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部長，你不記得了嗎？你們本來是計劃這個月底來看實驗的結果，我們提前有了發現。”
“現在我們的研究還沒有添加高磁場環境的影響。”
“研究才剛剛開始，我們的主要方向有兩個，一個是強湮滅力場的特性，另一個就是高磁場對于強湮滅力場的影響。”
“兩個都很重要！”
等王浩做完了解釋以后，徐保功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用力拍了一下腦子，“對啊，高磁場！”
“這么說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實驗，我并沒有錯過見證歷史的時刻。”
“額~~也可以這么說吧。”
徐保功停下腳步，眼中都閃現出了期待，“你覺得到時候會發生什么？”
“很難說。”
王浩沒有直接回答，還是搖了搖頭。
在實驗真正開始之前，誰也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么，他最多也只能以基礎理論進行推斷。
正常而言，因為強湮滅力場和反重力場直接關聯，強湮滅力場受到磁場的排斥，也不可能脫離反重力場。
王浩同樣也很期待新的實驗。
那大概率不會再是新的物理發現，但很可能對于強湮滅力場以及基礎理論的的研究，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
……
新聞發布會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等采訪媒體報道出去以后，國際輿論都在關注發布會的內容，同時也關注強湮滅力場現象以及‘灰暗’的表現。
輿論上好多話題都與之相關，有些媒體對強湮滅力場的形容是‘神秘力場’、‘神秘地帶’。
這種形容就很有科幻色彩了。
結果大眾輿論對于灰暗空間產生了一系列的討論，好多人參與其中，就有了很多的說法，灰暗空間是黑洞的表現，也只是其中一種最普通的說法。
有人暢想強湮滅力場就等同于蟲洞，換句話說，王浩的實驗組制造出了真正的蟲洞，能夠利用蟲洞進行宇宙長途旅行。
一個頗有人氣的網絡主播，就非常確鑿的說道，“如果進入其中，就可能會出現在銀河系的邊緣，也可能會出現在其他星系。”
“或者可以想象，因為能量不足，只能進行短途旅行，比如從地球是這一面到另一面。”
還有一個說法是灰暗空間，可以進行時光旅行，也就是能夠穿越時間。
有個阿邁瑞肯的科幻小說作家說道，“過往存在一些穿越時間的神奇現象，大概就是碰到了類似的灰暗空間。”
“也許百慕大存在這種空間。”
“也許其他地方也存在，只不過因為它完全看不到，不能被檢測到。”
另外還有一位種花家著名的網絡小說作家，認為灰暗空間可以實現跨次元旅行，舉例來說，就是從地球宇宙穿越到其他電視劇、動漫、玄幻等宇宙。
這個說法吸引了很多網絡小說作家，他們新創作的作品主角，就都變成了反重力團隊的研究員，碰巧進入灰暗空間，穿越到了火影、海賊、斗破、斗羅等世界，甚至還順便把灰暗空間寫成了外掛。
大量充滿想象力的討論，也吸引諸多網友去給王浩留言，“王大神，我能不能當個志愿者，進灰暗空間試試？”
“我也想穿越啊！最好是穿越到古代，當一個閑置王爺，過上三妻四妾的美好生活……”
“我要去幻想鄉……”
“我去……”
“……”
相比大眾輿論的暢想來說，學術界的討論就正常多了，他們針對的都是發布會的消息，是研究相關的內容。
學術界更關心如何制造出強湮滅力場，以及強湮滅力的特性。
王浩說的一個詞是非常重要的--‘持續性問題，他是解決了持續性問題，才制造出‘真正’的強湮滅力場。
這一句話透露出很多的信息。
王浩乃至于科技部并不會對于理論研究完全保密，理論研究的保密也沒有意義，不可能完全做到獨自去研究，只要有一點消息透露出去，就能分析出很多信息了。
所以王浩才會專門說起‘持續性問題’，也是給全世界的研究團隊指出一個方向，只不過想要復刻實驗，就牽扯到技術問題了，肯定不能再去公開。
理論，可以一定程度上透露。
技術，絕不可能。
雖然只有一個簡單的解釋，對于很多反重力研究團隊已經足夠了。
比如，嗬蘭團隊。
嗬蘭的反重力研究團隊，特別召開了一次討論會，就明白‘持續性問題’說的是什么。
