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吳莊頭穿上兔皮大襖,下了炕,出了家門,來到了隔壁老李頭家,拉上正和人‘打馬’的兩個兒子。
打馬,一種宋朝時期流行的游戲。即打雙陸,屬于彈棋之類,因雙陸的棋子作馬頭形,故稱為「打馬」。
正玩的高興著,突然被拉了出來,兩兄弟的臉都臭的不行,
“爹,大冬天的,這小公爺不好好待國公府,怎么又來我們莊了!”
吳莊頭看了眼前面不遠處的田七,狠狠瞪了眼發牢騷的二兒子,“閉嘴!不知道禍從口出。”
老二悻悻的不再吭聲,不過心里卻是不以為然,放十個膽給田七,這小子也不敢亂嚼舌根子。
走了沒幾分鐘,三人就來到了莊里的私塾。
“公子,吳莊頭和五個管事都已經到了,正在前廳候著。”不為走進書房,小聲匯報道。
王立冬放下手里的書冊,站起身道:“春蘭呢?”
不為道:“已經在前廳,正招呼吳莊頭幾個。”
王立冬帶著不為,走過中院,來到了前廳。
吳莊頭和四個管事忙起身行李:
“見過小公爺。”
“見過小公爺。”
“...”
“吳莊頭,你身上這件兔皮襖子,花了多少買的?”
“喲,你的兩兒子身上,比你穿的還好,我沒看錯的話,是狼皮做的。這做工,應該是祥福瑞的,這么一件沒5貫錢,掌柜可不會讓你拿回家。”
吳莊頭心里就是一突,剛才急著過來,都忘了這茬!
狠狠瞪了兩兒子一眼,說了狼皮襖子別穿出門,孽障就是喜歡顯擺!
王立冬打量了一圈后,從春蘭手里拿過一本賬冊‘啪’的砸在了吳莊頭臉上,“好大膽子,敢貪小爺的錢!”
吳莊頭心里就是一突,看了地上的賬冊,不過還是裝著一臉不解樣道:“小公爺,什么貪錢?小的們這些年從來沒拿過莊里的一文錢!”
王立冬揮揮手,廳外就進了好幾個佃農,然后幾人相繼都把最近幾年上繳的租子,報了出來。
春蘭則拿著賬本,把幾人在賬冊上登記的數量一一劃了出來。
正捂著腮幫子的吳莊頭見到幾個佃戶時,就傻眼了,轉頭看到一臉戲謔的小公爺,頓時明白他們都被耍了。
王立冬道:
“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現在主動交代,看在五年苦勞的份上,我會考慮從輕發落,否則.....吳莊頭,你可是襄陽伯爵府的老人,應該知道我母親的手段。”
吳莊頭想到平寧郡主的狠辣....頓時渾身一顫,腿一軟,‘pia唧’跪在了地上,‘冬冬冬’連磕了三響頭,“小公爺饒命,小的交代....這些年小的幾個一共貪了1689貫,還請小公爺饒了.....饒了小的們這一回,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
“爹,你胡說什么呢,我幾時貪過莊上的錢了!都是你一個人貪得,我可沒拿一文錢。”
“吳莊頭,你自己貪了錢,可別賴我身上,這些年我也沒拿一文錢....”
王立冬朝大門外喊了一聲:“許教頭”。
話音剛落,大門外就走進了一隊護院,領頭的虬髯壯漢,正是平寧郡主從襄陽侯府請來,教王立冬拳腳的禁軍教頭。
不過才教了十天不到,就發現沒什么可教的了,這人也是個要臉面的,馬上打包請辭,不過被王立冬留了下來,然后成了姚家莊私塾的武班總教頭。
許教頭走到近前,行了一禮,
“小公爺。”
王立冬指著幾個還嘴硬的人,道:“把這幾個拖出去,先打20個板子...要是還嘴硬不承認,就打斷....中間那條腿...”
中間的腿,那是哪條腿?
許教頭有些迷湖,正待開口詢問時,眼角掃到左手邊不遠處一管事的某處時,立即恍然。
那管事只覺下面一涼,頓覺不妙,轉身就往外走:
“我是襄陽侯府的,你們齊國公府管不....”
這人的腦子看來有些不好使,兩家有區別嗎!
