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春曉春曉滿院綠楊芳草 > 第十二回 多說無益
  自從老夫人來汴京,主君都是睡君母屋里頭的。老夫人最是注重家風,最讓不得有寵妾滅妻之事出現她眼前,對于姨娘們,除了上次接見她以外,其余時候沒得傳是不可靠近她屋的,更不得上堂,包括她們房的丫鬟。

  這次四姨娘偷偷派了丫鬟來她屋里打聽,其實老夫人是知道的,她只是假裝不知,為的就是想看看君母會怎么處置這件事...可君母的做法卻沒使老夫人滿意也沒有不滿意...

  夜深了,溫衡才回了溫府,幾個小廝提著燈籠給照了路...

  二四見著小廝,小聲吩咐:“去讓后廚備醒酒湯,主君吃醉了”聽著,一小廝連忙跑了回去。

  溫衡今日與多個大臣參詳北征戰一事,原日落前便可回府,可朱伯爺早設下酒宴恭候,偏偏這溫衡是個酒鬼,一聽有酒便也留下,可卻忘了自個酒量差,這才又喝昏了頭...

  “我~道他,丞丞...相,行,伊霍之事,不可,不~可,圣..上..”

  “主君您可別說了”二四聽著害怕,腳步又加快了些,可雪天路滑,這才下了游廊,溫衡便打滑摔了一跤:“嘶...你,你是想摔慘我?”

  主君雖然吃醉了酒,可也知道丟了臉面,這才訓斥身邊的二四,就怪他沒扶好。

  二四雖挨了罵,可這一跤卻讓溫衡摔閉嘴了倒也好,畢竟這背后議論丞相行伊霍之事的話可不能亂說,保不準命都搭上!

  溫衡被扶了起來,幾個小廝現下更是上了心,將溫衡圍了個遍,前邊四個掌燈的,后邊四個跟著的,攙扶的還有二四還有一個小廝,可如此行走卻多少有礙:“就不能...走快些?都都都要給踩上了...邊去”溫衡讓前邊兩個掌燈的走到一邊去,別礙著他...

  溫府大房。

  君母坐在妝臺前焚香,李媽媽站在身后給拆發髻,透過鏡子可見君母的臉色明顯好看,李媽媽看著舒心:“主君現是天天來君母屋里頭,未踏其他院”

  君母嘴角一笑:“這么多年,都不及母親來的這些天,今日也算出了口氣,若沒有母親,我怕動不了那四房”

  “君母也是仁慈了,未將此事告知老夫人”李媽媽湊近了身:“若君母將此事告知老夫人,說不定...”

  “我猜母親是知道的,就在她院里,到處都是母親的眼線,怎可能不知”

  “這么說,老夫人是假裝不知?”李媽媽愣了一會又接著梳頭。

  “母親定是想看我會如何處理此事罷。若我罰得重些,母親定會滿意...可我這些年的容忍與寬容不就都成了假了。若我罰得輕了,母親雖是不滿意,可也不會責怪,頂多說幾句,這事在我這也就過了。可那趙翠媚,李媽媽覺著老夫人會怎么做?”

  李媽媽這才反應過來:“老夫人定親自派人去教訓四姨娘...指不定四姨娘的身份也因此漏了餡”

  “主君將她的身份可藏得緊實,豈這么容易被人查去...”

  “若是府里的下人們不小心說漏了嘴呢?”李媽媽看著君母,君母看著李媽媽...

  這時,一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接著進來一個丫鬟:“君母,主君回來了,還吃醉了酒”

  李媽媽立刻攙扶君母起身,問那個丫鬟:“可吩咐后廚煮了醒酒湯?”

  “二四一回府便吩咐上了”李媽媽點頭,示意丫鬟退下,自己陪同君母在屋內等著主君。

  “我...亦是..不..”主君一見君母便禁了聲。

  小廝們停在屋外,二四獨自攙扶主君進屋,君母和李媽媽也過來幫忙:“去打盆熱水來”

  看著主君醉成如此,定是喝了不少酒,君母有些害怕,特意支開所有丫鬟,單留二四:“主君今日可有失言?”

  “在曹府,有屬下在旁提醒著倒沒說什么,只是方才主君進了府,便說了一些不可說的”二四替主君脫了靴,微躬著身站在一旁回話。

  “說了什么!”

  “說,說知道丞相,行伊霍之事,還提到圣...圣上二字”二四的喉嚨像火燒一般,不敢多出聲。

  君母倒吸了口氣,看著醉醺醺的主君,突然有些頭疼得閉目:“此事卻莫傳出去,方才那幾個小廝可得盯緊了,無論用何法子都要封了他們的嘴,實在不行,暗地解決了...”