“交流電！”
霍爾朔教授很確定的說道，“持續性問題就是交流電帶來的影響。”
“從理論上來說，交流電的方向不斷改變，才會對于導體內拓撲結構不斷造成影響，以此制造出反重力場。”
“所以反重力場本身就存在持續性問題，反重力場疊加制造的外圍力場，自然也存在持續性問題。”
“方向不斷變化，就會讓場力具有間歇性。”
霍爾朔做出了解釋以后，還很確定的說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方向，一個就是制造出直流重力場，另一個就是在沒有達到超導狀態時，制造出反重力場。”
“這是兩個主要的方向。”
“問題在于研究不止牽扯到反重力相關的技術，還牽扯到超導材料問題。”
“這不是我們一個實驗團隊能解決的……”
嗬蘭團隊遇到的問題，和其他反重力團隊類似，他們專門研究反重力相關技術，但問題在于反重力技術的基礎是超導材料，不同的超導材料會帶來不同的反重力特性。
他們的研究想要深入，就必須要和超導材料有關的研究組溝通配合。
這是很難做到的。
超導材料工業公司的研究團隊，之所以能和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協調配合，主要是因為王浩是兩個團隊的直接負責人，其他團隊想找一個高水平的材料研究團隊配合，就需要更高的部門出面，其中牽扯了非常復雜的利益和保密問題。
另外，很多超導材料的研究團隊都歸屬大型公司。
他們可不是‘國-有’的。
單單是找團隊一起合作就很難，更不用說解決材料問題了。
當很多反重力實驗團隊找到方向卻做不到，并為此感到頭疼的時候，一些國家也意識到了問題。
一些有影響力的人物也開口了，他們宣稱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最新發現的物理現象，很可能對地球造成威脅。
之前相關說法都是公眾輿論的擔憂，比如說，可能制造出了黑洞，把地球整個吸收掉，現在則變成了公眾人物出面，甚至還有官員出面這么說。
他們的目的很直接，就是要給種花家制造壓力，以此來達到一些目的。
目的，自然和研究直接相關。
面對全新物理的研究，每一個國家都會希望能參與其中，才能在未來的科技競爭中掌握主動權。
如果連新物理研究的參與資格都沒有，相關領域的理論、技術，自然就會大大的落后，與之相關的研究都是空白，未來都根本談不上競爭。
這些有目的性的輿論以及國家層面的出手，也給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帶來了一定的壓力。
研究中心的保衛力量更強了。
附近的軍-方直接插手到安保工作中，直接把研究中心化為了軍-事禁區，增加了很多安保人員的同時，甚至把一些重型武器布置在了周邊。
現在針對新物理研究，任何資料都是保密的。
每一個進入反重力性態研究中心的人員，都會被嚴密的搜查，一些核心人員還安排了特殊的安保。
比如，何毅、向乾生、顏靜。
他們都被安排了持槍警衛，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
這對于好多人生活造成了影響，考慮到研究的重要性也是沒有辦法的。
會議室。
王浩則是笑著安慰道，“你們也別太在意了，我一直過著這樣的生活。”
其他人聽罷確實有了點安慰。
王浩早就習慣了。
他在好幾年前就被安排了貼身警衛，最開始就只有兩個人，后來人員越來越多，每一次出去都有好幾個人跟著，坐車的時候，后面還必須跟著一輛車。
這些肯定會對生活造成影響，但只要習慣了也沒什么。
會議室的氣氛還是很活躍的，但真正談到新實驗的時候，每個人都感到了很大的壓力，不止是研究的壓力，還有輿論的壓力、外界的壓力。
現在的新實驗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疊加力場實驗也很重要，但受關注程度并不高，好多學者都認為研究不會有成果，更不會發現什么新物理現象。
現在新物理現象已經發現了，再去結合高磁場做研究，就受到了國際的巨大關注，上級部門也非常關注，徐保功帶著領導組，提前兩天就到了西海，會一直待到實驗全部結束，他把實驗當做了最重要的工作。
……
西海市西郊。
