也是”二夫人笑著,可沈夫人還是愁眉苦臉的:“嫂嫂是在想...”
“既要如此回,可也得有個姑娘先定下,我那哥哥姐姐可不好糊弄,這要是發現是我欺騙了他們,定會鬧得難看”伯懷是個挑剔的,如今都未有心意的姑娘,可偏偏自己舅舅姑姑的姑娘不要。
一時大家都白高興了。
二夫人放下茶盞,倒是想起什么:“這汴京城,數有伯爵溫家姑娘最多,前日還聽說,潮府溫家的大姑娘回來了,說是曾經過繼給溫家二房的,如今隨老夫人回了汴京,便是溫府的嫡長姑娘,聽說還是潮府的才女,人更是嫻靜溫潤,就不知嫂嫂和伯懷是否會中意”
“我倒孤陋寡聞了”
“我也是不久前從仲懷口中聽來的,二郎他聽著倒也沒說什么,我是覺著可以,若仲懷與那大姑娘有意,也是門當戶對的”二夫人說出心里話:“當然,嫂嫂要看中這個大姑娘也是可以,畢竟我還有第二人選”
“哦~愿聞其詳?”沈夫人來了興趣。
“同是溫家,不過是四房的五姑娘,雖是庶女,可也是安靜賢良的”
“你倒是對溫家看好”
“畢竟仲懷與溫家長子世傾有交往,一來二去溫家的事聽的自然不少,所以便對溫家姑娘有了好印象”
“上次禮佛,確實見著溫家的姑娘們不凡...”沈夫人端起茶盞,略有想法...
“你說,溫家老夫人也來了?”
“正是”
曹安初想了想:“擇日,我們可登門拜訪!”
“我正有此意,聽說那大姑娘就在老夫人屋里頭,雖有聽說,可也還未見著人,嫂嫂可順道看看”二夫人笑了笑,兩人一同用茶。
“夫人,大公子和二公子來了”屋外丫鬟進屋來通報。
“讓他們進來”
“母親安康,嬸嬸安康”大哥兒伯懷與二哥兒叔懷進屋拘禮,兩人都是大房的嫡子。
整個汴京皆知沈候府盡出公子,還都生得極好,就是性格不一,伯懷的性格像候爺,是個少話的,而叔懷和三哥兒少懷卻是愛笑活潑的,倒像他們的二叔。
“你三弟弟怎么沒跟著來?”沈夫人問二公子叔懷,因為少懷自小就像是叔懷的尾巴,走那跟那,這次沒跟來也是少見。
“回母親,方才仲懷哥哥出府去,說是去掏寶貝去的,結果三弟弟聽著來了興趣,便跟著去了”季媽媽搬來板凳,二位公子就落坐在兩位夫人面前。
“這個仲懷,打小除了讀書,也就僅剩這個癖好了”二夫人搖了搖頭:“現下他屋里頭盡是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
“仲懷是有眼見的,上次他倒是送了我一個花瓶,我是喜歡得緊,就擺在那”沈夫人指了指門的東邊柜子上。
“母親,舅舅和姑姑那邊...”大公子不喜歡拐彎抹角,待兩位夫人話完便直奔他此次來到目的。
“方才我與你們嬸嬸參詳了”沈夫人想了想:“伯懷可有心儀的姑娘?”
“母親是想借孩兒已婚配回拒舅舅和姑姑?”
沈夫人點了點頭,沒回話。
“伯懷也該婚娶了,即便你們舅舅和姑姑不提”二夫人語重心長。
“嬸嬸是知道大哥哥的,這鐵樹那有這么容易開花,就跟溫家的世傾兄一般,怎打怎罵,就是開不了花”
“二弟弟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伯懷明顯臉色有些掛不住了,只見得屋內的丫鬟媽媽們都低頭偷笑著...
叔懷聽著咽了咽口水,大口大口的吃起茶來。
兩位夫人更是拿著手帕捂了捂嘴笑:“是嬸嬸多話了”
“你說得有理,哪里多話了”沈夫人拉住二夫人的手:“若想解決你舅舅和姑姑這邊事,得你自己做好決定了,若有意你那表妹,便不管娶了誰,母親還有你嬸嬸,定是向著你的”
“孩兒定不會娶表妹”伯懷語重站起了身,他知道他的舅舅和姑姑兩方是為了何來,可這偏偏是他厭惡的:“孩兒另可終身不娶,也不會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即使你舅舅和姑姑不懷好意,可你那兩個表妹,定是心好的”
“表妹自然是好的,可不適孩兒,孩兒無法跟一個不喜之人共度一生”
話落,伯懷拘禮退了出去,叔懷也是替自己的哥哥心疼:“感情之事,大哥哥最害怕的最厭惡的便是利用,偏偏舅舅和姑姑兩家都是沖大哥哥的身份而來,已是觸了大哥哥的忌,大哥哥又怎會同意”
“伯懷這一點,是像極了侯爺的”二夫人說。
沈夫人聽著突然笑了起來,回想到與侯爺羽昌相識那時:“也罷,若是不愿,直接回拒罷了,即便是得罪了我那哥哥姐姐,那便也得罪了...”
“夫人”季媽媽攙扶沈夫人來到書案:“夫人可當真想好了?”
“我那哥哥姐姐逼得緊,不怕其他,就怕他們會直接將我那外甥女送上府來了”沈夫人提起筆突然想起:“看我看我,是真給急糊涂了”
沈夫人將筆放下又坐回去:“這過些天可就是陳國公府設的花燈會,到時我那兩個外甥女定會被我那哥哥姐姐挑唆去接近伯懷...”
“待我們先去了解溫家的大姑娘后,若真如你所說,便想個法子讓伯懷自己去見見,有別家姑娘在旁,我那兩個外甥女定不會為難伯懷...”
二夫人拉過沈夫人的手:“是個好法子,賀曹兩家再急也得是過了年后,正巧趕上花燈會,他們的心思定在上邊”
“母親是想給大哥哥對溫家姑娘?”叔懷有些激動的起身,又收回表情:“孩兒到時也去”
“二哥兒自然是要去”季媽媽看得出叔懷的心思,語重心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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