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全哥,這真沒必要啊,老人家跑一趟不容易,這件事本來就是曾教授才是。”吳邪還要低聲解釋。
羅全與吳邪的對話,讓吳邪的兩個同學瞬間鴉雀無聲,若有所思地把目光在吳邪與羅全的身上移動來回。
羅全身材比較消瘦,他看了看周圍,覺得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吳醫生,換個地方說唄,您也講了,老人家跑一趟不容易。”
羅全話說到這里,很懂事的金洪鐘和趙天樂兩個人就自行說話去了,假裝不認識吳邪。
他們又不傻,很明顯羅全后面的話不想讓他們聽見啊。
吳邪就被羅全拉了出去。
吳邪與羅全兩人走后,金洪鐘和趙天樂兩個人同時轉過頭,金洪鐘嘴角的痣一抖一抖,隨著嘴角彎起弧度來。
對看了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去了廁所。
“吳邪有秘密啊!”金洪鐘剛聞著味兒,就不再往里面走了,這么篤定著說。
“信息量不多,也就是說,昨天跳樓自殺的那個李聰沒死。”
“沒死的原因和吳邪有關系咯!”趙天樂也是這么分析著。
“牛逼啊,逆行性遺忘,兩年多的時間又重新干了回來。今天的比賽,又有好戲看了。”金洪鐘的語氣變得樂呵呵。
“這個學婊,還說自己就只是來漲漲見識的,次奧。”
趙天樂則看向了金洪鐘,笑臉一收,一本正經:“這一次是個人賽,蟹哥就算不參加,你也拿不到獎。你不能跟著混到獎勵,就開始罵人啦?”
“你什么時候變成了這樣啊?金將軍。”
“別鬧!我們再一起合計合計。等下看吳邪還能瞞到什么時候。”金洪鐘揮手打斷趙天樂不正形的話。
“……”
這是一場學術會議,還是一場青年醫師的比賽,吳邪和羅全,一個是碩士畢業的小醫生,一個是碩士畢業后的小主治,壓根就沒人認識。
即便人流如織,也沒人和他們打招呼,更沒有關注兩人的動向。
沒坐直梯,而是坐手扶梯下樓繞去。
“全哥,這李主任的生命體征,現在怎么樣?他岳父母給我道謝,是不是不合適啊?”吳邪問羅全。
近距離,才能看得出來這個羅全是真的很瘦,幾乎皮包骨,身上沒幾兩肉都,也不知道他這個骨科醫生是怎么當起來的,不符合骨科醫生的氣質。
羅全則嘆了一口氣說:“就別提曾老教授了,據可靠的情報,現在的曾老教授估計已經和在魔都交大附屬瑞金醫院的盧院長落地了都。”
“誰還敢提什么曾老教授?”
“這一次,省委領導徹底發怒了!”羅全把自己僅僅知道的一星半點信息透露給了吳邪。
吳邪聞言,滿臉嚴肅。
不知道該如何回話,猜測得出來,熊堯老醫生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不管療養院項目的事情,可他還是沒忍住賣了老臉,一茬一茬地安排著人,甚至親自帶人過來考察。
可結果,卻是一次又一次地讓他打了老臉啊。
“聰哥的生命體征現在還算是比較好的,只是人還沒清醒過來,不過住在ICU里面,應該沒生命危險了。”羅全這么說。
說話間,兩人也沒來得及聊更多的話題,就從4樓下到1樓,然后吳邪就看到了兩位老人,在酒店的門口,等著。
而在看到了羅全帶著吳邪走出來之后,兩人才把自己買的東西提起來送給吳邪。
而且還紛紛躬身要行禮。
“使不得,使不得,老人家。”吳邪趕忙說著,一邊將兩個人扶起來。
那老漢,胡子拉碴,沒來得及剔,被吳邪扶起來之后,就說:“吳醫生,謝謝你啊。趙主任還有羅醫生都給我們講了,說是這一次多虧了您和曾老教授,不然的話,李聰的命,恐怕就難保了。”
“這次李聰的危險,就連他們科室的農主任和趙主任都解決不了,多虧了您吶。”
吳邪趕緊說:“沒有沒有,主要是曾老教授,我就是個聽令做手術的,您們不介意我年輕莽撞才好。”
李聰雖然是骨科的副主任醫師,但是現在他的岳父母就是家屬,如果家屬不理解的話,他還一腦門子的官司。
職稱、履歷、資歷就這樣的自己,是完全沒資格主刀的,是不能被家屬知道的。
老漢又說:“可不敢這么想,吳醫生。”
“曾老教授已經走了,沒給我們當面道謝的機會,但不管是您還是曾老教授,我都謝謝您們,也是替李平安謝謝你能保住他還有一個爸爸。”
“我知道,以后我們見面的機會很少,這恩市恐怕再難容得下我們,所以,希望您千萬別嫌棄我們送您的小禮物,若是以后有機會……”
老人這么說時,吳邪又偏頭看向了羅全。
羅全則是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殼,然后揉了揉眼睛說:“吳醫生,你別笑話,聰哥這一跳,雖然是掃出來了一些牛鬼蛇神,心里也是出了氣。”
“但是也掃走了我們市接近幾百個億甚至千億的投資以及潛在的關系網。”
“聰哥雖然沒擔責任,但是我們醫院的院長,還有我們科室的趙主任,昨天晚上就被撤了!”
