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具體的細節我并不確定，但至少在那個神墟內，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出現在山洞之中，而且目標明確，就是天族。”
“所以他說是余三水指使他來的，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
余生緩緩開口說道：“而通過這些，就可以得出另一個結論，余三水很久之前，就已經將小南納為自己的棋子。”
“對于這種無法掌控，推測的幕后黑手，以小南的秉性，必然是要逃離的。”
“而這種情況下...”
“蠻城，就已經是他被逼無奈，唯一的退路。”
“誰如果阻止小南入主蠻城，他會拼命的。”
余生的聲音很輕。
秘書恰好此時端著水杯推開房門，看著一臉嚴肅的余生，禹墨，左顧右盼。
“忘記加冰了...”
他喃喃自語，一臉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又將門再次關閉。
禹墨幽幽看了門口的方向一眼：“你這秘書，有點東西，像是墨學院那邊的風格。”
“話說回來，我當時就覺得，你折騰很長時間，應該不止是要蠻城的一成干股，對于掌控權，應該也是有想法的。”
“畢竟這等于無論最后一戰結果如何，都可以安然無恙的門票。”
“雖然最后的結果大概率是妖域發展幾年，再找個辦法讓其自然死亡，最終無奈的接手蠻城，但至少也有幾年斡旋的余地。”
“這掌控權，你沒有出手，我很意外。”
余生輕輕點頭：“嗯，最初有過想法，但蠻城掌控在我手里，弊大于利，時光也不會喜歡去做什么蠻城的負責人，況且動了蠻城，等于和小南徹底撕破臉決裂，他對我...還是有威脅的。”
“所以蠻城的性價比，并不高。”
禹墨輕笑，微微搖了搖頭：“正常情況下，你這種殺神都應該是銳氣十足的，很難想象，你最擅長的，是退讓。”
“出罪城時，面對余三水退讓。”
“到墨學院，面對副校長退讓。”
“包括后續一系列的事情，看似很多時候你表現的很莽，但如果詳細總結，最終的結果都是...你主動向后退卻了。”
“就連小南這種整體實力不如你的人，你都會考慮，退步，很難相信，這是一位絕世天驕會做出來的事。”
說到這里，禹墨的眼神有些古怪。
在小說話本里，這種天才向來都是鋒芒畢露，毫無撤退可言的存在。
“退后，有時候性價比更高，再不濟，活得更久。”
“為了一時之氣，沒意義的。”
余生搖頭，表情平靜，完全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有道理。”
“這也是我執意要你做墨閣閣主的原因之一。”
“看似銳意進取，實則步步玄機。”
“只有這樣，才能讓你在有一個光輝的外表下，又安然無恙，成為長久的英雄。”
“而不像是鐘老，雖然背負戰神之名，卻已經被架在了那里，背負了太多東西。”
“雖說距離九覺只差一步，但這一步能否邁出...”
“尚未可知。”
禹墨輕輕點頭，提到鐘玉書時，語氣充滿了唏噓：“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鐘老才會不過七覺時，就成為人族的戰神。”
“沒有了這股銳氣，傲氣，那鐘老，就不再是鐘老了。”
“凡事，相輔相成。”
“他之所以成為預備役心中的神，從來都不是那一身的實力，而是在鎮妖關上，數十年如一日，奮斗的結果。”
“永遠...敢為人先。”
“所以有時候，人族內部雖然有一些隱晦的黑暗，甚至令人覺得惡心，但這并不代表全部。”
“大多數人，永遠會牢記每一位為他們付出的前輩。”
禹墨的語氣再次變得嚴肅，看向余生認真說道。
余生眼神有些復雜：“煽情，真的只是在浪費時間。”
“這不是習慣了么。”
禹墨完全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灑脫一笑，慵懶的靠在輪椅上，慢悠悠說道：“其實早就想找個時間，和你多聊聊了。”
“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我之間，在很多地方的觀點都是一致的。”
“在今日來之前，我的心中，還有很多負擔。”
“但現在...”
“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
“或許從明天開始，我就可以去做一些我始終想做，但卻沒有辦法去做的事情了。”
可以看出，現在的禹墨心情很好，就連說話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眼中常年存在的一抹疲倦，在這一刻也消散了大半，嘴角的笑容也更顯真摯。
“嗯。”
余生輕輕點頭。
禹墨訝然，不可思議的看向他：“老子都說的這么沉重了，你就回我一個‘嗯’？多安慰我幾句，或者煽情一下，我的心情是不是會好上很多？”
“所以，煽情還是有用的！”
說著，禹墨握緊拳頭，狠狠砸了一下桌子，來為自己的觀點增加些許力度。
剛剛又接好一杯水回來，走到門口的秘書聽見里面發出的一聲悶響，嚇的一個激靈：“還得接杯水，嗯...接杯水。”
他嘴里不斷的嘟囔著，將早已經接好的水又倒在垃圾桶內，默默離去，還小聲的念叨著：“這次...這次回家接水吧，我家的水比較甜...”
“哦。”
“我可以送你一套棺材的。”
“天星鉆打造那種。”
余生若有所思，看向禹墨，一臉真誠的說道。
禹墨的臉瞬間就變得黑了起來。
“我謝謝你！”
這四個字，他幾乎是咬碎了牙才擠出來的。
余生微微搖頭：“不客氣。”
“呵呵...”
禹墨冷笑，深吸一口氣，重新靠回在輪椅上，只不過區區一分鐘的時間，他的心情就沒有當初那么好了。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什么，眼睛一瞪：“天星鉆...棺材？”
“什么情況？”
“詳細說說！”
他的聲音在這一刻都加重了許多，呼吸沉重，看向余生的眼神中充滿了光亮，是那般奪目。
而余生在這種目光下，卻依舊顯得如此平靜，就連眼神都沒有任何波動。
“你倒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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