一個守衛森嚴的工廠里，新建了一個非常特殊的大型實驗間，從外表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型的車間。
等走進去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很明顯能注意到厚厚的門以及類似于金屬質感的墻壁。
這個大型實驗間是全封閉的，里面兩側墻壁安裝的大型磁場裝置，可以讓整個實驗間充斥高磁場。
新的疊加力場設備已經被運送過來了，實驗間的電力供應問題也得到解決，直接就由旁邊的電廠負責。
不管是維持大范圍的高磁場，還是開啟疊加力場設備，都需要超高功率的電力供應。
電力專供，才能保證實驗需求。
此時實驗間里已經忙做了一團，王浩和徐保功以及其他幾個領導，站在門前看著里面忙碌的景象。
有個趙姓領導開口問道，“王院士，等實驗開始，我們是去旁邊的樓，對吧？到時候能看到什么？”
“灰暗空間。”
王浩確定的說道，“就像是那份視頻資料，能明顯看到的只有灰暗空間，但具體會發生什么我也不確定。”
這句話反倒給人帶來了期待。
徐保功似乎更期待現場看實驗，他開口問道，“就不能近距離的看嗎？比如，在里面的某個位置……”
王浩扯了扯嘴角道，“里面可是高磁場環境，十幾個T，所有人員都要撤出。”
“只能看監控，感覺還是不一樣啊。”徐保功搖頭道，“如果以后能確定安全，能近距離的看就好了。”
王浩用力抿抿嘴，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這時候，所有的準備已經完成，何毅跑過來報告說，“可以開始了！”
王浩點頭招呼其他人，“那我們走吧！”
實驗過程并不需要王浩做什么，一切過程都已經討論過，其他人只需要去旁邊的辦公樓，通過監控視頻看就可以了。
很快。
一群人到了旁邊的樓，進了一個大型的監控室，里面有實驗間各個角度的鏡頭。
這些鏡頭每一個都代表著超高端的攝像機，攝像機是被放置在頂棚以及最邊側，鏡頭上都有一層防干擾涂層，主要對抗的就是實驗間內的高磁場。
等實驗正式開始以后，整個實驗間內部都會被高磁場充斥，一些電子設備肯定會受到影響。
甚至說，疊加力場設備都可能會受到影響。
王浩就有些擔心實驗可能無法順利進行，因為強磁場對于疊加力場設備的影響是很大的。
他只希望能看到一些新東西。
終于，實驗開始了。
疊加力場設備開啟，高磁場設備也運轉起來，能明顯聽到遠處‘嗡嗡’的響聲。
房間里忽然傳出一聲喊，“有了！”
“看到了，灰暗空間！”
“應該是黑暗吧？”
“這就是啊，我看視頻資料，這次更清晰，完全是黑色的……”
王浩也跟著看了過去，就注意到鏡頭中心出現了一片黑暗。
那不是顏色黑暗，而是鏡頭根本捕捉不到光。
人眼，能夠通過環境的對比，自然的感覺是‘灰暗’色調，而攝像機鏡頭幾乎捕捉不到光，顏色就變成了黑暗。
很快又一聲驚呼響起，“快看！形狀變了！”
“確實變了，好像一側增加，另一側減小了！”
“都朝著一側聚集……”
“看那個尖端，是朝著2號設備的……”
王浩也緊盯著鏡頭。
在鏡頭的視角里，明顯能看到灰暗空間的偏移，就像是一個氣球被大風吹著一樣，形狀朝著一側嚴重凸起。
伴隨著磁場強度不斷增加，凸起位置形成了一個尖端，不斷接近著疊加力場的二號設備。
“會不會有危險啊！”何毅忽然擔心的喊了一聲。
其他人也仔細注意著。
終于，尖端位置觸碰到了二號設備，幾乎在瞬間就聽到了個響聲，灰暗空間也跟著消失了。
這時，就聽到實驗人員報告說，“二號設備發生了故障！”
王浩瞬時間反應過來，馬上對著耳麥喊了一聲，“暫停實驗！”
“收到！”
何毅則是用手撓了撓頭，“還真是出問題了，我這個烏鴉嘴！”
其他人也變得凝重很多，他們下意識的認為，實驗出問題就等于是失敗了。
王浩指揮完畢以后，很淡定的說道，“不用擔心，和預想中的一樣，這就是我想看到的現象。”
“啊？”
“設備損壞？想看到？你在說什么？”
王浩找出一份資料，淡然說道，“大家看看就知道了，上面是我對實驗過程的判斷，之前沒有拿出來，只是因為實驗有很多不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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