“故意害人這一點是怎么都洗不掉了的。”
“伯伯伯母,伱們也別多心啊,這些禮物,吳醫生已經收了,你們就好好回去,照顧好平安,李聰這邊的話,我們都會盡力多幫扶的……”羅全說完又開始安慰這一對老人。
吳邪看到這一幕,不禁感慨,可以知道,之前李聰的人品是真的好!
上有趙晉主任作保,下有羅全還有所謂的掃把頭譚同偉這樣的兄弟們,這個人的人品、學識都肯定不會差,只是時運不濟啊!
……
吳邪和羅全兩人,親自把老兩口送上了回去的公交車,然后看著兩個人送來的東西,吳邪沉默了下來。
說實話,禮不多,但吳邪感覺自己收不起啊,這些東西,都該是屬于曾老教授的。自己做了什么,啥都沒做!
羅全就非常主動地說:“吳醫生沒開車過來吧,我等會兒放車上去,到時候送你回去的時候一并帶上。”
“羅醫生,謝謝啊!”禮都收了,再退回去肯定是不可能了,也不可能轉送給他人啊。
“到時候如果李醫生的夫人辦白喜的時候,務必通知我一聲,咱們方便加個微信嗎?”吳邪問。
“當然可以啊,吳醫生。”羅全這么說。
在打開自己的二維碼的時候,羅全道:“吳醫生,其實有一句話是沒錯的,那就是昨天晚上那樣的情況,我們醫院是處理不了的,即便是曾老教授親自指點,那也沒絕對地把握處理。”
“如果不是您到來了手術室的話,我們也就只能是冒險讓其他教授試一試了。”
“可你也知道,一般而言,醫藥器械公司,基本都是合資,而且像德普醫療這樣的綜合型醫療器械公司的話,一般都是在省內很多關系網,萬一要是誰借著酒勁,手術室里操作略有失誤,這個責任誰來扛呢?”
“你就算找別人麻煩也不合適,熊老醫生之所以會堅持讓你來,就是這個道理。”
“整個手術室里,包括我們醫院的所有人在內,他都更加信任你,而不是去后續追責他人。”
“羅醫生,你言重了,州醫院的趙主任他們技術熟稔,農主任肯定也不會差。”吳邪掃碼、備注的時候,這么回。
“農主任大部分的創傷外科手術都做得不錯,可這個兇險的骨盆腔內血腫,是很勉強的,這又不是創傷外科的常規術式。”
“遇到的手術量極少,只有像吳醫生您這樣有天賦的人,才能夠通過少量的手術量,取得比較高的成就啊。”
“對了,吳醫生,你是創傷外科的,怎么參加的是手外科的比賽呢?是打算后續有想法往手外科方向發展嗎?”羅全比較隱晦地打探。
羅全就是手外科的,趙晉主任這回撤掉了骨科大主任的職務,醫院的院長也撤職,相當于就是手外科犯了大錯。
如果沒有很大的彌補,以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估計都要受到打壓。因此羅全覺得如果吳邪這樣有天賦的年輕人能補進來,那是最好不過的。
吳邪則直言不諱說:“是的,之前的時候,和民大醫院的傅主任有過聯系,他們科室目前不是在大力發展手外科嘛。”
“我對這方面之前的接觸不深,就過來學習一下。”
交淺言深肯定不行,不如直接拒絕。
羅全雖然看起來瘦,人卻精明得很:“恨不能與吳醫生你共事啊,不過以后多多交流,趙主任讓我多跟你學習。”
“羅全哥你要是罵我太不穩沉,您就索性直接罵唄?”開玩笑,人情世故,吳邪肯定會。
而且越是交情淺的人,吳邪和他說話,就越沒有藝術的成分。
當然,像羅全這樣的初識者,還搞不清楚對方到底什么來意和目的,吳邪自然不可能和他多深入交流,多有防范才好。
加了好友之后,羅全主動地提議他先把東西放去后備箱,然后再上去找吳邪說話。吳邪則是提議一起過去,把東西放了再一起上去。
……
與此同時,恩市,某別墅里。
一個五十多歲的年紀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皮鞋泛光,秘書都站在了別墅門口的一輛紅旗牌車旁候著。
他推門走了進去后,臉色和語氣都十分糾結:“熊老醫生,這一次,療養院是真的沒機會了嗎?”