許教頭一個示意,立即有兩個護衛抓住這廝,“彭!彭!”給了這人兩拳后,像是拖死狗般拉出了前廳。
“還有這三個,也帶走。”
看著兩兒子被拖走,跪地上的吳莊頭又‘砰砰砰’連續磕了幾個響頭,求小公爺能放過兩人。
話音還沒落下......
“別打了,我招,我招。”
“我招,我五年拿了72貫....”
“....”
剛打幾棍子,幾人就都全招了,不過許教頭沒管幾人的求饒聲,讓手下把20棍都給打足數了。
等4人被扛著回了前廳后,王立冬道:“我先前說過了,只要能主動交代的,就從輕發落。吳莊頭很好,你自己說,這幾年你貪了多少?”
吳莊頭忙老實交代:“回小公爺,小的這五年一共貪了1252貫。”
王立冬道:“我這人說話算話,絕不食言。只要你吐出這筆錢,再交20倍罰金,那這事就算了了。”
聽完上半句,吳莊頭差點樂得吱出聲來,小公爺可真是活菩薩,可聽了后半句,心頭大罵,黑了心的蛆。
20倍罰金可就是兩萬五千貫,他這幾十年攢的所有家當都沒那么多,比他娘的平寧郡主還黑,索性打死他算了。
王立冬看向另外四人,冷聲道:“你們四個,敬酒不吃吃罰酒,除了把這些年貪的錢給我吐出來外,再罰50倍的罰金。”
王立冬對著春蘭道:“這幾人最后都要交多少罰金,幫他們算算,免得他們自己算錯了。”
春蘭馬上動筆,花了兩分鐘后道:“吳琦(吳莊頭大兒子)6650貫,吳寅(吳莊頭二兒子)6650貫,易大彪4950貫,李春來3600貫。”
幾人立即跪地磕頭,都說沒那么多錢,最多勉強湊出這些年貪了的數。
王立冬冷笑道,“不為,春蘭和許教頭,你們各帶上一隊人馬,去把這幾家全抄了。把這幾人的家卷也都帶回來。”
“好的小公爺。”
三人馬上點齊人馬,興沖沖的出了私塾大院。
抄家他們最喜歡了!
大半時辰后,王立冬看著從吳莊頭家抄出來的十幾張地契,不由得嘖嘖出聲。
最值錢的是兩份東京城內的地契,雖然只是兩座小院子,但當下的京師地價堪比后世的‘北上廣盛’,估算了一下,差不多能賣個15000貫左右,當然抵債的話,按慣例得打骨折,就算7000貫了。
8個小莊子,加一處鐵礦場,大概值個12000貫,對折就是6000貫。
“吳莊頭,這些算一萬三千貫,那還欠我一萬兩千貫,你和你娘子一起做工抵債吧!
哪天還清了,哪天就放了你們,我說話算話,決不食言。”
吳莊頭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已經看清了,這小王八蛋就沒打算放過他們一家!
瞥了一眼這廝,王立冬非常大肚的沒和他計較,處置完另外4人后,他和不為3人,各帶一大隊人馬,又去了另外4個田莊抄家。
1月16日,齊氏碳業一共賣出79萬個炭餅...
炭餅庫存告急,‘蜂窩爐子’售罄,王立冬拍板,開啟預售模式。
1月17日,齊氏碳業一共收到了98萬個炭餅的訂金....
.............
早春三月,萬物復蘇,動物們體內的荷爾蒙也開始蠢蠢欲動....
自從王立冬推出了‘蜂窩煤’后,整個京師就少有再聽到,有軍民因買不起炭取暖而被凍死的,這讓當今官家很是高興,馬上升了齊父的官,三司副使兼鹽鐵使。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原以為能升任正使,等了半天,就給了這么點小獎勵。
齊國公為此郁悶了大半個月。
不過京師里邊,比他更郁悶的還大有人在。
城東御史中丞孫振府邸的會客廳內,氣氛有些凝重。
一坐在下手位的似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拍下手中的賬冊,不滿道:
“怎么少那么多,1月份不是還賣了53萬貫,怎么2月只賣了18萬貫。”
開封府通判呂公著解釋道:“紹京(參政富弼的次子),上月初開始,京師就沒再下過一場雪,氣溫沒前兩月那么冷,這柴炭的用量就下來了。
而且齊國公府推出的御用‘炭餅’,對我們柴炭的生意影響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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