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見對方是個老年人，秦舒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攙扶。
但對方自行站穩了身體。
秦舒只好把手收回來，歉意道：“老人家，不好意思。”
說完，卻發現對方幽幽地盯著自己。
“老人家，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難道我們認識？”
老人搖了搖頭，轉身離開前，又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等走出一段距離后，拖著行李箱跟在身旁的助手才開口問道：“沈老，說咱們國醫院剽竊疫苗的，好像就是剛才那個女人？”
老者單手覆在身后，腳步悠悠，嘴上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嗯……”
這一邊，秦舒看著那老人遠去的背影，覺得有些莫名。
那老人看起來七八十歲，發須皆白，但卻精神奕奕，背脊比年輕人還要挺得筆直，氣質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老人家。
但自己確定不認識他，他又為什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自己呢？
秦舒想不明白，也就沒再去想。
直到上車后，打開手機，無意中刷到一條新聞：
【抗疫英雄歸來！國醫院沈牧院長返京。】
秦舒看著新聞照片里的人，和剛在車站撞上的老人家不期然重合在一起。
她愣了愣，腦子里靈光頓時一閃而過。
原來他就是之前被派去負責西南地區conx01病情的國醫院院長，沈牧。
國、醫、院！
想起自己跟國醫院的恩怨，她不禁冷嗤一聲。
難怪對方會用那種眼神看她！說不準心里面在想著怎么弄死她呢！
畢竟，要不是因為她，國醫院的名聲也不至于受損。
最重要的是，他們提交的疫苗被取消了資格，以后再也沒機會碰conx01疫苗這一塊了。
活該，誰讓他們剽竊在先呢！
秦舒對國醫院是半點好印象也沒有，畢竟潘中裕的人品她已經見識過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沈牧院長，又能好到哪兒去？
看著新聞里對他的大肆夸贊，她只覺得諷刺，也不想再去看這些讓人心煩的信息，便興味索然地收起了手機。
她自然也沒留意到下面的另外一條新聞。
這次回來的，還不止沈牧……
辛家。
一輛軍用悍馬緩緩駛入辛家大宅。
車門打開，穿著軍綠色長大衣的男人長腿一跨，從車里下來。
“父親！”
辛寶娥趕緊迎了上來，語氣里帶著崇敬。
辛晟“嗯”了一聲，腳下沒有停留，快步地朝里面走。
同時問道：“你母親的情況怎么樣？”
“這幾天氣溫驟降，昨晚更是下了一夜的雪。我不敢讓母親受寒，所以早上特意讓人把早餐送到了她屋子里去，她吃過就躺回床上休息了，可是沒睡多久，卻突然……”
辛寶娥一番話還沒說完，心急如火的男人已經來到房門外，快速推開了房門。
“若晴！”
他步入屋子里，不忘讓辛寶娥將房門關上，以防外面的寒風刮進來。
當看到床上心心念念的愛人時，這位叱咤疆場、殺敵無數的冷面將軍，不由得紅了眼眶。
“這……”
安若晴的身體斜靠在床頭，厚厚的被子裹在她身上，屋子里暖氣充足，她卻仍然面色慘白，唇凍得烏紫。
“晟哥，你回來了。”她勉強朝他擠出一抹笑容，希望他不要為自己擔心。
辛晟脫掉身上厚重的大衣，往架子上一扔，精準的掛了上去。
他揚聲道：“寶娥，把空調溫度再調高點！”
然后朝安若晴走去，在她床邊的空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下意識地想去撫摸她的臉，卻陡然意識到自己剛從外面回來，雙手冰涼。
他只好先用力搓著兩手，一邊跟她聊天，“你現在覺得怎么樣？難受么？”
“不難受。”安若晴輕微地搖了搖頭，無奈說道：“就是身體有僵，動不了。”
“動不了？”辛晟一怔。
然后將搓熱的手掌伸進被窩里。
他按捏了一下她的掌心，問：“有感覺么？”
安若晴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見狀，辛晟面色陡然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漫上心頭。
他立即轉頭朝辛寶娥看去，語氣帶著一絲急切，“為什么沒有找醫生過來看看？”
“二哥和平姨已經去了，秦舒應該很快就來。”
聽到辛寶娥的話，辛晟臉上的神色并未放松。
秦舒？
她能處理現在這種情況嗎？
不是他不相信秦舒的醫術，實在是他受不了一回來就看到若晴出事！
秦舒跟若晴才認識多久？她真的了解若晴的病癥嗎？或許，她連若晴發病時的樣子都沒見過！
辛晟越想面色越凝重。
反倒是安若晴緩聲勸慰道：“晟哥，你不要太擔心，秦舒的醫術在潘副院長之上，她既然能準確判斷出我的病情。待會兒她來之后，肯定會有辦法的……”
聽到這話，辛晟只好勉強地點點頭。
這段時間他不在京都，一切消息都是從電話里聽來的，對秦舒心存質疑也是正常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安若晴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像是被凍在冰窖里似的，渾身僵冷，漸漸麻木。
而同在一個屋子里的辛晟和辛寶娥，只穿了單層薄衣。
“若晴？”
辛晟在喊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之后，面色驟變。
他雙手緊扣在女人肩上，再次嘗試呼喚她：“若晴，醒醒！”
安若晴毫無反應。
見狀，站在一旁的辛寶娥心里微緊。
“母親她像是暈過去了，我來看看。”
她走上前對辛晟說道，然后在他的首肯下，拿出安若晴的手，為她把脈。
過了一會兒，她神色驚惶地說道：“我感受不到母親的脈象……”
“什么？！”辛晟脫口而出，高大威猛的身體狠狠一震。
辛寶娥也不相信，再次把手搭上安若晴的脈搏。
但，她真的感受不到絲毫的脈動。
屋子里空調溫度開到了30度，她額頭不由自主冒下汗珠，打濕了眉心的朱砂痣。
父女倆齊齊沉默。
這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四小姐。”
聽到是路夢平的聲音，辛寶娥面色一喜，“平姨他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辛晟比她動作更快一步，已經打開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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