“這個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啊!軍區療養院的項目,要求和審核都頗為復雜!”
“在別的地方,可能是事不過三,但是這件事,是事不到三!”熊老醫生慢悠悠地端著茶杯喝茶。
他能怎么辦呢,他已經盡力地用自己的關系,擬在恩市這個旅游城市爭取一處軍區的療養院項目,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他是神仙啊?
與他一輩的,熟悉的人,都老的老,死的死,還能多少的情面。
這已經是最后一次奔波了,可現在,瑞金醫院的人還有魔都的曾老教授,都已經跑回去了,這件事你還怎么談了?
人文環境、醫療環境都過不了關!
“幾百萬不到的生意,幾十萬的稅收,有那么重要嗎?”熊堯眼神復雜地看著這位接近六十的‘半老人’。
中年男子臉色一黑,道:“熊老醫生,主要是管不了這么細致啊,誰能想得到,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也不是我們真的想捂啊,主要是最近的情況特殊,我哪里敢暴這樣的雷出來?我們努力了這么久,可那個李聰,他?”
“你這時候怪人家李醫生不是了對吧?”熊堯自己就是醫生,聽到這話就很生氣!
“不是,熊老醫生,您誤會了。”
“我就是想問一下,我們還有機會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們真的不愿意放棄爭取了這么多年的項目啊,您看,我們恩市,山好,水好。”中年男子忙問。
漢市,是軍區駐地之一。鄂省也是相關的大省。
“沒了,鐵定沒了,這個你不用想了。”熊堯果斷地說。
“而且,我之所以不走,我就是要那個李聰活著,我到底想要看看,這些人他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六十多年前的掃匪還沒掃干凈,是不是性子還沒除掉!~”熊堯也怒了。
這么發了脾氣。
恩州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與湘州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隔得距離很近,如今都是自治州,當年的情況,也都差不多。
窮山惡水,匪寨橫行。
中年男子沉默不語,覺得有點痛心。
“沉疴必除,壯士斷腕!”
“醫療、教育,就是人文最基本的體現。看你們怎么做吧。”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我為你們求來的最后一句話!~”
“二十三年前,我從京都回來,就是想著能夠在閉目之前,讓恩州得到一定程度的發展,不然的話,我現在在‘ZN海’也挺舒服的,下下棋,喝喝茶,偶爾陪我兒子孫子走走逛逛,我差什么呢?”熊堯很心累。
他早就走出了家鄉,他兒子現在也在魔都混得很不錯,如果單純從光宗耀祖而言,他拜托于自己的恩師,已經走到了最前面去。
可是,沒想到最后想做一件事的時候,卻是這么地難。
“謝謝熊醫生。”中年男子趕緊道謝,然后坐下來,給熊堯倒茶煮茶。
只是在中年男子又問什么的時候,熊堯卻搖頭:“你所說的政治,我一點都不懂,也不知道其他的什么。”
“我就只是個醫生,你別問我,我和我的老朋友們一樣,都是大老粗,你也別探我的話,知道吧?”
“這個吳邪,是我們鎮子里的,但我和他一點都不熟,他有自己的師門,有自己的人情關系網,你們不用去揠苗助長他而來討好我,這沒意義!~”
“沒有一點點的意義!”