  二四聽得大喘著氣,身子嚇得顫抖:“小的..明白”二四拘了禮退下時,緊握的手竟然冒汗了。

  君母看著昏睡的主君,一時頭痛得扶額,李媽媽正好端來了水瞧見:“君母可是累著了?”

  “溫家,可險些掉火坑里了”君母自己撐著起身,李媽媽連忙過來攙扶:“實是萬險”

  “主君可是說了什么?”李媽媽擔心,李媽媽雖清楚主君酒后德行,只是這次定是犯了重忌。

  “主君,竟在背后議論當朝丞相行伊霍之事”李媽媽聽著一驚;君母吸了口氣,聲音只有李媽媽可聽見:“還提了當朝圣上...”

  李媽媽顛了一腳看著身后的主君,又小聲問君母:“在宴上說的?”

  “二四說,是回屋途中所說”李媽媽將君母扶到一旁坐下,自己嘆了口氣:“菩薩保佑,好再不是在外頭說,這要被人聽了去,不得惹來殺身之禍啊!”

  李媽媽一時也慌了神,不知該做什么,這才給君母上了茶,準備替主君擦手擦臉...

  “李媽媽,我來吧”君母拿過李媽媽手中的面布,示意李媽媽下去查探那幾個小廝和丫鬟們。李媽媽會意,立即拘禮退出去。

  “君母,醒酒湯熬好了”屋外丫鬟傳話。

  “端進來...放著,夜深了,你們都下去吧,這我自個來就行”

  “是”丫鬟拘了禮退出去,門也給帶上。

  君母端起醒酒湯攪了攪,又仔細給吹了吹,隨后喂進主君嘴里,第一口倒是喝下了,可接著幾口卻都流掉了,君母氣得連給擦拭都是用著力的:“自知酒量不行,還偏喝得稀爛醉...”

  君母又換了一種方式喂著,可主君始終不喝,最后逼得君母不得不一手捏著嘴一手給倒下湯,結果差點沒把主君給嗆死...

  “活該嗆著吧你”君母氣得將碗重重放下,扯著棉被替主君蓋好,自己又搬了一套棉被到窗榻那睡...

  月透油窗映混影,案上香爐飄煙散,君母半倚在榻上,一手按捏著額穴,方才的恐懼似乎還未消散,君母實是無法揣測此事之后果...

  翌日,君母替主君給告了病假,主君是到晌午才起的身,好在二四告知主君已告了假才不至于將主君嚇個半死。

  昨夜的醒酒湯喝的不多,今日的頭昏沉得厲害,溫衡揉了揉額穴,看二四無話與他說,自個倒也沒問,直接就去了老夫人屋里頭。

  這會姑娘們都早已請安退下,唯獨君母留下等候主君來請安...

  大哥兒與四哥兒請了安后便去了沈家書塾讀書,年將至,書塾也快臨散,老夫人有意想請先生來教,要溫家自立書塾...

  且溫家哥兒姐兒眾多,這原是不錯的提議,可世傾卻以為,在沈家書塾讀書多年,一時不去留在自家書塾倒有些不近人意,后世傾又議,沈家書塾他與四哥兒必去,溫家書塾也必立,且只教導溫家姑娘及幼弟八哥兒。

  老夫人與君母參詳著,后覺著此議有理,便按世傾所言,年后擇日可辦。

  這會老夫人又突提及昨夜之事,畢竟同在溫府內,老夫人屋離大房最近,這等險事又怎會瞞得過她這個老婆子。

  君母臉上明顯的眼泡浮腫,一聽老夫人的話竟有些神情錯愕,可尋思老夫人是自家母親,也無須隱瞞,這才說出了口...

  然老夫人一聽,險沒被茶水給嗆著;衛媽媽急著給抹了抹背;君母也是一擔心,就差沒站起身來。

  老夫人將茶盞擱在桌上,咳了幾聲也大喘了口氣,氣道:“言多必有數短之處,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啊!”

  “衛媽媽,你去”老夫人指著外頭的手指抖了抖:“告知主君無需來給我老婆子請安了,且讓他去跪祠堂,對著列祖列宗好好反省三刻,還要他當著列祖列宗的面起誓,一生不再碰酒!如若不從,便一生別出祠堂了...”

  衛媽媽見老夫人是真的急了,這才連忙應了好便出去辦事;君母聽著一時沉了靜,可見衛媽媽離開卻心急如焚,生怕主君會應此事厭惡了她,可李媽媽還是將君母按住,搖頭示意君母不可為之說情更不得阻撓。

  老夫人掃視了一眼,隨后再次拿起茶盞吃茶,淡淡道出:“你也莫怪我老婆子心狠,三刻于他而言頂多跪了烏青,讓他吃點苦,這也好讓他心里有個謹記,懂節制,知慎言”

  “是,母親教訓的是”君母坐著微躬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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