過了一會兒,熊醫生又嘆了一口氣。
“那些人,你也不必去找他們麻煩了。目光短視,愚昧不堪,只看錢,不認人,該不到他們有乘風之機。”
“放過他們吧,為難他們也沒有意義。”
“再則,他們的老一輩,和我也或多或少有些交情。我這一輩子在專業上沒幾個朋友,所剩和所念也不多了,就這樣吧。”
“畢竟幾萬塊錢,對他們來說,就是很多錢了。他們能夠為了幾萬塊錢就做這樣的事情,得反思自己哪里還做得不夠好,為什么大家沒有富起來……”
……
“你們打算怎么處理這個李聰呢?”
“給他一條活路吧,犯法按照犯法的追究,可也要給人家一條活路啊。做錯過事是沒錯,可最開始的錯誤,不在于他啊。”
“同理心,才能夠真正地融入到民眾。就像當醫生一樣,你只有對病機極為了解,才能夠想方設法地去祛除病機。”
“如果你用損失了多少的利益去審判一個人的對錯,那么你隨時都可以用錢來計量幾個人的命到底值多少錢。”
……
“全哥,辛苦你了啊!”吳邪和羅全放了東西后,吳邪這么對羅全講。
“你客氣了,吳醫生。”
“走吧,差不多了,估計學術會議那邊,一群大佬也是裝完了逼,該過來主持青年醫師的技能大賽了。”
“吳醫生應該準備得很充分吧?”羅全這么問,然后主動給吳邪引路,往樓上走。
“還好,稍微準備了一下。”吳邪也沒有特別謙虛,畢竟他是奔著拿獎來的。
現在說啥都不會,明天拿了獎勵,那豈不是就是又當又立,真成了立牌坊的婊子了?
“期待吳醫生的表現。”羅全笑了笑,與吳邪一起進了電梯,然后上到四樓,來到了手外科青年醫師的賽場。
這一次的比賽,參加的人很多,而舉辦方的話,則是準備了二十多臺鏡子支架,可以提供四十多個人同時操作。
一批限時差不多是十五分鐘。
而從羅全的口里,吳邪得到了正式的比賽項目,三個,與龍源猜測得差不多,是小血管縫合,今天上午就開始,然后是神經縫合,最后是明天的斷尾續接術。
“不過估計我們都是能拿一個安慰獎就不錯,真正厲害的,還是協和醫院的趙醫生,中南醫院的錢醫生還有省人民醫院的張醫生,就看最后他們誰能夠拿到特等獎的mvp了。”羅全在走進賽場之前,這么說。
說完,羅全趕緊道:“趕快就坐,裁判已經到了。”
吳邪則是趕緊鉆到了自己的同學趙天樂以及金洪鐘兩個人的旁邊,兩人此刻都是坐得非常標準!
因為這會兒正在講話的裁判是來自同濟醫院的孟棠教授。
其實,目前,鄂省手外科的最大大佬就是齊喬文教授,但是可能是齊喬文教授與段宏教授達成了什么共識,希望能夠讓年輕一輩的人發光發熱,給他們機會。
所以手外科的齊喬文沒有來,而是讓手外科的孟棠教授擔任手外科的主裁判以及主持大局的人。創傷外科的也是一樣,則是讓給了中南醫院的朱教授,成為創傷外科的主裁判,并主持大局。
其實如果真要論的話,孟棠還不是同濟醫院手外科的主任,手外科的主任是張老教授,但是張老教授屬于是老一輩了,是他再一次把機會讓給了孟棠教授。
孟棠教授接近最后的時候,就說:“今天,是我們鄂省第四季度,也是今年年度的最后一次學術會議,這一次的青年醫師技能大比武,旨在交流切磋,沒有真正的勝負之分,只要參加了,都是勝利者。”
“下面我宣布一下這一次比賽的賽制,此次比賽,我們選用的依然還是交替監考考官的機制,也就是,手外科的教授們交叉監考創傷外科,創傷外科的教授們,交叉監考手外科。”
“賽制共分為三輪,第一輪就是今天上午,擬行小血管縫合術。第二輪為今天下午的三點到五點,擬行神經縫合術。第三輪為周日上午九點半到十一點半,擬行裸鼠斷尾續接,每一場。”
“這里要說明一點啊,今天上午的比試,會限時十五分鐘,最終評分排名在前三十二名的,可以繼續參加下午的比試。”
“下午的比試,限時三十分鐘,所有的隊伍比賽完成之后,就是自由操作制度。然后下午參賽的三十二支隊伍中,只有前八,才能參與到明天的比試。”
“明天上午的比試,則是限時一個小時,比試完成之后,則是自由交流和切磋、操作的時間,望大家悉知,也希望所有參加比賽的年輕人,都能玩得開心,學得開心,比得安心。”
“不要有心理負擔。”
“這一次比賽的評分機制,是綜合積分累積制度,最終綜合積分排名最高的,會有一個單獨的mvp特等獎獎勵,前八為一等獎,前十六為二等獎,前三十二為三等獎,其余則為手外科先鋒參與獎,人人都能獲獎。”
“這里注意一下,創傷外科的諸位教授只負責監視評分的公平、公正性,不會對專業的能力進行綜合評分,如果對最終的評分存在質疑,會重新進行評估,由我們手外科的專業委員會復核監控錄像,再次予以評分。”
“賽制、賽程、比賽規則宣布完了,下面我們有請協和醫院的周曉檸副教授,給我們帶來今天上午比賽開始之前的小血管縫合的演示與教學,大家可以對比參考周曉檸副教授的操作,當作是自評分細則。”
“大家鼓掌歡迎!~”
賽場上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然后,吳邪旁邊的的金洪鐘怕吳邪不認識,給吳邪科普:“蟹哥,這個周曉檸副教授啊,牛得一匹,在全國手外科的交流會上,不止一次地拿過mvp,在手外科四十歲以下的中青年里面,絕對排前三!”
“真的,很牛。”
吳邪點頭,心說,我能不知道么?這是齊喬文那里的大大大師兄了都。
但吳邪還是很給面子地點了點頭,嗯嗯嗯嗯。
而后,吳邪就看到了,這個周曉檸副教授,一邊講解,一邊開始了操作。而且這一次的操作,因為不是活體組織,也不是在病人身上,沒有病人死不死或者其他的心理負擔。
周曉檸教授把自己的技能發揮到了極致,差點就原地飛升。
而且,這一次的講解,可不是真正的教學,就是裝逼,因此,在講解的過程中,并不細致。
“就是這樣,然后,我們看!”周曉檸用這樣的話,來表述自己的基本功,然后又說:“這樣的縫合,我們可以拆掉一條縫線,血液再通。”
“它依然可以保證血液貫通,不發生血液外滲的情況。”周曉檸一邊說著,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拆了一針,人工血管依舊貫通。
看得有些人都麻了,當場再次響起了雷鳴般地掌聲。
吳邪只蹭到了1點的學識點,幾乎沒有任何助益。
如果不是熟悉郭曉檸的帶教風格,估計就覺得他平時也這么二五八萬,但是要知道,這是學術會議啊,他就是來裝逼的,只是讓你看他多牛逼,而不是看他教會你些什么。
“神經探查、縫合、修復、轉位術(專精11/184)”
“血管探查、縫合、修復、轉位術(專精14/192)”
“斷指、斷肢、斷趾再植術(專精3/202)”
“249.4!”
聽完,在雷鳴般的掌聲中,吳邪看到了自己的學識點增加了一點,同時血管探查、縫合、修復、轉位術升級的經驗值減少了一點,可依舊還是不夠他點滿兩個技能到專家級。
算了,先點一個吧!
本以為今天可以再蹭一點學識點,看能不能沖一下兩個的,最終還是沒能達到。
不過估計一個專家級技能,進前八,拿個一等獎,是存在著這樣的可能性的。
周曉檸副教授操作完之后,就馬上開始了比試。
當然,在比試之前,還是要進行抽號分組,所有的參賽選手,都要去參加抽取號碼,總共有兩百多個人參加,兩百多號。
每一組可以容納四十二個人參賽,每一組限時十五分鐘。
吳邪抽到的是220,則是在最后一組比賽。
這就要一個多小時,接近兩個小時了,加上周轉,差不多要搞到十二點去。
不過吳邪也不著急。
趙天樂比較慘,第一組就上去了,來到了第三十一號操作臺前,做著操作前的準備。
而金洪鐘,則是第二組參賽,馬上被帶去了備考區域排隊,等會兒按照次序,依次上去開始表演。
吳邪就一個人空了出來。
開始打量著賽場!
不過,在這個時候,吳邪有注意到,那個魔都六院的徐海,這會兒也是作為監考人員,在手外科的考場里面走來走去,似乎是在看那些人的準備情況,手里拿著一些表格。
吳邪只認得他一個,其余人,則是都面生得很。
畢竟啊,昨天晚上吳邪參加手術的時候,那什么協和醫院的劉教授、鞏教授等人,都是在臺下,全副武裝的,他壓根就沒去注意,所以就沒對立起來。
“吳邪!”周曉檸副教授裝逼完成后,從臺上走了下來,然后來到了吳邪旁邊,喊了吳邪一聲。
“周老師。”吳邪趕緊回話。
然后左顧右盼,好像是沒看到張魯恒,便問:“周老師,魯恒是第幾組啊?”
“張魯恒回去了,他沒參賽,昨天就走了,臨時有事情。”周曉檸大大方方地說。
“哦!”吳邪覺得有點遺憾,畢竟他其實也很期待能夠看到號成為協和醫院手外科的天才,到底有多牛的。
周曉檸與吳邪相并而站,遠遠地看著每一臺器械的細節放大顯示屏,這是特意給監考考官以及參賽的其他選手看的,能夠看到操作過程中的細節以及精華點。
會錄屏。
不過現在的比試還沒開始。
所以,周曉檸就給吳邪介紹:“喏,那個15號,就是省人民醫院的張巧文!你應該聽說過他的傳聞了吧?”
吳邪偏頭,不曉得該怎么回,難道還能說,自己聽同學講過,這個張巧文醫生之前來同濟醫院的手外科面試過,但是被掛了,一怒之下去了省人醫,現在打協和醫院?
這不合適不?
“其實這個張巧文,很優秀,特別優秀。但是沒辦法,那一年手外科就只有一個名額,規矩就是如此,小趙比他稍微更加優秀一點,等會兒第二輪,趙潤發比賽的時候,我給你講好在哪里。”
“欸,你是第幾輪?”周曉檸問吳邪。
這個比賽沒那么正式,友誼第一,交流第一,比賽第二,其實就是取個樂子。
“周老師,我是220,第六輪,倒數了,就是湊個數。”吳邪笑著說。
周曉檸就看著吳邪,“哈”一聲,露出若有所思的好笑表情:“學、婊這一套你也熟悉啊?”
“你現在的水平,努力拿個三等獎應該差不多。”周曉檸提前給吳邪透了個底。
“張魯恒如果參賽的話,應該是也可以拿一個三等獎的。”
周曉檸沒看過吳邪的血管縫合,但是認為,吳邪的血管縫合,應該達不到張魯恒的層次,但是張魯恒的神經縫合術,與吳邪的神經縫合術比起來,還是稍微差了點。
而若是要拿到一等獎的話,那估計就要有一個技能登堂入室,能夠上大雅之堂,讓人眼前一亮才行。
而這對于這些研究生而言,就有點難度了。
“三等獎不就是湊個數么?”吳邪陪笑,他可不滿足于三等獎啊?
“你認真的嗎?”周曉檸偏頭問。
“這一次參加比賽的,三等獎及以上,總共特等獎一個,一等獎八個,二等獎十六個,三等獎三十二個。加起來是五十七個,總共的參賽者有二百四十九人。”
“其中研究生只有六十一個,其余都是已經參加了工作了的。你能到前面六十五,你還只是湊數嗎?”
“其他參賽的人,也有你的師兄們啊,他們又不全都是本科畢業之后就工作的,能來參加比賽的,基本都有個碩士的學歷好吧?”
你不要搞不懂形勢,不把別人已經畢業了的研究生和博士不當回事啊?大哥。
你以為這些參賽的人,就全部都是水軍啊,到了地級市醫院或者非同濟協和的人,就都是弟弟嗎?哥!
不過,周曉檸講完,又是說:“不過你是吳特,所以比較要強,要求比較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吳邪趕忙說不是不是。
如果按照周曉檸這么一計算,貌似自己現在的實力,好像還算可以了。專精級技能又不是大白菜,專家級技能更加不是hellokitty。
專家級技能,在日常中是能夠救人命的東西!哪里有那么常見?
很快,孟棠教授就宣布了第一輪的比賽開始。
而周曉檸則第一時間就把目光聚焦到了張天文的那里,一邊看,一邊解說:“看到沒有,這個張天文,并沒有著急縫合,這是在獨立設計思考縫合的方式。”
“縫合血管的時候,一定不要急于看到了斷端就縫合。”
“手術的基礎是操作,但是手術的終點,永遠不是操作……”
“拿到了血管的斷端就縫合的,是血管縫合機器人!”
“學識點+4!”吳邪的視野里,這么跳動了一下。
吳邪瞬間眼睛就是一亮。
“所以,周老師,我們在看到了血管斷裂之后,第一時間要想到的是思考?”吳邪問。
假裝自己不會思路,看能不能薅一點,等到比賽的時候,才加點到專家級,反正不急。
“當然啊!~”
“你想啊,其實這個比賽你首先要通過這個血管的分支,辨認出來這是哪條血管,雖然舉辦方沒有明確要求,但是好的手外科醫生,一定要熟稔于心!”
“雖然只是比賽,但是這也是一個隱藏的考核內容,只是一般人并不知道這樣的規矩而已。”
“這是其一,其二……”周曉檸以為吳邪對血管縫合的了解不夠深入,因此對吳邪進行了細致地講解了起來,而且還結合著比賽者張巧文的比賽過程,更加細致地拆解。
“所以,你看!”周曉檸講了有兩分鐘。
人群突然爆了一聲。
“臥槽,那個三十一號。”
“肅靜,保持紀律!大家都是成年人。”孟棠教授用話筒喝了一聲。
他沒宣布這個規矩,是大家都是業內人士,而且都是做手術的外科醫生,在觀看別人手術的時候,不打擾,不吵鬧影響別人的發揮,不喧嘩,這是最基本的規律和素養!
那人立刻閉嘴,現場依舊沉默,只是低語開始陣陣。
而周曉檸也是被這一聲拉了過去,慢慢往三十一號,也就是趙天樂操作的方向走。
走著走著,周曉檸的步子就停了,轉頭說:“有黑馬,這個年輕人可以啊,我給你講啊,他現在的操作水平,就是登堂入室了。”
“這是誰呢?”周曉檸一邊說,一邊撓頭,心想如果有這樣的年輕人,自己不至于從來不認識啊。
吳邪一看,這不是趙天樂這個逼么?
再看他的操作,速度絲滑,思維縝密,而且在操作的過程中,絲毫不停,一絲不茍!
“媽、蛋!這才是真學、婊啊,藏得真深。”吳邪罵了一句。
“你認識?”周曉檸都不認識,聽到吳邪這么講,問。
“認識,之前是我的同學,現在在宜市第一人民醫院工作,也就是三峽大學附屬人民醫院。”
“我們醫院手外科張老教授的碩士研究生。”吳邪當然認識。
“哦!對。~”周曉檸恍然大悟。
“這的確是張老教授的風格,血管縫合,目前我們手外科比較流行的是三種理念。”
“一種是最樸素的端端縫合,講究一板一眼,對血管進行續接。也就是你同學做的這種。”
“一種是精準設計,因地制宜,也就是根據血管的走形,提前設計好縫合的方案,考慮到局部的解剖。也就是之前張巧文所用的方法。”
“另外一種,則是直接縫合,采用改良血管套接法進行縫合,也就是現在你那位同學進行的這種,這種操作的要求很高,比提前設計血管的端端縫合,更加有技術和操作的要求。”
“當然,做得好,三種的效果都很好,只是相比起來,可能是改良血管套接法縫合后的血管通暢的上限以及成活率,會更高一些……”
“這個操作和之前張醫生的縫合,形成了兩種不同的風格。”
“他怎么不讀博啊?”周曉檸突然插嘴這么問,顯然也是見才起意了。
吳邪就很尷尬,回了一句:“因為個人原因吧?”
明顯就是不想講這個趙天樂是搞出了人命啊?
“個人的什么原因?”周曉檸又繼續問,顯然是眼中的火熱更加熾熱了幾分。
“周老師,這個我沒細問,要不您等下自己問他?”吳邪不敢說,趙天樂說不說在他自己。
“好!”周曉檸可沒管這么多,就直接這么應了下來。
然后比賽進行的過程中,周曉檸又是在吳邪的同學金洪鐘、以及一個中南醫院的博士研究生上臺之后,問吳邪:“小吳,這兩個人,你認識嗎?”
“雖然比不上上一個,但也還可以了。他們的水平,非常接近。”
嗯,這一次,周曉檸又同時看上了兩個…………
吳邪看著周曉檸的側臉,眼皮眨動,心里想起了兩個字。
老婊!
為人師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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